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 第十章 決斗

作者 ︰ 懶獅子

第十章決斗

把青綾和紫綾交給白虎對付,奕豪獨自追著潘朵拉的神息前進。利用風翼在空中飛翔,他很容易就把地平線上那座巍峨的宮殿納入視界,而越是靠近那座宮殿,就越能感覺到潘朵拉那無比強烈的拒絕意志。浩翰的神氣在宮殿的周圍形成有如龍卷風般的驚人勢態,而面對那幾乎鋪天蓋地壓來的神威,就算是主神位的強者恐怕也站不住腳,更不要說突破了。

到這種時候,奕豪才深深領悟到自已所有的「葬神領域」究竟是一股如何強大的力量。消除所有神力的絕對權能,在他周圍方圓三米的範圍內,洶涌澎湃的毀滅風暴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奕豪就像閑亭信步般的走過了保護宮殿的神力屏障,然後站到了潘朵拉的宮殿前。

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殿堂,他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涌起自已正在挑戰創造主的實感,但不可思議的是,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慌亂。在這個世界上,潘朵拉有著抵達次元之極限的神力,如果她使出全力的話,恐怕只有皇龍和乙姬才能阻止得了她,但奕豪並不特別擔心這件事。他有葬送神明的力量,只要能靠近到足夠的距離,他就可以剝奪神的權能,那時候的潘朵拉也就只是一普通的小鬼而已。

無論如何神通廣大的神明,一旦被扯入葬神領域,就只能以強制肉搏的形式和他戰斗。事實上,包括那似乎無所不能地銀假面在內。沒有人可以在肉搏戰中勝過鐵門的弟子,而這座宮殿里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只有他那位雷神轉世的大伯而已。大伯的鐵無道,不但擁有雷神的無雙神力,同時還是鐵門最強的武者,對于蓬萊一方來說,奕豪也是唯一有資格挑戰他的人選。

前世地托爾是齊格費列德崇拜的北歐雷神,今生的鐵無道是奕豪自幼的授業恩師。兩人因緣可以說從神話時代起就延續到現在,不過奕豪幾乎都是跟在這位豪杰的後面,這還是他第一次向鐵無道挑戰。雖然可能的話,奕豪是不太想和既是授業恩師又是泰山丈人的大伯交手,但作為守護潘朵拉最後也是最強的一道防線,他根本不可能避開鐵無道。

奕豪長長吐出口氣,帶著大義滅親地覺悟走進了宮殿。

經過長長的走廊,他來到一處開闊的殿堂。這處殿堂似乎是專門為演武而建造的。顯得既寬敞又明亮,而在殿堂的中央,站著那位奕豪預料中地人。目光落到那人身上的時候,奕豪不禁挑了挑眉毛,只見和平時放浪不羈的模樣不同。那人穿上了一身暗色調的鐵門武袍,紋絲不動地站在殿堂中央,渾身散發出一股肅殺的味道。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奕豪卻已生出一股要被吹飛似的錯覺。

「臭小子。你在女人身上花太多時間了吧?」鐵無道挑挑眉毛,以不滿的口吻訓斥著徒弟。

「沒辦法啊,我又不是大伯,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倒……」奕豪聳聳肩膀,以辛辣的語氣回應著他。

「所以說啊,你的修行還遠沒到家啊!」鐵無道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發出暢快的笑聲。「身為蓬萊地少帝,紅世的神王。連那兩個小妞都搞不定的話,可是會被人家笑掉大牙的……想想看人家宙斯,希臘神話中的英雄,大半都有他的血脈,不管是王妃還是女神,看上的女人都給推倒在當地。還有你岳父的奧丁,也是兒女滿天下地豪杰,虧你還是布倫希爾德地丈夫。可是一點也沒學到這種豪氣啊!」

「這個嘛。雖然大伯也許沒听過,但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一種叫‘責任’的東西哦。」奕豪無奈地回應著。

「所以啊。把推倒的女人統統抱回去繼續推不就好了?說到底,你的行宮到底是為什麼才建的啊?」鐵無道的豪言把奕豪當場嚇到,只听他又繼續抱怨著。「而且啊!明明已經娶了四個老婆,到現在才只生出一個女兒,你大伯二伯還指望你把鐵門發揚光大呢,你想讓我們死不瞑目嗎!紅姬乖乖整天被送來送去,大伯想抱都抱不到,蘭兒的肚子也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樣下去,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啊!」

