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嚴德呢?」
「您走後,嚴大官又臥床七八天,眼看年關將近,他就主動提出要回京交差了。」
「這倒奇了,他不是一直要看看戰況再走嗎?」
「方將軍倒有一次過來請示說,前方交戰激烈,問他要不要一起過去助戰,他就推托身體不適去不了。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終于把嚴德這個眼中針剔除了,陳闥極為高興。
「還有嗎?」
「這個……」王凱欲言又止,看陳闥此刻心情不錯,干脆不再猶豫,「張耀兄弟隔三差五地回來一趟,一直問大人回來了沒有。」
張耀?難得他這麼有心,不過看到王凱的神情,顯然張耀不僅僅是過來看他,肯定又是整口的粗話了。
陳闥听完輕輕笑了笑,也不說什麼,心里正想找個時間過去塢堡看看他們練兵的情況。
見陳闥輕笑不語,王凱心中了然,也不再言語,向他施了一禮後,退出了書房。
陳闥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正想出去看看王璐洗好了沒有,剛走出書房就踫見了,在她後面還跟著兩個侍女。
「哈哈,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剛要去找你,你就來了。」
王璐換了一身衣衫,上身穿淡黃色的百蝶穿花雲錦襖,搭配百花曳地白裙,頭發往後隨意一別,臉色紅潤,人如三月桃花,質如花中玫瑰,既讓人頓生親近之感,又給人一種不可侵犯之感。
听著陳闥的調笑,她並沒有露出往日的嬌羞,而是手揮了揮,待後面兩個侍女走了之後,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氣鼓鼓道︰「都已經是皇子了,還沒個正經,當著下人的面,這多為難情啊。」
陳闥定楮一看,這小妮子了不得了,臉紅也能憋到現在,真是厲害的很。
「怎麼樣,我帶你去外面轉轉?」
「好啊,只是這樣拋頭露面會不會不好啊?」兩人暫未婚配,這樣公開的去逛,對傳統觀念下成長的王璐來講,還是比較難于接受。
見她猶豫不決,陳闥正待再做一下思想工作,遠處急急走來一人,正是李升。
他此刻前來,必然有要事,陳闥改口對王璐說道︰「不然,我待會兒帶你在王府里逛逛,我也沒真正逛過呢。」
王璐听完似乎明顯松了一口氣,要是陳闥硬要她一起出去逛,她也只能去了。
此時王璐也看到李升匆匆過來,她略一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那我去看看我的新臥室了。」
陳闥目送她離開之後,那李升也走了過來,行禮過後,二人往書房里去。
「大人,赤烏在周國傳來消息,宇文邕已經病危,不能理事,其長子宇文(音同暈)已正式掌管國事,赤烏在長安宣揚宇文憲欲回朝,那宇文果然慌張,宇文憲五男一女已正式被囚,其妻豆盧氏軟禁。」
這麼說宇文邕的死期會提早了?按理說應該是六月才駕崩的,陳闥模了模下鄂,站起來走了幾步,問道︰「宇文邕能否活到四月?」
此事重大,李升也不敢冒然回答,深思了一會兒後,才回道︰「據報,宇文邕已經不能正常飲食,只用珍貴藥草在保命,依卑職判斷,此等情況,命不過六十日。」
陳闥點了點頭,這事李升有他的發言權,顯然不會偏差過多,如此倒要提早安排了。
「上工居士、玉居人及陸夢杰這些人可有線索?對了,這些人應該與上次南牂柯刺殺一事有關聯,你談談你的看法。」
「卑職動用荊州所有赤烏的力量,目前還未查到一些眉目,但綜合一些線索來看,這些應該都是魏國在策劃。」
「嗯。你可知清潔衛?」
「有听聞,只是不甚了解。」
居然只是了解,陳闥有些生氣,不過想到他們那麼嚴密的組織,心中也就釋然了,只是心中很不服氣,同樣是特務機構,他們如此神秘,這赤烏難不成只吃白飯不成?
