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回到住所,把綿書拿出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宇文將軍︰你乃皇族貴冑,本不應以此手段威脅你,但兵戰凶危,不得不替各自考慮。我們把你的愛妾請來,其意不是讓你投降,是想讓你出城一戰,大家各憑本事一較高低,希望你能在三日內出兵,如此貴妾將完好無損,如若超期,那麼,請恕我等無禮,貴妾身上的衣物超期一天將少一件,請你三思。」
綿書的下面並無落款,但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
宇文憲看完火冒三丈,咆哮道︰「賊子,好你個無恥之徒……」
豆盧氏聞言從內宅急忙跑了出來,看到夫君氣得青一塊紫一塊,在那邊急速的來回走動,關切道︰「夫君何故氣成這樣?」
「唉,你自己看吧。」
豆盧氏接過綿書一看,倒沒宇文憲那麼生氣,只是擔心道︰「如此,夫君將如何處之?」
「孫子曰,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對方如此行事,就是模透為夫廉潔之一忌啊。」
「夫君並非好名之人,何必……再說,她也只是一個妾。」
宇文憲安能不知道這個理,要換平常,十個妾殺了就殺了,那就等同于一件貨物一般,可如今怎麼形勢?難道讓天下人知道,他堂堂一個皇室貴冑,他的妾如賤民般讓人褻瀆,而他無動于衷?如此他的顏面何在,他的道義何存?
知夫莫如婦,豆盧氏一看宇文憲痛苦的臉,便知再勸無用,改口道︰「翁氏雖然只是一個妾,但她如今懷得是宇文家唯一的骨肉,先不論夫君的身份,就單單作為一個男人而言,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儀,夫君不必有顧忌,妾身永遠支持夫君。」
宇文憲一愣,他想不到自己的娘子是如此知書達理,不禁眼角一熱,差點眼淚就流了出來。
「好好……」
------------------------------
越嵩僚郡(注︰四川攀枝花),之所以稱為僚郡,是因為那里多是少數民族混居,一向被視為蠻族,歷來不易管理。而劃入寧州轄下之後,寧州王更加不重視,其一萬軍隊幾乎都停留在吐谷渾邊界,很少對郡務進行干預,所以,越嵩僚郡的事務基本上是苗、彝兩族說了算,漢人根本無法插手。
在吐谷渾進軍越嵩僚郡時,苗、彝兩族一時無措,盡管他們各自有自己的武裝,但大多作為治安用,他們依賴的還是邊界的一萬漢軍,所以根本無法抵抗。他們也派出人手到邊界求救,卻發現,那城牆早已不見人影,一萬軍隊就像人間蒸發一般。
蠻子控制越嵩僚郡後,只規定不能踏入東邊的山里以及讓他們及時供應糧草等,再無動作,一切跟之前沒有什麼兩樣,如此一來,苗、彝兩族又重新掌握了管理權,人們該干嘛干嘛,這五千蠻子軍幾乎成了透明人一樣,沒人知道他們在東邊的山里做什麼。
連滿帶人回東山後,滿臉不高興地往一間小屋走去,他還未踢門,里面傳來一聲溫和的問候聲︰「連將軍回來了,進來喝杯茶吧,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不叫這連將軍還好,一叫這連將軍三字,連滿頭就大,他大手一推,屋里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其頭扎白巾,面目俊朗,正一臉含笑地看著他。
連滿也不說話,坐下之後端起案上的茶碗一口喝了下去。
「哼,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姓慕容,不姓連。」
