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現在是力不從心,無法反抗,想到下面的匕就全身有些冷,而且他現在腦子里還是一團迷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要我殘廢?林峰實在想不出什麼人會這麼狠,和自己有這麼大的仇。
就在四五名大漢準備教訓林峰時,樓梯下又走上來一人,看裝扮像是老大的模樣,三十歲左右,身體很是彪漢,沉聲喊道︰「你們別搞錯人了,注意點!」
「是,大頭哥!」其中一人畢恭畢敬答道。
林峰一震,大頭哥?大頭……林峰的腦子在關鍵時候飛運轉,很快在腦海里搜索出這個名字,這不是上次追李馨還帳的人嗎?後來好不容易給李馨湊齊了五萬元才去把這筆錢還給大頭,以後這個人就沒有再來糾纏個李馨,從這點看,大頭這人雖是黑道的,但也有幾分信譽。
林峰這個時候抱起一絲希望,大聲道︰「大頭哥,你還記得我不?」不管結果怎麼樣,這也是林峰最後的一點辦法,要是白白被揍一頓可劃不來,若是這幫人真沒人性,把自己打殘廢了,那不是虧大?
叫大頭的轉過身,有些奇怪,沉穩走過來,道︰「你認識我?」
「是啊,你不記得了?上次我們見過面。」林峰連忙道。
「哪次?」大頭似乎有點健忘,但脾氣卻不暴躁,又吩咐手下先把林峰松開。林峰像解月兌了一般,靜靜觀察幾人神色,看來他是老大沒錯,誰都听他的。
「上次我和朋友一起來還錢你,我們還一起喝了兩杯酒。」林峰從包里拿出煙。一人遞上一支。
大頭接得煙後也不擺架子,自個點上,吐出一串煙霧,突然似乎想起,恍然道︰「哦……我想起了,你是李馨的男朋友!那次你和她一起送錢過來。」上次林峰同李馨一起去還錢時,正踫大頭和幾個兄弟在喝酒,錢拿到手後大頭一爽快。就也請林峰坐下來喝兩杯,所以兩人還踫了幾下杯。當時林峰覺得很意外,有些驚慌,不過後來也沒生什麼。反倒覺得大頭這人挺好說話。
林峰心里松了口氣,還好你想起了,要不說我忽悠你們情況也許就更不妙,于是道︰「對,對,就是我,不過我不是李馨的男朋友…,h」
大頭神色也緩下來︰「沒想到是你。李馨那丫頭沒和你一起?」
林峰有些失落道︰「她回家去有些日子了。」大頭又吸一口煙,有些輕松道︰「這丫頭總算回家了,當初我勸她好多次也不肯回去,最後不得不用逼她還錢來威脅她,誰知道她死活還是不肯回家,最後還找來了五萬元。」林峰听了有些納悶,這大頭當初竟然是為了李馨好?所以才逼她還錢?
「那天你和李馨那丫頭一起過來,還把錢送了過來。我看你還是個學生。樣子也不壞,人也蠻塌實的,要是你作李馨的男朋友我也放心,所以就沒有再為難她。這丫頭和我也呆過一段時間,雖然看起來蠻倔強的,不過骨子里卻很柔弱,剛開始我經常叫她回家去,誰知道她不听,有次我了點火,她一氣就跑了,後來跟姓龍地在一起,就不常和我聯系。」說著大頭指使幾個手下去下面等著,想和林峰單獨談談。
林峰這才想起,怪不得那天和大頭一起喝酒時,並沒有覺得對方是什麼大惡人,反而覺得還蠻好接近,現在想來才知道其中因由。沒想到大頭竟為李馨操心過這麼多,作為社會上的人,還三番兩次勸李馨回家,這可以說是很難得的,可惜李馨當時心里怨氣太重,大頭的一番好意李馨不能體會,不過林峰再換個角度想想李馨家里的情況,這各中都有難處,也難怪李馨當時不肯听大頭的話,所以就連林峰勸她多次也無用。
「原來大頭哥這麼費心幫過李馨,當時我還錯怪了你。」林峰不好意思道︰從剛才的言語里,以及對方的神色里林峰看得出來,大頭骨子里很關心李馨,而人也不同那些黑道上地惡人一樣暴躁無理。
「囁……」這也難怪,誰叫我入了這行?」大頭深深嘆了口氣,似乎無限傷感。
林峰突然想起什麼,道︰「要不進去坐坐?哦不,下面就有館子,我們下去一邊吃東西一邊談,順便喝兩杯?」其實請客喝酒並非林峰所想,只是想多聊下,順便搞清楚他們為什麼來找自己。
大頭是個爽快人,道︰「沒問題!不過我們兄弟這麼多,紅廳破費還吃虧了你。」林峰拍拍胸脯,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還談這啥。」
