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傲雲派出去的那幾個人回來了,同時給我帶來了一顆人頭。這顆人頭是洪歷的,顯然這顆人頭經過處理,干淨沒有一絲血跡。
我望著他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心中仿佛掛了個鉛塊般沉重。我只能用「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來」這句話來安慰自己。我輕輕將他死都睜的大大的雙眼給合上,就算是不看二叔的面子不看洪海的面子,我也要顧及他曾經和我出生入死的並肩鏟除飛船聯盟。
我嘆了一口氣,將人頭還給傲雲,淡淡的道︰「世兄,念在他也曾經服侍過二叔他老人家,就把他葬了吧。」
傲雲看也懶得看一眼的就把人頭拋給黑衣人,訓斥道︰「人殺了就算了,誰讓你們把人頭帶回來髒了我們的眼楮,照依天的話去做,拿出去葬了吧,葬的遠點,我不想在看到這個反骨仔!」
黑衣人順從的恭身退去,傲雲給我倒了杯紅酒,向我嘆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二師伯會把「洗武堂」傳給你了。」
我心中正想著落的悲慘下場的洪海和洪歷,聞言茫然道︰「為什麼?」
「為什麼?」傲雲輕品了口酒,悠然道,「理由再簡單不過了,你和二師伯的性格最相近,太善良了!善良到別人給你個耳光,你甚至會把另一邊臉遞給他,讓他再打你一個耳光。」
我搞不清楚他話中什麼意思,道︰「我不明白。」
傲雲笑了笑道︰「不可否認,你很聰明,切修為很高,但是你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過于善良了,說的難听點就是太蠢了,不要信任佛祖那套,什麼「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都是屁話!」
我嘆道︰「我只是憐惜他們師徒倆被利欲燻心,服侍了二叔大半輩子,至落得今天這麼慘的下場,心中有些悲涼之感。」
傲雲哈哈大笑,連眼淚也笑了下來,前仰後伏的笑了半天,才漸漸挺下來,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嗤笑道︰「你把二師伯當作什麼人,笨蛋嗎,告訴你,二師伯是在幾為長輩中,最具智慧的一人,甚至連大師伯都不如二師伯。而為什麼在修為上二師伯超不過大師伯,就因為他太善良,憂心的事太多,沒有余力顧及武道,而大師伯性情淡泊,不把世情放在眼中,顧而修為在四人中是最高的一個!」
我道︰「二叔,確實非常具有智慧。」
傲雲又道︰「你覺得,以二師伯的智慧,會不知道洪海的小把戲,他那點小動作在二師伯眼中根本無所遁形,可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揭穿洪海自作聰明的小把戲。」
我道︰「那一定是顧及多年像伴的情分吧。」
傲雲微一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之所以洪海這種人可以活到今天,全是因為二師伯念及幾十年生死陪伴的情分,可是洪海的瞞著他老人家的所作所為,不但是與他老人家為敵,更有甚者,他的行為嚴重的危害到普通公民的安全,這與二師伯一向慈悲為懷的意識相違背,一邊是無數的人民,一邊陪伴他多年的僕人,你覺得二師伯會怎麼做?」
我驚道︰「你是說,這是二叔老人家……」
「沒錯!」傲雲接道︰「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二師伯故意留下讓你處理的,兩相比較,自然無數人的性命要強過洪海一個人的性命,而他顧念情分又不忍下手。」
「所以就由我來代手。」我喃喃的道,「這一切都是二叔布好的局,我與洪海素無瓜葛,又有善良的心,查出洪海的罪行,自然會毫不手軟的將他給解決掉。可是卻死了這麼多人!」
「啪啪!」傲雲拍手道︰「你總算學會思考了,說的沒錯,確實死了很多人,就拿飛船聯盟來說,從黑道一個默默無聞的小組織,發展到可以和一個政府相抗衡,這中間得有多少人的血肉給他們墊低啊,如果當初二師伯不存婦人之仁,直接殺了洪海,將罪惡扼殺于萌芽,你覺得現在還會出現這些事嗎?」
我嘆了口氣道︰「善良是要不得的了?」
傲雲淡淡的道︰「善良自然是要的,不過那得看對誰了。像洪海這種人危害政府危害人民,而且還妄想弒主,殺了他就像殺了一條咬主人的狗,一點都不會憐惜,這樣的人已經喪失人性了,殺了他一人,卻有利于天下眾生!」
我強打精神道︰「不要向我說教了,我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會仔細權衡的,死了的就讓隨往事而去吧,畢竟天下又恢復太平了。」