「哈哈,都一樣,連將軍也好,慕容將軍也罷,一個稱呼而已,難怪將軍以為,這個稱呼會弱了將軍的威風,或者說降了將軍的身份,或者……」
「好好,我知道了,你怎麼稱呼隨你了。」連滿極為不奈地打斷他的話,「只是胡先生,為何不直接打,而要如此三番過去听那些人的辱罵呢?」
「將軍難道忘了,你們可汗派你來是如何交待的。」
連滿一听他又搬出可汗來,氣頓時消的一干二淨,無奈道︰「好,一切听從胡先生安排。不知下一步怎麼辦?」
「下一步?打戰啊。」
「胡先生!」連滿煩躁地站了起來,「難怪就憑那一份破戰書嗎?」
「連將軍文武雙全,真是可汗之大幸。不錯,就憑那戰書!」
「如若宇文憲不敢應戰呢?」
「那胡某的頭你拿去下酒菜吧。」
「好,那我這就去備戰。」
胡先生看著連滿走了出去,冷笑一聲,心道,有勇無謀,敗軍之將,如不是另有一萬軍隊作後援,就憑你這蠻夫,多少都不夠人家啃了去。
胡先生走出去一看,天有些黑了,他嘿嘿兩聲,滿臉邪惡地朝另一邊的小屋走去。
門外有兩個他帶過來的侍衛,見是胡先生來了,趕緊把門一開,躬身讓開了,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帶上。
胡先生並未讓人點燈,里面有些黑,他的臉上此刻有些猙獰,只听他又嘿嘿了兩聲,里面立即傳來一陣驚呼,想來還不止一人。
這時,他才從身上掏出一個火折子,火花一閃,里面漸漸亮了起來。
牆壁上掛了幾個油燈,他點完之後,屋里的情形一目了然。
四個角落都有人,都是十四五歲的花齡少女,三個角落是四個人捆成一堆,另一個角落則只有兩名,雖然不是每個都花容月貌,但也大多清秀可人,皮膚皎白。
胡先生嘴巴舌忝了舌忝,他感覺喉嚨有些發干,不禁使勁咽了兩口水之後,這才往東北的一個屋角走去。
那四個少女一看,眼帶驚恐,但嘴里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胡先生再一次嘿嘿兩聲,彎著腰把四個少女都模了一下,然後就像拎雞一樣把其中兩個拎了出來,就屋的中間放了下來。
這時,屋里靜的很,那兩個被拎的女孩盡管眼淚直流,卻也是一聲不敢發出。
胡先生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衣物一除,**果地挺著槍走了上去。
兩個小女孩似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在地上瑟瑟地發著抖。
因為夏天,這女孩穿得都少,胡先生很直接,上去就把其中一個的衣物直接撕開,那白嘩嘩的肉立即露了出來,他興奮地吼了一聲,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衣物褪得一干二淨。
這女孩驚得忍不住呼喊出來,門外兩侍衛一听,對視一眼,喉嚨同時蠕動了一下。
接著里面又傳來衣服的撕破聲,然後也是一聲尖叫,兩侍衛再次對視了一眼。
這時,里面傳來胡先生的哈哈大笑聲,然後是絲絲聲,接著是一聲大叫,接著又是胡先生的哈哈聲,然後又是粗氣聲,兩侍衛在門外听得熱血奔騰,特別是半個時辰之後,里面分別傳來兩個女子的申吟聲,其中一個狠狠地咽了幾口水,忍不住贊道︰「胡先生真是神人,若能跟他學得一招半式,那該多好啊。」
另一個哼了一聲,不屑道︰「就你?上次胡先生賞了兩個給我們,讓我們當場表演給他看,你倒好,一趴上去就在那小娘子肚皮上一動不動了,害得我也被胡先生嘲笑一番,說我倆無能,說賞給我們沒用,說不定就因為你,這次不賞了呢。」
「你你……」
「你什麼你,沒用的東西!」