從突然變激烈的語氣听來,好像這才是鐵無道的怨念的根源。

「……說起來,我整天東奔西跑,忙得連疼老婆的時間都沒有,到底是誰的責任呢?」奕豪鄙視著眼前的不良中年。「鐵蘭姐到現在都還奮戰在狩魔協會的第一線,要是那麼想抱孫子的話,就讓我過去先了結里面的事情怎麼樣?」

「這個嘛,就是另一回事了。」鐵無道當即收回了發言,聳聳肩膀露出無奈的神情。

「畢竟是老板吩咐下來的,大伯也至少也得做好薪水以內的工作啊!」

「你這個沒節操的混帳中年……」

奕豪瞪著擺開架勢的鐵無道,心中卻涌起莫名的悲哀,自已的童年竟然在這樣的人教育下長大,沒有變成宙斯那種德行實在是奇跡呢……

「好吧……」奕豪深吸口氣。「就讓我替鐵蘭姐好好糾正你的歪曲性格吧!」

「乳臭未干的小子說什麼大話呢!還是讓大伯來教你作男人的道理吧!」

于是,鐵門兩代最強武者間的戰斗,就在這樣的低級對罵中拉開了序幕……

心有默契的兩人,根本沒有使用神力的打算,同時發動的高速沖刺,一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然後下一瞬間爆發出激烈無比地攻防戰!

同樣極致的力量,同樣極致的速度。使出同樣鐵門的招式,奕豪和鐵無道的戰斗就像鐵門武法的經典演練,但每一擊卻都帶著足以碎肉斷骨的力量。拳和拳的相撞,腳和腳地對踢,頭和頭的硬踫,骨肉相撞的悶響听得人心驚膽顫。在超越常人極限的高速攻防中,十分鐘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而一開始勢均力敵的兩人。到這時候也出現了差別。

奕豪或許在年輕力壯上佔有著些許的優勢,但鐵無道在肉搏戰上的經驗和技巧卻是壓倒性地。右手一個向上揮拳的假動作,奕豪下意識的舉手格擋,但卻露出下月復的空隙,鐵無道抓住機會揮出左拳。只听「咚」的一聲悶響,一股宛如攻城錘地力道轟中奕月復的小月復,從拳頭上擴散出的沖擊波,一瞬間剝奪了他的全部力量。

奕豪痛苦得彎下腰去。而鐵無道卻迅速地回轉著身體,用右肘狠狠的撞在奕豪的頭上,毫無收斂的暴力把他的身子整個打飛了出去。

被轟飛的奕豪,如同水漂的石子似的在地面上翻滾了數圈,最後撞到十多米外地牆壁上。然後才停下來,跪在地上猛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被打歪的鼻梁處傳來著火一樣的疼,看著地上一滴滴的鼻血,眼前的視界也變得光怪離奇。奕豪費力支撐著幾乎癱軟下去的身體,心中的震驚難以形容。

這才是鐵無道的,完成型地鐵門武者地真力。

和先前幾次的表現完全不同,那貫注敵意地剛拳,僅僅一擊就讓他幾乎站不起來了。拋棄神力的影響,兩人在**能力上的差距竟是如此的巨大,成年人和孩童,或者更明顯的差距。奕豪不禁深深後悔起當初半調子的修行來。若是沒有荒廢那段時間的話,現在至少也能打中鐵無道一拳吧……

但是,他也不能因此而退下。

奕豪艱難的呼吸著,雙手按住發抖的膝蓋,用盡全力的站起來。

「哦,還有站起來的力氣啊……」鐵無道的聲音在極近距離響起。

奕豪抬起頭,在狹窄的視界中,看到大伯那似笑非笑的臉。

「剛剛打得太淺了一點嗎……那再來過!」

在鐵無道如此宣告的同時。第二擊接蹲踵而至。

這一次。奕豪連躲閃的余裕也沒有。雖然勉強抬起酸軟的手臂,但卻立刻被彈開。夾著風雷之音轟來的重拳轟在他的頭上,奕豪只听到「嗡」的一聲,然後意識在身體騰空的途中斷絕了過去。

