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學啊?」我問。
「距離這里不遠有一座小城,從那里坐三個小時馬車到運河,再從運河坐兩天的船到達中轉村鎮,在那下船,向西走不到一天的路程就可以看到一座規模很大的城市,那就是目的地蓉城,里面有一所忘本學院,我就是那個學院畢業的。現在我們村子還有人在那上學,和你們年紀相同,我提前郵信給他讓他照顧你們。」珍珠姐說道。
「听起來好遠啊。」我道。
「還好啦。誰讓我們這是偏遠的海邊呢。」珍珠姐微微搖頭。
「不算遠啦,真是謝謝姐姐,你為我們設想那麼多。」小雨輕輕的摟住珍珠姐。真好,我也想!
「傻丫頭。你們就好像我的弟弟妹妹一樣,做姐姐的為你們著想有什麼不對?」珍珠姐輕輕撫模著小雨的頭發,招手將我也叫了過去一起摟住。好香,好舒服!
「明天我爸要去小城的市集辦貨,不如你們一起去吧。」珍珠姐張了好幾次嘴才說出。
「這麼快啊?」小雨一驚。
「確實是快了點。說實話,我也舍不得你們。」珍珠姐說著眼圈也紅了。
「你們干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我緊緊的摟著珍珠姐沒心沒肺的說。
「也對。」奇跡!小雨竟然沒有反駁或毆打我!太陽呢?太陽呢?我找找,看看是不是從西邊出來地?
以淚洗面。入夜後二女抱頭痛哭,而我,一邊地上蹲著。水漫金山,床是上不去了。那倆人都哭得扭曲了。
次日清晨,趕個大早一行啟程,倆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在大叔身後向著小城出發。
做上牛車一路行來,竹林、稻田、黃土路,這些都是我們在東島所不曾見過的。看到這麼多新奇景致,我和小雨都興奮得左顧右盼,東瞧西望,好像兩只大猴子。大叔看著我們只是慈祥的笑著。
說是小城,其實只不過相當于稍大的鎮子。因為附近幾個小村都靠這里的市集籌辦物資,因此雖然不大卻很熱鬧。
琳瑯滿目的物品到處都是,很多都是我和小雨沒見過的。
「啊,那個!」終于讓我逮到一個認識的東西。那是一個捕獵時用的陷阱套索。
「這位小哥,要這個東西麼?」擺攤的攤主是個看起來和大叔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眼楮小小的眯著,臉上盡是沒刮淨的胡子。
「這個怎麼賣?」我問道,拿起套索看了看。
「只要五塊錢。小哥,怎麼樣,很便宜吧。」那攤主笑眯眯的說。旁邊的大叔听著一陣皺眉,剛要說話卻听到我先開口了。
「你當我傻的啊。」我不留情面的說。「這種套索雖然看起來不錯但並不實用。外皮好像是浸過脂的,但是只有表層而已。這種韌性抓重量超過一百斤的獵物就會崩斷,在我們那頂多值五毛,那還是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不然都不敢擺出來。」
「你……」那攤主狠瞪著我,一把從我手中搶走套索。「哪來的小鬼跑這搗亂,小小年紀懂個屁,還學人家說三道四。」
「我們整個家族都是獵戶出身,做的就是這種買賣。」我微微搖頭。「我的手藝在村子里是最差的,這是我做的套索。」我伸手掏出一段繩子,那是我和小雨渡海的漁船上用來綁桅桿的繩子,沖到岸上後被我拾了,用一星期才做成套索。
「這個……」攤主一見我手中的繩子馬上呆住了。「這是東島的工藝,只有東島才有如此專精的獵戶和獵具研發工藝。」
「哦,眼力不錯嘛。」我微微愕然,沒想到能從一段繩子看出這麼多。
「你們走吧。尋遍西洲也不會有可以和東島媲美的獵具。」那攤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哦。」人家都說了,那我們還待著干嘛。不過這至少讓我知道和繁華的西洲相比,家鄉東島並不是一無是處。
「前面就是車行了。里面有定期到運河的長途馬車。你們去吧,帶著這些東西,路上千萬小心。」走到一個大門上掛著馬頭木牌的小屋前,大叔不舍的說。雖然他平時不說,其實心中也為離別而感傷。
「那,我們走了。有機會回去看你們。」我和小雨對望一眼,一步三回頭的向車行走去。
「嗯。對了,記得放假的時候要回來,不許在外面亂跑。我和你們的嬸嬸都會在家里弄最好吃的東西等你們的。」大叔依依不舍的說。
