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也想得到,那幾萬名只顧著搶裝備的玩家,完全不听指揮,而且早已失去了陣形,根本不可能跟恢復過來的敵軍相比,如果我是敵方統帥,也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將他們殺盡。
而與天爭鋒旅,原本的戰力優勢在于方陣,剛才因為人手不夠,不得不分散在各個壕溝和工事中,又沒有我這個長官坐鎮,實力也大受影響,僅憑勇氣又能堅持多久呢?
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剛才我不轉過去接收阿寧元帥的帥旗,全軍士氣還會持續下降。而且那個軍事會議也是必須開的。
這個時候不是感慨的時候,看著數千名兄弟苦苦支撐著那道薄弱的防線,看著一道道飛起的白光,我眼楮紅了。
大腦一熱,我大喝一聲︰「全軍頂上!」
令下之後,我騎著飛馬疾撲過去,但我忽然現,身後僅僅跟著由一名npbsp;我急回頭,只見三萬多玩家都在原地不動。
就算我現在生命力不濟,聲音不夠響,但我做為指揮官,近距離下的命令,應該能夠直接傳到每一名軍官消息欄里的。
我怒了︰「你們沒听見我的命令嗎?你們想抗命?」
隨我來的四萬人中,除了那npc團長,剩下的軍官只是一些隊長級的玩家,由于軍官嚴重不足,所以我都給予了他們團長的權限,帶領數千士兵。
這些玩家並不屬于海天會等幾家大勢力,但也都算是西涼國頗有名氣的玩家。
其中一個玩家緩緩出列︰「哥們兒,這種局面,哪有勝算,明知道是死,何必呢。」
我狂吼道︰「你叫我什麼,這是戰場,有這樣跟指揮官說話的嗎?」
那玩家愣了一下︰「這麼認真干嘛,這只是游戲,我們都只是一名玩家,我們參戰就是為了多掙一些功勛,可不是來白白送命的。早听過你與天爭鋒的名號,原以為這次跟著你混會有好結果,可你居然叫我們上去送死?」
我咬了咬牙︰「大家都不肯送死,都想得功勛,那仗還怎麼打!你很在意功勛?你現在已經在抗拒我的軍令,如果你再不帶人沖上去,我馬上照規定扣除你的功勛!」
這不是我嚇唬他,現在系統已經在提示我︰「有七名隊長拒不執行你的命令,是否扣除他們的功勛值。」
抗拒軍令可是好幾百的功勛,這些團長臉上變色了,回頭招呼一聲,一大群玩家跟著他們不太情願地向前沖去。
我這個指揮官確實跟nppc來說,玩家怠命或抗拒達到一定程度,直接就扣除功勛,沒有哪個玩家敢報僥幸心理。但在我面前,大家卻吃準了我不敢做得太絕,法不責眾,一旦我現在跟他們結下了梁子,今後就有可能處處踫壁。
我現在的身份,在西涼國玩家中數一數二,但友誼城玩家雖然听我指揮,卻並不是我真正的勢力。就算出于友情,他們絕對忠誠于我,我的勢力也只不過是友誼城一城而已。
就面前這些隊長級的玩家,雖然爵位、軍餃、領地都不如我,卻都是一些大幫派大組織的腦,在西涼國調動數千甚至上萬人動幫戰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家都是一方之霸,一旦離開軍隊,誰怕誰啊?
看著這些人的龜,我胸口都要炸開了,但更讓我憤怒的是,還有一名小隊長和數千名玩家停在原地。
我指著那小隊長怒喝道︰「你還不上!」
這名隊長玩家是個騎士,相貌還算俊朗,是中國玩家,他毫不畏懼地迎上我的目光,高聲道︰「與天指揮官,我不會讓我的部下因為一個愚蠢的命令而送命,我反對你的決定,因為這是你在失去理智下作出的!」
再也無法忍受了,我的兄弟們正在一次次地死亡,我卻必須在這里跟別人討論!想一想,這些玩家在面對npc軍官的時候,什麼時候敢出一口大氣了。難道,都當我這個指揮官是假的?必須殺雞儆猴了!