奕豪大概浮空了兩三秒鐘,落地時的沖擊把他震醒過來,首先感到的是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全身的關節就像被折散過,而右手更是整個失去了感覺。奕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心中卻生出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

(這就是……大伯的力量……)那力量所造成的痛苦不斷向奕豪訴說著對手的強大,同時也讓奕豪的感覺更力清晰。(原來如此,完成後的鐵門武者是這樣的啊,這樣的力量……)

如果說以前鐵無道對奕豪來說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巍巍高山,那這些痛苦則把他拉到了高山的腳下,讓他看清了那座高山的沖宵面貌。在世界上的所有恐懼中,無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一旦知道彼此的距離,就算是相差懸遠,奕豪也再不會感到原來那樣無知的恐懼了。

听到後面的腳步聲,奕豪以自已也難以想象的動作向旁躲閃,一道踢擊緊挨著他的胸口擦過,在空中扯出白色的氣旋。借著回避的動作,奕豪以左腳為軸加速轉動著身體,向鐵無道踢出一記回旋踢,這一腳加入了回轉身體的離心力,同時攻擊範圍也超過了鐵無道的回避邊界。鐵無道「咦」了一聲,以雙手硬擋奕豪的踢擊。

只听「咚」的一聲悶響,奕豪貫住全力的一踢命中了目標,並且初次讓鐵無道退後了兩三步。但在他還來不及興奮的時候,踢出的一腳已被人抓住。

「這一腳不賴啊,臭小子。可惜沒有後面地力氣……」鐵無道雙手抓住奕豪的腳踝,大喝一聲把奕豪整個人給扯起來。

「等等!這招是……」奕豪反射般的縮起身子。在他童年的記憶中,這招可以說是他最熟悉的恐懼根源。

「嘗嘗吧!地獄高飛車!」無道開始猛烈的回轉身子,被抓住的奕豪也就像風車一樣的狂轉了起來。

呼嘯地烈風迫得他無法呼吸,而高速旋轉時帶來的慣性更是讓他頭暈腦漲,不斷有酸水從胃里冒出來。奕豪一邊極力忍耐著身體上的不適,一邊用力掙扎,但鐵無道的手卻如同鐵箍般牢牢鎖著他。並且以更加高速的旋轉削弱他的抵抗。這場非人的折磨持繼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在奕豪處于昏厥邊緣地時候,鐵無道猛的放開了手,而奕豪就像出膛的炮彈般飛了出去。

高高飛起的奕豪撞到殿堂的天花板,然後以更猛烈地勢態墜落地面,把豎硬的石板砸出深深的凹坑。在龜裂的石板地中央,奕豪全身是血躺在地上,他的頭骨破裂。手和腳都有數不清的瘀傷和骨折。如果這時候遭到追擊的話,他毫無疑問將迎來敗北的下場,不過但剛剛那招對鐵無道來說似乎也是不小的負擔。

只見鐵無道捂著頭愣在原地,緊皺著眉頭,腳下的步子像喝醉酒似的輕輕飄飄地。也不是能夠展開追擊的狀態。

鐵無道回氣還需要半分鐘的時間,而這三十秒對奕豪來說卻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渾身浴血的慘重傷勢激活了鳳凰血脈強大的自愈能力,從倒地的奕豪身上騰起緋紅的火炎,在破邪真火地籠罩下。他身上地各處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而火焰地灼熱也把他從昏迷中激醒過來。

「嗚……」奕豪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破邪真火的灼熱有著某種程度的鎮疼效果,他趁著這機會努力的調整呼吸,並漸漸取回了對身體的掌控力。

「可惡,還是好痛……」奕豪看向鐵無道,只見後者似乎對他能這樣快恢復過來而相當驚訝,並且當場提出抗議。

「喂喂。用破邪真火什麼的算犯規吧?這種跟作弊沒兩樣的技能,能用在堂堂正正的決斗中嗎?」

「少嗦,這是我本來就有的能力,就跟托爾的天賦神力一樣,不算作弊。」奕豪以不輸給鐵無道的氣勢回應著他。

「還有啊,這也不是什麼決斗,只是……我想揍你一頓而已!」

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奕豪也一舉展開了反攻。他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沖到鐵無道的面前。揮動拳頭搶攻了起來。直拳、沖拳、肘擊、發勁……所有曾在鐵門修行過的招式,以毫無章法的勢態轟向鐵無道。雖然其中可以說破綻百出,但勃發的氣勢卻完全掩蓋了招式間的缺點,一時間竟然把鐵無道迫了個手忙腳亂。

