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戰船在渠江與嘉陵江的交界處分開,嘉陵江三艘,渠江兩艘,分別在靠涪陵郡方向停泊。
陳闥領高道祥、王凱、劉奉、田俊、李騁、歐昱、張耀、馬岳、韓燾一干文武到渡口迎接。
戰船上遠遠走下一行人,當先兩人俱未披甲,左邊為方貴仁,右邊卻是一員俊美的儒生,其頭戴漆紗梁冠,身著百鳥什錦袍,腳踏絲錦靴,正與方貴仁談笑風生,陳闥心中暗贊,三國周瑜的風采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陳闥正思慮,一道目光有如實質般望了過來,陳闥略一抬頭便對上了,這目光猶如彩虹一般,乍一看其包含了深邃、含蓄、坦誠、豁達、堅毅、果決還有柔情,但其實只有一種是最明顯的,那就是洞徹,那種讓人以為是透明的眼神,其實是可以看透人性百態的一道極光。
那儒將雖然只一眼瞄了過來,但對方那種猶如碧海深波的眼神給他的印象十分特殊,感覺看透了,其實還是一望無際,感覺看懂了,事實上還是一片茫然,以為波動了,卻還是那一片汪洋,他實在形容不出這種感覺,見到的第一眼起,就心中特有好感,這可能就是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吧。
陳闥知道,這人定然是此次增援的荊州軍首領了,想不到如此年輕俊朗,隨即一步當先迎了過去。
方貴仁兩邊看了看,看來自己不用介紹了,從這兩人的眼色中,可以感覺出那種如朋友間久別重逢的期待和熱切。
待二人走近後,又相互觀察了一會兒,之後相視而笑,然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陳闥領涪陵郡的文武在此迎接將軍到來。」陳闥聲音高昂,興奮之色言溢于表。
「宋福謝殿下厚情。」宋福向陳闥施了一禮,卻不似武將那樣的爽朗,倒是文人的那種超月兌。
送福?陳闥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也不管宋福一閃而過的惱火之色,開懷道︰「宋將軍果然是為涪陵送福而來,我代涪陵40萬百姓謝過宋將軍了。」
高道祥他們這才過來與宋福等荊州將領一一見了禮。
「各位將軍遠來勞頓,我已備了薄酒為各位接風洗塵,請。」
「那我先謝過殿下了。」宋福說完轉身向後面一干將領喝道︰「今日殿下請客,你們要充分拿出荊州軍的豪情來,要放得開,收得住。不過,我可警告你們啊,長孫無策提過,殿下不但肚量大,而且酒量高,你們喝窮了殿下不要緊,但別把自己整跨下了。」
眾人一听俱是哈哈大笑,陳闥假裝生氣道︰「上次長孫將軍已經拉了兩車酒去了,你們可不能把我涪陵郡的酒全部喝光了,到時我可不好向方將軍交待。」
方貴仁在一旁事不關已般捋須含笑,不料陳闥把矛頭指向他了,不由苦笑道︰「殿下,怎麼說到我的頭上了,您自己可是鷹揚軍的主將呢。」
眾人一听又是一陣大笑。
兩邊這麼一攪和,加上在場的多為灑月兌之人,不一會兒,就相互過來,你一言我一語都聊開了,眾人邊聊邊走,很快到了一家酒樓。
宋福抬頭一看,上面掛一大匾,上書「品味閣」,左下角還有「六九一」三小字。
「好氣魄啊,這堪比荊州的品味閣了,甚至還要氣派的多。真讓殿下破費了。」
這酒樓是王凱讓人建的,也是赤烏的產業之一,見宋福這麼說,陳闥有些尷尬,他沒見過荊州的品味閣,但听宋福這麼說,應該是因為他在涪陵,所以王凱故意把規格提高了,只是這破費嘛?
