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祖兄,你說主公讓我們這麼早過來是何事啊?」
「主公之意豈是我等能揣測的?趕緊走,莫讓主公等急了。」
「你說主公那麼小怎麼可能是戰神轉世呢?還有,他真的是天下共主嗎?」
田俊在前面走得急,不料韓燾說出這樣的話,嚇得他趕緊轉身捂住他的口,低聲叱道︰「壽業兄,你這是從哪听來的,你也不看這是哪里,你這張嘴啊,小心禍從口出!」
韓燾掙開田俊的手,滿不在乎地說︰「瞧你小心的,這又不是我說的,大江南北都在傳呢,你要想捂的話,你捂得住嗎?」
田俊想到昨天就是因為這個渾人讓他白白錯過了一次抬高自己價值的機會,此時听到他又是百無禁忌,一肚子火燒了起來。
「你既要說,你說予自己听就好了,不要來害別人!」
「要害誰啊,我可是全听到了。」這一聲來得極為突兀,讓前面說話的兩人心里一糾,齊齊回頭一看。
「高先生,我二人可是您舉薦的,您可不能亂說啊。」
一看田俊驚嚇的表情,高道祥哈哈一笑,道︰「玩笑耳,明祖不必介懷。」說完,頗有深意地看了一下韓燾,心中冷笑,心說,莫道你不是韓信,就算是,也不是怎麼好下場,倒是田俊此人,在犍為郡時就知道此人有大才,而且為人十分謹慎,要不是昨天刻意交待讓他舞劍,估計以此人的性格也不會賣弄的。
目前陳闥集團文有他高道祥,李騁,王凱,劉奉,田俊,武有方貴仁,歐昱,張耀,馬岳,韓燾等,加之歐熹,李升,從目前來看倒也是文武人才齊全,加之陳闥有陳朔在朝,有赤烏為護,身份不能說不超然,以後的發展誰能預料,如今李騁、馬岳、田俊、韓燾都是自己舉薦的,以後只要多加影響,自己的地位必然牢不可破。高道祥邊走邊想,在了賢德殿時才重新換上一副淡然的模樣。
「赤將軍,麻煩通報一下,就說高道祥、田俊、韓燾求見殿下。」高道祥來這幾天就把內衛的特征了解的一清二楚,雖然名字叫不上,但赤、青、墨三個衛隊的特征從服飾上是很好區別的。
三人在外面並未等多久,內衛就出來說殿下已在等候。
這賢德殿分一個正殿,四個偏殿,其中一個偏殿陳闥用來作書房兼做休息室,會見親近的臣屬一般在書房,否則就在其他另外的三個偏殿,當然各有功用,像高道祥這樣的有心人是很容易猜到的。
像今天會見的地點是在書房對面的偏殿,說明會見的應該是公事,而且不是很重要的事,高道祥想著心里也就踏實一些。
「微臣參見主公。」
田俊韓燾未被授職,不知道如何參拜,只得跟隨高道祥跪下以報名參見。
陳闥坐在胡登上,後面還有一個靠背的,雙面有扶手,坐墊上鋪上一層絲錦,這讓高道祥每次看了都想去做一張,只是礙于身份,不敢越矩。
「軍師也來了。坐吧。」陳闥頭也沒抬,依然在寫著什麼。
三人齊身坐到一旁,不一會兒外面就有人送來香茶,在這個時代,這可是一個特大的待遇了。
陳闥寫完幾封信函後分別放進不同的竹筒里,這才搓搓手,笑呵呵道︰「你二人隨軍師遠來勞頓,本欲讓你二人再休息一段時間,奈何時間緊迫,今日我欲往南江縣一趟,你二人可願隨從啊?」
昨日的教訓就在眼前一般,二人哪有什麼不願意的,紛紛表示願往。
「既如此,你二人現在就到廄牧長處挑選合適的馬匹,再收拾一下行李,我們一個時辰後出發。」
韓燾開口要說什麼,田俊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搶先說道︰「謝主公賞賜,我二人即刻去準備。」說完不由分說拉著韓燾往外面去了。
