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明白這一點,自己的證據確實是丟了,但也並不意味著這場官司就輸了,余興中這麼放心自是有他的計劃和把握。
「這和你沒有關系吧?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林峰不給對方好臉色,甚至是多說一句話的幾乎也不給對方。這個時候,看何建南還能耍什麼花樣兒。
沒過多久,一審即將開庭,林峰從等候室出來,撞見余興中,看上去臉色並不是很好,林峰暗想肯定是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如果真是這樣影響到官司的結果,那麻煩就大了。「余叔,生了什麼事?」
余興中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走到旁邊的木長椅上坐下,思索了一會兒道︰「出了點醫療之外的事……華海在宏宇派了臥底,手上有我的一些把柄,他們以此來要挾我,讓我放棄這場官司……」
「什麼把柄?」林峰听到這消息,心情並不比余興中好到哪去。
余興中也不可能把這些情況告訴林峰,便挑了個林峰容易理解地道︰「最近的廣場項目,因為你在宏宇辭職了,所以你的方案是沒有法律效應的,也就是不合格的,而他們掌握到證據,能證明白錦廣場現在所用的方案是你設計的。光是這一點,他們若是起訴,那麻煩就大了,廣場項目會受到不小影響,說不準還會被政府終止這個工程。」
「怎麼會這樣!」林峰一拳頭敲在旁邊的椅子上,憤恨道。
「宏宇里有臥底」……」,余興中抬起頭,意味深長看了林峰一眼,「他們掌握了證據,就這樣……」
「那麼,官司還打不打?」林峰只關心這個問題。
這個時候。拼的也就是心理戰,誰先妥協,樹就會處于下風,而另一方則會趁機奪旗而出,佔領整個局面的主動勸。
「……」余興中沉默了一會兒,「我已經和他們達成協議,我不拿出證據,他們不揭宏宇……事情變成這樣。我也不希望,但是這也沒辦法……」其實這個時候,心里最不好受的當然是余興中,這次賭博下的賭注這麼大。但一失足則輸了全盤,現在可好,貿易大廈沒爭取到,反而被華海反咬一口。
這事一出,以後宏宇和華海的合作項目肯定全部中止,而宏宇想要在b市繼續混下去,多了一個華海這樣地大敵人。顯然會十分不容易。這麼一來,余興中的宏宇公司可以說已經是掛掉一半。
如果余興中不這麼做,執意要把官司打到底,雖然這場官司獲得了勝利,但是之後,華海則會起訴宏宇,相比華海受到的罪名來說,宏宇的罪名無疑會重許多。華海至多也就是失去貿易大廈這個項目。背點不好的名聲,但以華海的實力,很快就能把這些損失彌補回來。然而宏宇就不一樣了,這事一揭。廣場項目肯定會失去,同時會會有其他方面的影響,政府部門倒還好說,跑通些門路最多是花些錢,但是宏宇的名聲就不能保證了,以後地業務會受到很大影響,同時又多了華海這個大敵,負面影響不言而喻。
余興中又哪想妥協,這可是他策劃如此之久的計劃,但到了這最後一步卻出了意外,忍誰也不希望。但面對那樣的結果,余興中不得不做仔細考慮,經過深思以後才做出決定。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就是這個道理,放棄這場官司,至少還能保住宏宇現在的項目,只是和華海會失去合作關系,想比起來,這個結果當然會好得多。
千算萬算,余興中怎麼也沒想到過,會是宏宇近來正當紅地秦梁背叛了他。
當然,華海也並不希望打這場官司,要挾余興中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官司一輸,華海受的影響當然也不小,雖然劉向前極想報復余興中,但拿自己的本錢和對方同歸于盡也不是明智的做法,所以現在並不是機會。只有先把這事搞定下來,再從長計議。
「這怎麼行!余叔就這樣被別人左右了?」林峰同樣著急,官司一輸,就肯定會讓何建南得逞,關鍵是和譚國維的協議,以及自己趁這個機會去b市設計大學進修的問題都會受到影響。
「我已經決定了,小林,這事我很抱歉,放棄吧……」余興中沉聲堅定道。「今天地一審還是正常進行,你自己看著怎麼辦吧……你的證據丟了,我的證據也沒有……只有口頭證詞是不夠的,律師會負責整個過程……」說完,余興中長長嘆了口氣,一臉愁容。
開庭時間已到,林峰在證人席上,心里的感覺是十分糾葛的,光臨這場官司的媒體以及業界人士不少,大多看熱鬧的,b市兩大企業地爭斗,誰都會有興趣。特別是在一旁等待時機地人,巴不得宏宇,華海斗得個兩敗俱傷,最後自己漁翁得利。