旁邊高道祥倒聞弦音而知雅意,樂呵呵地替陳闥回道︰「宋將軍所言極是,三日前主公听聞將軍要來,就已包下品味閣,在這里備了美酒靜候各位呢。」
宋福一听心里倒有些感動了,三日前方貴仁去迎接他,跟他提了在墊江縣耀武揚威的想法,他就馬上同意並且直接去了墊江呢,想不到陳闥三日前就備了酒宴,而且是包了下來。
「殿下真是有心了。」
陳闥心說,這又不是他自己的錢,就吩咐一聲而已呢,但嘴上卻說道︰「宋將軍前來涪陵救急,就是涪陵的恩人,我等只是略備薄酒,說來還挺慚愧呢。」
「你二人就別文縐縐的了,我肚子可餓了。」或者是見到以前的同仁,方貴仁少了往前的謹言慎行,在一旁擠眉弄眼地打趣道。
宋福撫掌一笑,道︰「方將軍所言極是,我等倒是落了下乘。我好久沒喝過品味閣的醉美人了,但不知這邊可有啊?」
陳闥朝王凱望了一眼,見他滿面春風,顯然有人贊揚他開的店,心里很是舒坦,微笑地點了點頭。
「哈哈,沒想到宋將軍喜歡此酒,這里正好有備,今日我可要好好與將軍一起品嘗哦。」經過這麼一事,陳闥對王凱算是服了,這人不愧是赤烏的財神爺,生財有道,經營有方啊。
「慢來慢來,品酒可不能少了我老郭啊。」陳闥剛說完,從後面傳來一聲如雷般的叫喊聲。
眾人一驚,齊齊往後一看,從十來丈外走來一高大壯漢,後面跟了四個人,俱是軍士打扮。
陳闥大喜,據赤烏探報,這郭雲舒起碼也得過半日才能到的,此時前來,想來事情非常順利。
「啊,原來是郭將軍來了,來得好啊。」陳闥迎了過去,邊說邊用眼神詢問。
郭雲舒微不可察地眨了兩下,陳闥這才心安了下來。
「听說殿下設宴迎接荊州英雄,末將就馬不停蹄的提前一步過來搶杯酒喝,不曾想,來得正是時候啊。」郭雲舒一語兩用,說的是給陳闥听,卻目光一直觀察著宋福。
那宋福正暗暗心驚這位郭將軍的雄壯,旁邊方貴仁又向他低聲說了一句,讓他徹底的震驚了。
「原來是三虎之一的郭將軍啊,學生久聞將軍大名久矣,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請受學生一拜。」宋福深深地揖了一禮,這讓陳闥吃驚不小,他轉頭悄悄地看了一眼郭雲舒,見他神態坦然,更是詫異的緊,沒想到這郭雲舒在軍中威望和名氣如此之大。
「呵呵,唉,老了,倒是我听聞荊州軍中有一名白馬儒將,顯然就是你吧。」
宋福听聞馬上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卻不似做偽,見其極其謙虛地回道︰「宋福安敢稱為儒將?將軍謬贊了。」
「哈哈,郭老虎真是行啊,我服了你了。」周邊多部分是陳闥的心月復,聞方貴仁此語,當然知道指的是什麼了。
那宋福看了看那四個校尉打扮的軍士,心里也是雪亮,這四個十有**是寧州軍的校尉了。
「我若再遲半日,恐怕就沒有酒喝了,當然要快馬一鞭了。來,過來見過殿下。」
那四個校尉這才齊齊過來見禮,「謝茂,廖威,董勝,吳雙見過殿下。」
陳闥一一扶起四人,環視一周之後,飽含激情道︰「今日是涪陵的一大盛事,荊州軍、寧州軍與鷹揚軍會師于涪陵,共同抵抗周國侵邊,行保家衛國之軍人職責,必將載入史冊。眾位請。」
眾人齊聲應諾,一時間品味閣熱鬧非凡,周邊五十丈內任何人皆不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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