「這清潔衛不下于赤烏,很可能就是魏國的黑暗勢力,你立即去查,不,傳我命令,通告赤烏十五個校尉,嚴密關注此事。」
陳闥暗暗思量,建立龍甲衛的機會看來已經成熟,干脆借此事重新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黑勢力。
「卑職領命。」見陳闥並無其他吩咐,李升躬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陳闥又思索了一會兒,吩咐門口的侍衛道︰「傳郭雲舒、方貴仁、高道祥三人來王府。」
那宋福听說在犍為、南朱提二郡進展順利,倒省了陳闥不少的心思,如此一來,等解決完巴郡之事,就要設法咬掉寧州這塊大肉,不然後患無窮了。
陳闥邊想邊往王璐的住處去。
王璐的住處就安排在賢德殿旁的宜心堂,剛跨入院子里,就發現王璐抬頭痴痴地看著前面一棵光禿禿的樹木,陳闥笑了笑,本想叫一聲,看她那樣,惡作劇之心大起,悄聲無息地走到王璐背後,對著她的耳朵突然奸笑了一聲。
「啊……」王璐嚇得一聲尖叫,猛然轉身,不料卻把嘴巴送到了陳闥面前,如此大好時機,陳闥哪能放過,嘴巴快速地往前一遞,猶如蜻蜓點水般在王璐小嘴唇上點了一下。
王璐猶如觸電一般,大聲尖叫道︰「非禮啊,救命!」
原來王璐還沒看清眼前是何人,一見對方如此薄禮立即叫了起來,這下輪到陳闥嚇了一大跳,等醒悟過來要去捂住她的嘴時,已經來不及了,院子里立即奔出四個侍女,六個府丁出來。
等兩個當事人明白怎麼回事後,四只眼楮瞪得一個比一個大,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以。
旁邊眾人知道怎麼回事後,哪敢還留在那邊看熱鬧,一下子都散了,好像從沒來過一樣。
陳闥很尷尬,相當的尷尬,俊俏的臉上難得紅了一下,只是與王璐比起來,那簡直是大樹與小草了。
「那個,這個……」陳闥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編個什麼借口,只得問道︰「你剛才看什麼呀,那麼入神。」
王璐不敢再看他的眼神了,剛才那種觸電一樣的感覺還留在她的嘴唇上,想到是他的,心里猶如七八只兔子一樣,亂蹦亂竄,也沒注意听陳闥在說什麼,只是咬著嘴唇問道︰「什麼?」
陳闥苦笑了一聲,壯著膽子湊近了一些,只希望她不要再叫才好。
「我說,你那麼入神在想什麼?」
「啊,你怎麼又來,討厭啊你。」王璐看他湊過來,以為又要那個,趕緊退了一步,只是眼角的余光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期待,一種甜蜜。
見陳闥被吼住了,王璐心中好笑,抬起那通紅的臉責問道︰「干嘛嚇人家?膽子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陳闥斜頭一看,沒生氣呀,心中松了一口氣。
「我本來要帶你去走走的,沒想到你那麼入神。」
王璐心中嘀咕道,要是不入神,還能給你機會啊,笨,嘴上卻回道︰「今天累了,也餓了,有沒有蛇湯吃啊。」
這可把陳闥難住了,上次沒去森林里拿烏龍皮,那制成的烏龍肉干自然也無法拿到了。
見陳闥一臉為難,她低頭小聲嘀咕道︰「真是呆頭呆腦,蛇湯又不是龍湯。」
不過,馬上抬頭嘻嘻一笑,道︰「算了,我叫她們去做幾道菜,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王璐的嘀咕陳闥是听到了,心中已有計較,答應道︰「好啊,你會不會做菜啊?」
「會啊,不過呢,要看你表現哦,我輕易不下廚的。」
這麼厲害?陳闥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這大家閨秀也能做菜,倒讓他刮目相看了。
陳闥正要夸獎幾句,門外傳報說,三位大人已經到了,只得向王璐雙手一攤,苦笑了一聲。
王璐不以為意,極其體諒地說道︰「那我炖個湯晚上給你送過去吧。」
陳闥開心地笑了笑,很想過去給她一個擁抱,想一下還是算了,只得狠狠地點了一下頭,待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頭,見她還在那邊,他又笑了笑,突然左手伸到自己的嘴唇輕輕拍了兩下,沒想到王璐卻是極為敏感,臉立即又紅了起來,轉身就跑進屋子里去了,陳闥這才心滿意足地往自己的賢德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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