「嘿嘿,這就是所謂的‘無招勝有招’嗎?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鐵無道不斷格擋著奕豪的攻擊,神態顯得相當從容。「不過,這樣的攻擊最多也只是一時的匹夫之勇,你該不會真以為以打倒大伯吧?」

「哼,果然啊……」奕豪一邊毫不停留的揮著拳,一邊對鐵無道露出冷笑,並且如此宣言道︰「大伯啊,你老了!」

「老……」具有沖擊性的一詞落到鐵無道的耳中,讓他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奕豪的一拳擦過鐵無道的側臉,其拳鋒在他的面上劃出一道淺傷。

「嘖!」奕豪不甘心的收手後退,他感到從鐵無道的身上爆發出此前未有過的斗志。

「臭小子!你說誰老啊!」奕豪的發言似乎戳到這位鐵門前輩的痛處,鐵無道瞪著他的眼楮就想要噴出火來。「好!就讓你見識見識,大伯的真正力量!」

「惡禁式?」奕豪訝異的看著鐵無道的動作,他認得鐵無道擺出的起手勢,那是鐵門武法中因為太過凶惡而被禁止使用的招式,又稱「惡禁式」。

「哼,好好看著吧,這次不會再有……咦?」鐵無道得意的表情突然凝固,他眨眨眼楮,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對面擺出相同架式的奕豪。「臭小子,你也會惡禁式?我沒教過你吧?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學的?」

「這是為了對付大伯,鐵蘭姐特意教我的!」

奕豪的回答讓鐵無道當場沉默了下去,一陣子後,這位不良中年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

「可惡,我就知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居然幫著小子來對付老子……」

「還不是因為大伯你太沒人望的關系……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鐵蘭姐和我的怨恨,就用你的身體來好好體悟一下吧!」

「臭小子,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讓你看看歷經歲月磨練後的力量!惡禁式……」

「惡禁式……」

「崩天碎!」

「連天碎!」

在毫無意義的叫罵中,鐵門武者間的對決攀上了高峰。鐵無道和奕豪各自施展出惡禁式,但招數卻稍有差別。

「崩天碎」是以壓倒性的破壞力為主的禁招,過去在瑞士遭遇霜巨人事件的時候,鐵無道就以這招直接粉碎了湖底的地殼,足見其破壞力的巨大。相對而言,「連天碎」則是在崩天碎中加入二段變化的招式,在破壞力上雖然有所不如,但卻能視情況而靈活變化。

因為就算使用同樣的惡禁式,奕豪也很難贏得了完成型的鐵門武者,所以他選擇了兩敗俱傷的戰術。他以「連天碎」的一段攻擊抵消了部分「崩天碎」的力量,並把更具殺傷力的二段變化轟在鐵無道的身上。在「連天碎」的二段攻擊命中目標的時候,他也被「崩天碎」的剩余力量給打中,在「哇啊」的慘叫聲中,兩人同時倒飛了出去,撲倒在地上。

「咳!咳咳!居然勢均力敵……這怎麼可能……」鐵無道半跪在地上,看著胸前清晰的拳印,就像受到巨大打擊似的愣在原地。

「嘿嘿,大……大伯啊,你沒听過嗎?有句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奕豪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雖然看起來他受的傷要更重一點,但鳳凰血脈具備的恢復力卻足以抵消這點差距。也因此,奕豪可以看著鐵無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前浪死在沙灘上……」

「臭小子!」鐵無道就像被針扎到的青蛙,「瞅」的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再來!老子還年輕著呢!決不會輸給你這種黃毛小子!」

「大伯啊,你還是早點認輸回鐵門養老吧!」

「少嗦!我才不想回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鐵門兩代叔佷的戰斗還在繼續著,不過已經很接近尾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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