系統提示在閃動,我毫不猶豫的按下「扣除功勛2oo」的字樣,那名叫做「玉門浪子」的玩家胸前徽章便消失了,他失去小隊長的身份,這支部隊現在由我直接指揮。
但玉門浪子還是表情不變,繼續道︰「你盡管扣我的功勛降我的職,我還是要指出你的錯誤,現在那道防線已經無險可守,我們應該趁著那些勇士堅守的時候,退到一段狹窄而且跟攻城部隊接近的地段,抓緊時間重建一道防御工事,而不是這樣‘雪花填井’!我知道閣下是心痛你的直屬部隊,但是,如果你過于沖動,整個行動失敗,他們已經付出的犧牲就白費了!」
我的頭已經燙到了極點,怒吼道︰「是的,我心痛我的兄弟,這有什麼錯!你看清楚,我的與天爭鋒旅,來的時候七千人,現在仍然是七千人,我沒有強迫甚至勸說他們留下,但他們卻全部將復活點設在大營,難道,我的兄弟們就不是人,就活該為了所有玩家的功勛而犧牲?你這麼怕死,我不明白你怎麼得到上尉的軍餃!」
玉門浪子眼楮里射出一道光,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一聲長嘯,拍著飛鷹沖向前方,他身後的數千人也不敢再磨蹭追了上去。
我稍微冷靜了一下,想想他的話,其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說我頭腦絕對冷靜的話,或者現在堅守在營地旁的不是我的兄弟們,我可能不會如此決定。
但是,除了感情因素,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復活點不能丟啊。
復活點一旦失去,海天會數萬主力,也將失去多次作戰的能力,對整個戰局的影響太大。
我軍扎營的地方,在兩山之間,地勢較窄,只能並排容下三四千人,所以單就地面作戰來說,現在雖然僅存不到萬人,卻還可以一戰。
同時,在昆河玩家眼中,已經損失了部分裝備、普遍掉過等級、疲勞不堪的與天旅,是非常難得的功勛值。為了搶功勞和裝備,敵人早已經亂了陣形,遠程攻擊玩家力量小,根本擠不到前面來,連看都看不到我們,只有胡亂攻擊。所以,這也是與天爭旅還能支撐的原因。
昆河軍大部分精銳的飛行部隊,由于在將軍令起時遭到追殺以及其後承受了我的萬馬齊喑,已經損失慘重,許多受傷坐騎正在治療當中,所以目前投入戰斗的僅有萬余普通等級的飛行寵,但就是這些兵力,給我的部隊造成主要的殺傷。現在我軍四萬飛行玩家投入戰斗,總算勉強能緩解一下了。
我轉頭望向風雷和鐵鉤,忽然將牧神套裝月兌下,連同大肚餐具、上古龍槍、元帥盔、經驗勛章等重要裝備交給風雷,緩緩道︰「風雷,這套裝備,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你一定要將它保護好,而且你也要保護鐵鉤的生命。現在鐵屏關上方已經不再射魔法,你們馬上回到友誼城!絕不準再來參戰!」
風雷怔了半天,終于點下頭,和鐵鉤飛走了。
我長出一口氣,只有用這個方法,才有可能讓風雷放棄保護我的執念,而我,也真的不能讓牧神套裝失落掉。
換上一套近戰裝備,包括從光神騎士那兒繳獲的聖級盔甲,手提嗜血槍,我的戰力其實並沒有下降。
牧神套裝原是草原法師兼牧民生活職業的裝備,魔防、精神力、hp、mp增加得高,物理方面的效果只是一般,所以換裝後的我,物理攻防都有所上升。
急沖向我的部隊,先看到剛從復活點出來的法米爾,見他又要往前面沖,我一把把他拉住,吼道︰「你干什麼,你還不加緊修復防御,你把自己當什麼,當血牛了嗎!你是宗師級的建築師啊!」
法米爾眼楮血紅血紅的,似乎意識都不太清醒了,嘴里叫道︰「哪還有什麼可修的東西?你叫我重建一道石牆嗎?人家輕易就可以繞過,有鬼的用,還不如讓我幫兄弟們多擋幾劍!」
我用力將他扯倒,現在的法米爾,已經不到6o級,他至少已經降了幾級,力量根本拼不過我。
我大喝道︰「你快清醒過來!退到後面,在主帳外建一道石牆,能建多少是多少!那是我們最後的依托!」
中軍大帳和復活點相鄰,只在我們目前防線後方十丈的樣子,原本就有一道防刺客的壕溝和一些障礙物,還有籠罩十丈範圍的防護罩,剛才一直被敵軍一批飛行部隊攻擊著,損壞不少。
本來躲在大帳的防護罩內防守是最好的,但那樣就保不住復活點,所以先前只有放棄這個好地方。
法米爾反應過來,趕緊帶著幾名建築師和挖掘者趕了過去,我又找了幾名祭司過去補充大帳防護罩的能量。
專門放風已經找不到了,我這才看到他剛才給我的短信,是因為上線時間太長,他父母在催促他,所以強制下線了。
已經有相當多的玩家在戰場上堅持了十幾個小時,照系統規定,現在下線,不會扣多少功勛,不過,八小時內不能重新上線。
所以,我的志願軍團成員,因為各種原因,已經大半下線了,就連與天爭鋒團也有一些人不在。
找到弓箭方陣中的白羽,一向冷靜的他,雙目也閃動著火光,一道破甲箭仰射而出,使用的箭支已經是他做出來的第二等作品了。
我拉住白羽︰「你那一記大絕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