傲雲哈哈笑道︰「這兩天,你向我說教的好少嗎,就拿昨天來說吧,你教育我看到女人要溫文爾雅不可色迷迷的,你整整教訓了我五個小時,我天天都是這副模樣,也沒看到哪個女人不高興,反而個個被我迷的暈頭轉向,投懷送抱!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讓我教育教育你,你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這下你該知道我平時被你教育的多辛苦了吧,要不是看你是我世兄,修為又比我高,我早就……」
相處了這麼多天,我也漸漸模到他的脾性,有時也和他開開玩笑,我瞪他一眼道︰「你早就怎麼樣。」
他干笑一聲,向我攤手道︰「我能怎樣,說也說不過你,打也打不過你,錢也不比你多,正在追的一個心儀女孩還是藍薇的姐妹,我還能如何,只能被你吃的死死的。」
我倆正在嬉笑著,忽然兩扇木門一聲巨響,接著一個人被拋飛進來,見他快要重重的跌在地上,我忙一個箭步躥至他背後,將他扶住。
接著就是一個讓我十分熟悉且潑辣的聲音,「傲雲那個小混球也不敢擋我,你竟然敢攔我,姑女乃女乃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還以為姑女乃女乃是素的呢?」
我望向傲雲,他也正望向去,苦笑一聲,長身站起,向門處走去,邊走邊道︰「你姑女乃女乃是吃素的,哪還有人會是吃葷的呀,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饒了我的手下吧。」
「還你,可要接好了!」又是一個人被拋飛進來,直向傲雲撞去,傲雲不慌不忙的念了幾句魔法中的咒語,一陣風忽然出現穩穩的把那個下人給接住了。雖然毫發無傷,但是起身來時,已是臉色煞白,看來是被來人嚇的夠戧。
我苦笑搖搖頭,看來傲雲說的真的沒錯,月師姐和他真像是冤家對頭一樣,見面就打,我該出面了,不然月師姐還會鬧下去的。
我遙遙的道︰「月師姐怎會來這里,莫非是怕小弟跑了不成,放心,你煉劍的事,小弟不敢有一天忘懷的。」
月師姐听到我說話,果然停止了動手,只听到外面又幾聲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傳來幾聲哀叫聲。月師姐大剌剌的出現在門口。
見到傲雲,月師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最近又壞了多少女孩家的名節,和多少有夫之婦搞過。」
傲雲苦笑不已,舉雙手投降道︰「天地公理啊,我蕭傲雲都是清清白白作人,不信你問依天,他可以作證啊,我可是老實人啊。」
月師姐視線向後望來,與我目光相遇,欣然道︰「小師弟,你可千萬不可跟這個小混球學壞了,不然師姐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傲雲跟在她身後向我走過來,聞言喊冤道︰「我能把他帶壞嗎,我看是他把我帶好吧!他一天到晚向我說教,簡直比二師伯還羅嗦。」
我道︰「月師姐,你怎麼知道我傲雲這兒?」
月師姐道︰「「洗武堂」新任繼承人出現在夢幻星的消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你在這?」
我納悶道︰「可是我一向都不喜張揚,應該很少人知道我就是「洗武堂」的繼承人,怎麼會搞的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誰一樣?」
月師姐道︰「如果你單獨一個人出現在夢幻,自然沒什麼希奇的,關鍵是,偏你和他待在一起,想不讓人知道都難。」
月師姐指著傲雲,我望了傲雲,道︰「這有什麼關聯?」
月師姐道哂道︰「關聯可大了,這個小混球可是四大星球的風雲人物,繼承了「煉器坊」後,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不到一年吞並了兩家在夢幻星頗具規模的兵器生產廠,現在生意做的更大!兩大產業的龍頭具在一起,你說會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我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啊。」
月師姐不滿意的道︰「什麼原來如此,我就是听到消息,生怕這個小混球對你有什麼不利才馬上趕了過來。」
傲雲聞言,干笑兩聲道︰「我會對世兄有什麼不利,不要忘記,我們可都是一家人。」
月師姐白他一眼道︰「就你那德行,誰和你是一家人哩,小師弟才和我是一家人,如果你要是改了你那貪花的毛病,我會考慮讓你重返這個大家庭的。」
看樣子傲雲對月師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保證道︰「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從一而終,再也不會貪,貪花!」
看他哭笑不得的模樣,我還真是有些可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