主審法官是那天見過的那個,林峰知道︰這法官也肯定拿了華海好處,要不然話里話外不會這麼偏袒華海。只是不管他怎麼偏,在證據面前,他還是得按程序辦事,問題的關鍵是,余興中這個時候拒絕這樣,這讓林峰只感覺火燒到了眉頭。兩邊的律師相互辯護,一段煩瑣地必要流程以後,張律師道︰「法官大人,我請求我的證人言。」
「林峰,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罷?」
林峰猶豫著,若是這場官司要失敗,自己說出的這些話無疑會成為誣陷,但是不說,林峰又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此時林峰是進退兩難,暗自看了眼余興中,余興中也正盯著自己,眼里不帶任何表情,看來余興中已經認定放棄了,這個時候怎麼辦?林峰一遍又一遍問自己。
在這麼嚴肅的氛圍里,林峰越覺得緊張,思路也有些亂了,自己是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該怎麼做。林峰和律師交流,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間,得組織一下語言。法官批準後,林峰從會審廳出來,準備去洗手間喘口氣再做思考。
對于何建南,林峰是十分想讓他吃點苦頭的,所以林峰心里有種強烈的**將一切都說出來,公布給媒體,不管結果會怎麼樣,起碼會讓所有人都明白,當然,自己也得為此付出不小代價。當然,也不只是這個原因,林峰還有自身的原因約束著他。問題的關鍵是,這個時候,余興中被別人左右住了,把先前的計劃都放棄了,這可怎麼是好?余興中一不使力,就相當于整個動機沒了電。
林峰在衛生間里苦思冥想,沒過多久,余興中竟然也來了衛生間,看到林峰後道︰「小林,放棄吧,那些不該說的話就別說了,還想什麼?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場官司,會因為證據不足而停止,華海新坐標也答應過我,不過再追究問題。」
「那麼,招標方案會落在誰家?」
「新坐標吧……」,余興中有些喪氣道︰自己已經盡力了,這個時候生的事,都是天意安排,已經無能為力。「你听我說,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明……」
會審室里,林峰回到證人言席上,全場的人都在等著林峰言。頓了片刻,林峰狠下決定,開口道︰「我能以我的人格證明,新坐標建築設計公司總經理何建南利用和華海集團的內部關系,左右招標工作的正常結果,以法律上的規定來說,這是違反法律的。當天,我和何建南在一間茶室里談話,他親口告訴過我這些招標工作的內幕,並要挾我放棄參標。」
林峰這話一出,全場無不震驚,響起一片噓聲,當然,劉向前,何建南也吃驚不少,按理說林峰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既然余興中都被搞定了,那林峰為什麼還會把這些話說出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反對,起訴方證人,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你以上的話的真實性?我的委托當事人對你的話表示十分懷疑!」何建南的律師道。
主審江法官道︰「被告方辯護律師說得對,如果沒有證據,僅憑口頭的片面之言,是不能證明什麼問題的。起訴方,你出示相關證據。」
何建南,劉向前的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林峰,意思是看你怎麼下得了台。事情到這一步,已經是千鈞一的時候,法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林峰身上,期待著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張律師也有些著急地看著林峰,余興中並沒有告訴他那些情況,所以他還是按他的職責在辦事,盡量爭取著官司取勝。當然,現在余興中想要撤消起訴也已經來不及。
林峰看了眼另一邊的余興中,對方陰沉著臉,憤怒的眼光盯著林峰,一言不。事情被林峰這麼一捅,已經全部亂套了。
「你有沒有證據?若沒有證據,則要宣布你剛才的口頭證詞無效。」主審江法官再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