韓燾好不容易掙月兌田俊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明祖兄,你這是為何,我正想問問呢,再說,我等是來建立功名的,他一個小子,如何……」
話還沒說完,田俊就听得滿身冷汗,也不顧場合,大聲喝道︰「昨日我等已經認了主公,你這是何等的混帳話,你把禮義廉恥致于何地!」
田俊氣得臉色鐵青,也不理韓燾,氣呼呼地自個走了。
韓燾還沒見過田俊這麼凶他過,愣了一會兒,臉一下紅一下子白,也不知道正想什麼。
----------------------
自田俊二人出去後,高道祥就發現陳闥似乎在听什麼,臉上雖無變化,但最後嘴角一翹,給高道祥的感覺極是詭異。
「軍師以為這田俊韓燾二人如何啊?」
高道祥不知道陳闥此話何意,小心回答道︰「主公,這二人是臣去犍為郡征兵時無意發現的,當時見韓燾與數十個家丁爭斗競不落下風,就起了愛才之心。之後才知道,這韓燾愛賭,輸了錢沒法支付才起爭端的。」
陳闥只是微笑听著,這些事他早就從赤烏的情報中得知了。
高道祥繼續說道︰「至于這田俊嘛,微臣觀他談吐不凡,氣度超眾,為人謹慎,只是為何會與這韓燾在一起,卻是費解。」
陳闥微微點了點頭,雖說文人相輕,但高道祥在這二人的態度上還算是明朗。
「不知軍師今日前來有何要事啊?」
見陳闥問起田俊韓燾二人後又不發表任何看法,高道祥心中惴惴,回想起剛才陳闥的表情,別是那韓燾在外面亂說什麼讓他听到了吧?高道祥一驚,不過馬上想起剛才自己的表態,心里又是一松。
「主公,微臣昨日回去一想,練兵一事非同小可,臣予兵事不甚精通,想請主公示下,以便更好的練兵,為主公效力。」
陳闥心中好笑,練兵之事古早有定例,他才不信高道祥不知,想必是昨日之事對高道祥有所隔膜,當下也不點破,含笑說道︰「軍師過謙了,軍師有子房之大才,你若不善長,那我豈不危矣?」
高道祥聞之心里極為受用,不過臉上並未表現,還是謙虛道︰「主公乃當世之戰神,您若不示下,臣等即若船無舵手矣。」
陳闥知道他是客套,也不客氣,當下嚴肅地說道︰「你既為軍師,我即提了一些意見,你也一並跟他們說說。」
見高道祥認真听得樣子,陳闥也頗為心慰,接著說道︰「目前軍隊之事,我只有六個字的要求︰能服從,會作戰。具體地你多跟方將軍商討商討。」
「鷹揚軍是按陳朝建制,這郡兵?」
軍隊建制的問題古人早有研究,只是時期不同而有所差異,但大部分還是以「什伍制」為主,就是以五和十為基本單位,如今這郡兵相當于新軍,要不要推行一些新的建制,這也在陳闥的考慮範圍,既然高道祥也認為有必要,不妨把自己的想法也提一提。
「北方多以騎步兵為主,南方則以水步兵為主。我想,有機會我們得建立騎、步、水三軍。至于建制嘛,你先跟方將軍探討一下。」
「微臣記下了。微臣告退。」
高道祥走到門口又停下了,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了一句︰「對了主公,听說雲瑤仙子已經回朝了?」
原來高道祥此來是為了雲瑤,莫非當日選拔人才時,二人有過交集?這個不太可能,以雲瑤的個性,那眼光豈是一般人能看得下的,別是這高道祥犯單相思吧?難怪他當時要彈《木蘭從征》。
陳闥輕笑道︰「難得軍師記掛啊。」
高道祥原想從陳闥嘴中了解一下雲瑤的最新情況,不料卻只有這麼一句,說得他臉色一紅,卻也少見,趕緊再次告退。
看著高道祥離去的背影,陳闥暗暗留起了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