于是兩人下了樓,大頭的手下還等在那里,招呼好幾人後,進了路邊的館子,又點了好幾個菜,要了一打啤酒。林峰明白,這些人並不要大牌,其實大多都很梗直,也不用請去高檔的地方,隨便路邊一個館子就能擺平,只要有酒喝,有得東西吃,他們玩起來就能很快活。其實大多數時候,這些人都是幾個兄弟聚在一起,喝喝酒吃點東西,也都不會講究是在什麼場合,重要地是大家玩得開心。自然,這種生活不是什麼人都能體會的,比如高層社會的人就會看不起這類人,但林峰卻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反而還蠻欣賞大頭這種豪爽的性格。
干了幾杯酒後,大頭和林峰也顯得親近起來,話題也打開了,大頭還特意讓剛才先對林峰無禮的手下給林峰道了個歉,林峰本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自然也不放在心上,何況剛才自己也沒吃多大虧,于是兩人踫了杯酒,意思是互相認識。
通過一番談話,林峰才對李馨以前和大頭的事有些了解,李馨剛到b市地時候,就認識大頭,大頭對她也不錯,只是大頭經常勸說李馨回家去,家里才是最好的,李馨听多覺得煩,加上也不喜歡他們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方式,就離開了大頭,認識了龍哥。當時大頭雖然心急,不過江湖上的事也不是這麼簡單,他也不可能和龍哥生太大沖突,那樣對自己的影響也會很大,所以暗里找了李馨幾次,但李馨都不肯听。
後來龍哥失手殺了人跑路,李馨無路可走,恰好那時候又認識到林峰,沒過多久,大頭得知這個消息,想趁這個機會勸說李馨回家,誰知她還是不肯,于是大頭就想出逼她還錢的辦法,想讓李馨知難而退,而那五萬元的債也是大頭憑空捏造的,說是以前招待過李馨地費用,本以為一個弱女子在外邊無依無靠,又被黑社會上地人追債,肯定會想到回家。誰知道林峰找來錢幫李馨還了這筆帳,當時大頭以為林峰是李馨男朋友,而且看人覺得又塌實又誠懇,又肯為李馨掏這麼多錢,心想李馨既然死活不肯回家,有這樣個男的照顧也總比在社會上浪蕩好,于是以後也沒有再來找過麻煩。
到這里,大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五萬塊本該還給兄弟你的,不過那時兄弟們日子也不好過,都被揮霍干淨了。」林峰爽快答道︰「大頭哥哪里話,大家都在一起稱兄弟了,說錢不太見外嘛?」林峰壓根就沒再想過那錢的事兒,今天能這麼幸運,或許全靠那些錢,而像大頭他們這類地人,自然是有了錢很快就揮霍干淨,哪還會給你剩著?
「那我們來干一杯!」大頭端起杯子朗聲道。
「不過我還真不明白,我覺得大頭哥人這麼好,怎麼會走這路?以後會生什麼可很不好說……」林峰的杯子和大頭踫在一起,道︰「其實我也不是有什麼意見,只是作為兄弟的自內心的話,如果可能,還是做正道事比較好。」林峰想著盡量把關系拉親近些後,再打听情況,畢竟這是他們的職業,自然不可能輕易把背後內情透漏出來。
這番話效果還不錯,大頭听了似乎顯得有些沉重,同時對林峰也多了幾分好感,林峰是真心為他著想他怎會不知?可是林峰的話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現實所逼啊……「兄弟你不知道︰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現在是收不了刀阿……想當初,我從小在山村里長大,一個人來到城市里,當時在b市無親無故,就連在家鄉也沒有依靠,自然而然就結交到一些社會上的人物,那時候也全靠我大哥把我帶起來,才有現在,他對我有恩,我也不可能離他而去,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林峰听了才明白,怪不得大頭骨子里有種淳樸的性格,為人也比較和善,脾氣也不暴躁,也總算明白大頭當初為什麼那麼勸說李馨回家了。那是因為大頭也念家吧,可是他不能回去,或者說是根本沒有家,剛才的談話大頭刻意避開父母方面,林峰心里就留意到,或許,他們早就離開了他。而林峰考慮到對方的心情,所以心里明白也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