寧采臣傳 259 為問桃花臉,一笑為誰容

作者 ︰ 劍花煙雨江南

259為問桃花臉,一笑為誰容

小青只覺得寧采臣的手很溫暖,很溫暖,像春天里,透過樹葉,灑下的斑駁陽光,又好像山頂上自己喜歡的那汪溫泉,她在修煉之余,總喜歡跳進溫泉里,游個痛快,那里曾經留下了她清脆悅耳的串串笑聲。

聞到寧采臣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總讓她的心砰砰一陣急跳,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眼神迷離,心也迷離,結果,直到這張傳音符畫完,寧采臣松開手,她才醒悟過來,瞬間,臉紅了。

她本就嬌媚無比,只是對人素來清冷不假辭色,少有這樣的羞澀時刻。

一剎那間,寧采臣只覺得眼前桃花盛開,恍然道︰「月下一樽芳酒,憑闌幾曲清歌,別後少人同。為問桃花臉,一笑為誰容?」

詞是好詞,只是對小青來說,她永遠是弄不懂人類那些風花雪月的詩詞美在何處的,所以她很快清醒過來,桃花瞬間凋謝殆盡,寧采臣還在感嘆女人的臉比小孩的臉變得都快,已經被小青狠狠一腳踹出門去︰「登徒子,臭流氓!」

聶小倩搖搖頭,她倒是明白這詞,可惜身為鬼體,她沒辦法臉如桃花的,黯然之時又對寧采臣和小青的玩鬧無可奈何。

寧采臣拍拍,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嚷道︰「喂,哪有你這樣對待老師的?」

「你還敢說!」小青殺氣凜然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唉,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啊。」

啪——一一張木椅被扔了出來,寧采臣眼疾手快躲過去,道︰「喂,你不要拿東西出氣好不,亂扔東西是不對的,砸到花花草草怎麼辦?就算砸不到花花草草,砸到小朋友也是——」

「你閉嘴!」

「小倩姐姐,他又欺負我!」小青趕跑了寧采臣,沖聶小倩叫苦。

聶小倩無語,明明是你在欺負寧采臣吧,怎麼變成公子他欺負你了。

「好啦,小青妹妹,你又不是不知寧公子這人,只是玩心重了點。」聶小倩溫言道。

「哼,小倩姐姐總是幫著他。」小青還是氣呼呼道。

聶小倩心想我倒是很想讓他也同我這樣玩鬧,可是寧采臣在她面前,永遠是溫柔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傷害了她。

「對了,小青妹妹,你學會畫符了嗎?」聶小倩轉轉頭,不去想這些,因為無論怎樣,只要寧采臣高興,她就滿足了。

「呀!」小青一聲驚呼,趕緊拿起筆來,雖然剛才好像做夢一樣,不過總算有點用,這次畫起來順暢多了。

不久,傳來一陣歡呼聲,小青看著自己制作的傳音符,忍不住咯咯之笑。

「小倩姐姐,我也有傳音符了,嘻嘻。」

「看你高興的,傳音符對你有用嗎?」聶小倩好奇道。

「當然有啦。」小青道,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暗淡下來。

聶小倩本想詢問,不過卻還是忍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對方想說,遲早都會說,如果不想,問了也是無用。

三人,準確地說是一人一鬼一妖,一路向南,然後東行,幾天後,離南海近了,寧采臣表面上淡定自若,但越靠近南海,他心里越是沒底起來。

原因很簡單,觀音菩薩會心甘情願為聶小倩重塑肉身嗎?

如果換做是寧采臣,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將甘露那樣的珍寶給一只普通鬼物的。

寧采臣對觀音菩薩的了解,除了平時里听說什麼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之外,便是知道觀音本來叫慈航道人,為闡教玉虛門下十二大弟子之一,法力無邊,後來皈依了佛教,方才叫觀音菩薩。其人,定然不會是凡人說認為的那樣救苦救難有求必應的,而慈航道人麼,寧采臣印象中此人還真不怎樣,記得在《封神演義》中慈航出主意讓赤精子收伏殷洪,赤精子用太極圖收了殷洪後,殷洪求饒,赤精子甚有留戀之意,慈航催促他說︰「莫誤了他上封神台的時辰」,逼得赤精子含悲忍淚以太極鏡將殷洪化為膿血。

便從此事可以看出,慈航此人定非心慈手軟之輩,至于皈依佛教後會不會變,那就不知道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是人是仙,性子卻是最難改變的。

而寧采臣苦惱的正是如此。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硬來?肯定不行,觀音現在的實力他不知道,但在闡教元始天尊手下的時候,可是十二金仙之一,金仙啊,多麼遙遠的存在,哪是寧采臣這個剛踏上修仙路不久的菜鳥所能抗衡的?

看來只能來軟的了。靠自己俊朗的外表?寧采臣自嘲笑了笑,別說是他,就算是前世那些什麼國際巨星都沒用,在仙人眼里,肉身只是容器,就算美如天仙,轉瞬即成白骨,又豈會看在眼里?

又或者用寶物來打動?得了吧,身上就那麼幾塊破銅爛鐵,大神隨便丟出一件都比這些破爛強啦。

左思右想,寧采臣也沒半點頭緒,但還不得不強打精神,不能在聶小倩和小青面前顯露半點不安出來,聶小倩性子溫柔,也許還不會怎樣,小青特定會毒死自己。

南海並不是現在意義上的南海,而是位于現在的東海,而觀音的道場,便是普陀山,東海舟山群島中的一個小島。

這一日,離南海更近了,路上行人也漸漸多起來。放眼望去,皆是一臉虔誠的樣子,一問才知都是觀音菩薩的香客,此去便是為了參拜觀音菩薩。

這一日,行至夜間,寧采臣便在路邊找了個客棧,預定了兩間房,然後便一人坐在大堂里,點了兩盤小菜,自斟自飲。小青一般是不吃的,小倩更不用說。寧采臣倒也樂得清閑,他要好好想想,看看有沒有法子,讓觀音菩薩為小倩重塑肉身。

這想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一群香客走了進來,大約二十來人的樣子,男女老少,紛紛擾擾,一下子就本就不寬敞的客棧大堂塞滿了。

那些香客似乎都是相識之人,說說笑笑,唯獨有一人,卻從進門便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旁人也不理他,偶爾看一眼他還帶著若有若有厭惡,若不是寧采臣眼神犀利,他也察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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