「我們會的。」小雨說著,眼圈一紅,淚水唰的流了下來。
「有時候,人不信命不行。」好容易走進車行,我感嘆道。
「什麼啊?」小雨不明所以的問。
「我們的運氣多好,初來乍到就遇到像大叔,嬸嬸,珍珠姐這樣的好人。」我由衷的說道。
「是啊。他們都是好人呢。」小雨回想這不長的幾天之中和那一家人由陌生到熟悉的相處,來到異地,舉目無親,竟然也能被人關心,雖然離別是心酸了點,卻也有一種溫馨的幸福感覺。
「哇,好大!」門臉看起來還以為只是一個小屋,進去之後馬上明白啥叫「屋不可冒相」了。
外面那個小屋只是通道,走到盡頭,里面是一個巨大的院落。院內停放著二十幾輛足夠坐二十人的馬車,旁邊能容五十匹馬的巨大馬廄中有不少馬正在吃草。
「兩位是要去運河的麼?」一個正在套車的漢子看到我和小雨進來後東張西望,出聲詢問。
「是啊。」小雨輕快的回答。
「正好我這車準備出發,上來吧。」那漢子招呼一聲。
「誒?這好啊,不用給錢。」我心里一樂,剛要上車,馬上又下來了。
「把車票先給我。」
「沒!」我一攤雙手。
「哪有賣的?我們去買。」看到那漢子臉色微變,小雨急忙說道。「我們是第一次坐車,所以不清楚程序。」
「這樣啊。那邊那個小窗口就是買票的。」原來不是窮要飯的,大漢臉色馬上緩和下來。「快去吧,我在這等你們。」
我和小雨急急忙忙跑到那里,用大叔給的錢買了兩張八折票(未成年票。東島制度十四歲成年,西洲制度十八歲成年。)又急急忙忙跑了回來,這時那漢子已將馬車套好。
「嗯,上車吧。」漢子接過車票看了一眼,往旁邊一個插了很多車票的釘子上一拍,翻身坐上駕駛座。
我和小雨爬上車廂,里面已經坐了十幾個人。我和小雨找了一個挨著的位置坐下,旅程就此開始了。
「哇啊∼∼∼∼∼∼」三個小時後,我原本溫暖撩人的頭發根根「怒發沖天」。
「扶,扶我一下,小哥!」小雨搖晃著靠在我身上從馬車上走下來。
不愧是由八匹馬拉的火箭馬車,一路狂奔,好像車輪都離地了。
「到了運河之後干什麼來的?」我暈頭轉向的依在運河邊的大樹上。
「坐船唄。」小雨的恢復能力驚人,此時竟然掏出鏡子和梳子在弄頭發了,還順便善良的幫我弄了一下,札個小辮。
「好吧,那麼,出發。」老子豁出去了。
有了坐車的經驗,我們先買好船票,然後登上小船。真是小船,上面一共仨人。我,小雨,船夫。
「唰」一溜水線,速度幾乎可以跟我和小雨海邊登陸媲美。
「船船船大哥?」我緊抓著船幫叫道。
「什麼?」船夫是個二十五六的男子,此時正興奮的狂搖船漿。
「你準備一直以這個速度劃兩天麼?」我艱難的問道。風呼呼的吹,灌了我一肚子,剛剛小雨編的小辮也開了,至于她本人則埋頭在我懷里以免被風吹到,一頭長發飄向後面倒是挺賞心悅目的。
「不會。」船夫的回答讓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在前面出了閘口後要加快一倍,不然兩天後是倒不了中轉村子的。」
「噗!」我內傷!
經過兩天的地獄航海之後,我發現了三個問題。第一,西洲的船夫都是超人。第二,我竟然不會暈船。不過我的衣服依然髒了,因為我發現了第三個問題,小雨竟然暈船。
「小哥,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小雨精神恍惚的說。
「誒?可是這樣我們就不能按時和珍珠姐找的人匯合了。」我一副為難模樣。嘿嘿,看著小魔女受罪真是一種令人熱血沸騰的享受。
「小哥∼求你啦!」小雨軟語相求。
「嗯,這個嘛……」嘿嘿,被人求的感覺不錯。
「小哥∼∼」小雨開始搖晃我的衣服。
「其實,如果說……」我還想再享受一會。
「小哥∼∼∼咦?你沒事上樹干嘛?」小雨沒控制好力度,搖大了!
「旅店!」我二話不說的叫道。(潛台詞︰導演,你又把我弄樹上來了,我要罷工。)
休息了大半天,小雨總算恢復了生氣,我們倆走出村子,向著珍珠姐所說的西面行去。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哪邊,是西?」
「總會有一邊是的吧!」
「神啊,指引我吧!」
「不許叫神幫忙。」
「為什麼?」
「因為我是無神論者,所以我要破除迷信。」
「……你個路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