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闥從林中竄出,心中暗道僥幸,這小路要不是在半山坡,如若兩邊同時埋伏二三十人,弩箭齊上,就算武藝再高也要變成刺球了。此時小路上倒著兩匹馬和一個大漢,其余人不知去向,估計是滾到下邊的林子里去了。
陳闥依著血跡找了沒多久,就發現前方六丈開外有兩個人,那二人一動不動躺著,也不知道性命如何。他過去一看,大漢背部中了三支箭,上面暗紅,箭無毒,再一探二人鼻息,那大漢是不活了,身體已經變冷,那大漢懷里的少年倒還活著,可能是昏了過去,他正想拉開,卻發現大漢背後的一支箭透體而過,那一端的箭頭沒入他懷里少年的右後背。
陳闥見狀只好用刀從中間割斷,待要把少年放平,發現這少年的大腿後面也插了一支箭,他只能讓這少年先趴著,再用刀把箭切斷,只留三寸多的箭桿露在外面。
他站了起來,接著找張小飛去了,繞了幾圈卻還沒找著,心想,或許是張小飛已經成功月兌險也說不定,他正打算放棄,往前走了幾步,不料一腳踩空,人直接掉進一個坑里,腳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陳闥心里一突,這坑太黑,他蹲著身上一探,果然是一個人,他往旁邊一挪,腳卻是被一個尖狀物頂了一下,他暗叫要糟,趕緊把這人小心一抱就躍了上去,發現真的是張小飛,他背後和小腿上各插了一支箭。
他把張小飛側身翻了一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那張小飛大腿、肩部和腰部側部都是血淋淋的,左臉也擦去一層皮,估計是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不醒。
陳闥暗自猜測,這張小飛應是中箭後急沖下來,不慎跌入這捉動物的坑里,被埋在坑里的尖狀木棍刺傷了。
他從附近找來一些草藥,先把傷口處理一下,把血止住了,之後連同那少年一起搬到比較隱蔽處先藏了起來,待要把小路上的尸體處理一下,卻看到那大漢的尸身旁邊有一瘦小人影,他悄悄潛過去,發現原是那瘦弱少年。
這瘦弱少年顯然是嚇壞了,臉色蒼白,手腳發抖,直在那邊抽泣不止,過了一會兒,像是感覺到什麼,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就四處找了起來,找了好大一會兒又回到小路上,卻是來回走動著,似在做什麼決擇,然後腳一跺,牽著馬急往原路去了。
陳闥在一旁看著,模著下巴想了想,此事來的蹊蹺,目前看來,似乎針對他的可能大些,否則不會一下子就那麼多箭往他身上射。
那到底誰要殺他,難不成跟趙大伯的腰牌有關?否則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釋這一切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齊熙郡暫時是不能去了,而且如今張小飛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少年受傷,這總是要先救的。既然對方沒在南牂柯郡動手,說明那邊暫時還是安全的,現在不知道這批人是哪里派過來的,如果是齊熙郡的人,那就應該往回走,如果是齊國或南牂柯郡那邊的,那就不能往回走了。
陳闥前後考慮了一遍,他本決絕之人,心中既有定計,就馬上做了一個簡易的木架,把二人並排綁在一起,又從前面找回兩匹馬,一匹自己的,一匹是原來他們三個的,把馬一前一後接在一起,那木架綁在馬後面,自己坐在第二匹馬上,小心翼翼地往來的方向騎去。
這條小路想來是真的不太平,陳闥往回走還擔心會遇到一些行人,不曾想卻一個也沒踫著,看來以前這里真的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好所在了,變得比較少有人走動。
當走到官道的時候,陳闥先把二人藏在路邊的草叢里,自已則在一旁等,有點像守株待兔的樣子,果不其然,一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從官道上經過,陳闥就抱刀站到了路中央,那馬夫見前面站了一個少年,還像個打劫的似的站在那邊攔路,他車速也不減,嘴角微微向左拉起,眼中極是殘忍之色,手一抬起,那鞭像一條蛇一樣直向陳闥面門鑽去。
陳闥原想攔個馬車,用自己的兩匹馬換一下,這倒好,這人也不停車,一出手即要人命,倒也省了他心中的愧疚之情了,見那鞭過來,他也不著急,刀光一閃,直接把鞭切成兩節,然後人影一晃,紅光一現,好大一個馬頭滾落在地。
那馬夫哪知道這少年還如此扎手,等他反應過來,那馬車狠狠地撞到那馬尸上,直接向路邊滾去,這馬夫也是了得,一見馬車要滾下去,馬鞭一揮卷住馬腿,人一躍飛身到馬車旁,手一抓車身,那馬車穩穩地被他抓住停在了路邊沿上,這時,那馬車的布簾一拉開,一個人彎著腰從里面緩緩走了出來。
這人生的一雙倒八字眉,頭發高高掛起,臉色略顯蒼白,無須,似是中年,一下來一雙鷹眼似的眼楮直直盯著陳闥,再往那滴著血的刀看時,眼角微微一縮。
陳闥自此人下來之後,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這人定是長居高位,不怒自威,給人壓力極大,知道今天估計無法善了。
那馬夫見這中年人出來之後,躬身行禮後立到一旁,三人也不說話,氣氛極是壓郁,看樣子是想讓陳闥不戰而屈人之下了。
陳闥也確實受不了,刀一提直接就是殺招攻來,那中年人臉色大變,口中驚呼︰「牛鼻子的斗赤!」聲音又尖又細,極是刺耳。
這馬夫一見陳闥攻來,從腰間撥出一把劍迎了上去,卻是鏘鏗一聲,白光一過,紅霧一噴,那馬夫一個照面就被放倒在地,胸部裂了一個大傷口,劍也斷在一旁,人已經死去。
白面中年一見馬夫如此,再無法保持鎮定,急從車中拿出一根鐵鞭,那鐵鞭烏黑發亮,為百煉精鋼所制,是為當世絕頂兵器了,那中年一見此鞭在手,自信滿滿地與陳闥戰到了一起。
那人佔著戰斗經驗豐富,加上武藝超群,陳闥一時拿他不下,急呼一聲小虎,那白虎聞聲從草叢中急呼而來,一人一虎急攻之來,那白面中年暫顯敗勢,陳闥逮住一個空檔,旋身飛起一腳正中那人胸部,人倒飛十丈開外吐血不止。
陳闥三個起落就緊隨其後站在那人身旁,也不想多問,刀光一閃直接砍下人頭。然後從懷里一搜,找出一袋錢幣,以及一封信函,那馬夫身上只有錢幣並無其他,他搜完之後,把兩具尸身隨便扔到一旁的草叢里,然後把自己的兩匹馬拴在馬車上,帶上張小飛和那受傷的少年望獅子山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