「你你,敵襲……」這話還沒說完,他清楚地看到,對面兄弟脖子上噴出一道血箭,那血箭迅速而準確地噴進自己的嘴里,很熱很腥,他想再喊卻怎麼也沒力氣了,他眼里看到另一道血箭正從自己的脖子噴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沒了聲音,連同燈都滅了。這時,從黑暗中躥出八人,領頭之人把刀一收,手一揮,四個迅速繞到屋後,四個把門一開,立即閃了進去,各自貼到了牆邊,其中一個從懷子掏出火折子迅速一擦,然後就往空中一拋,這光一亮,里面就看得一清二楚,見無危險,另一人跳出來立即接住火折,然後就牆壁的油燈一點,發現地上有兩個**果的白花花女子,其地上各流了一灘血,牆角四處也都有少女。
「那人是誰?」
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回答道︰「我們是被擄來的,只听別人叫他胡先生。」
「人呢?」
「往旁邊跑了。」
領頭之人往里面一看,那邊有個黑洞,顯然那人是往地洞跑了。
「頭,要不要下去?」
「這人居然能如此享受,身份定然不低,只是看他在這後山偏闢之處行如此之事,想來怕別人知道,說明此人身份重要,但不關鍵。」
「那要不要下去?」
「你二人下去。」
「那這些人呢?」
「先放著,我們還有任務。走。」
領頭人員帶頭又出了房間,在屋邊學了幾聲哇叫,不一會兒,下面又上來一群黑衣人。
「動作要快。亮燈。」
其中一人燈一點,在空中兩長兩短擺了一下,然後滅掉,這時,從山底下立即亮起一整排的燈光,接著就是鼓聲和喊殺聲︰「殺光蠻子!」
連滿剛在喝著小酒,冷不丁被這一喊,人一激靈就往外沖,由于腳太快,把門外正要沖進來的一名士兵撞得飛了出去。
他以為是刺客,把身上的刀一拔,就要沖殺過去,那士兵也是好體質,暈了一會兒,見一個人沖殺過來,立即用吐谷渾本地語言喊了一聲,那刀就在他脖子邊停了下來。
「將軍,山下都是火光,他們要攻上來了。」
「誰?」
「這個屬下不知。」
連滿上去就是給他一個耳光,人氣沖沖地跑到山上的制高點,他一看,山下全是火把,只留兩處,一處是後山,一處是南邊的山。
「這該死的胡先生,他不是說三天後宇文憲才會來嗎,我要割了他的腦袋!」
連滿連罵帶咒,正要傳令集結兵力時,這時,後山一片火海。
「燒山?」
連滿第一感覺是整個山要燒起來了,他傳令道︰「快,傳令下去,往南面撤退。」
他這一慌,連帶著他的親衛也慌了起來。
「將軍傳令,快往南邊跑。」
這聲音一喊,在黑暗中猶如一根救命稻草,各營全部慌了起來,立即向南面跑去。
由于古人多是夜盲,晚上打仗的情況很少,南面山下沒火光,他們這一跑就不會去顧及能不能看見的問題,一人跑十人就跟著,這樣一帶動,黑夜里全部是亂糟糟的喊叫聲。
這要是叫那胡先生看到,定然會氣得七竊生煙,這麼一堆火就讓他們炸營了。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人多一跑,立即有人滾落山下,如此一來,喊叫聲痛苦聲交叉著,此起彼伏,直到三個時辰天微亮才消停了下來。
要說這宇文憲也是膽大包天,南朱提城中只留兩千郡兵防守,自己帶了三千將士夜襲越嵩僚郡。
只是他運氣實在好,他以為會有抵抗,不料,那城牆上都是一些少數民族的土兵,沒攻幾下就下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蠻子躲進東面的山里了。
那東面的山緊靠著南提朱提郡,他頓生一計,方有剛才的一出好戲。
此時,他正滿懷壯志地指揮著各路人馬進行最後的捕殺,昨晚這一鬧,對方自我踩殺大部,剩下一兩千並無多少戰意,他以犧牲五百人左右的代價,把這些人打擊的差不多。
宇文憲滿心歡喜地听著各路的收獲,卻不知,在天微亮之時,一支三千左右的人馬,正急速地往南朱提郡出發,看那旗幟和服飾,幾乎與宇文憲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