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幾天我的風頭正盛,科濃公司申報的幾個項目也被政府部門重視起來,這天我得到通知,京都市政府準備舉辦一次高科技、新產品交流大會,組委會邀請我代表科濃公司出席。
這次交流大會的規格很高、規模很大,不但政府相關部門的領導盡數出席,京都市市長及主管工業企業的副市長也會參加,听說還有許多世界知名企業前來助興。我在組委會給的資料中找到了韓國天宇公司將出席大會的消息,那是全在道的公司,也不知道現在全真欣的情況怎麼樣了。想到全真欣,馬上就會讓我想到可憐的闢邪,我的心情也會跟著發生變化,心酸眼酸是不可避免的。
由于我對技術交流不感興趣,所以也沒有熱情去與參加會議的同行們接觸認識,在與會的企業中簡直成了異類,最後基本上淪落為看客的地步。不過參加這次盛會還是收獲不小的,在企業與政府部門的面對面交流過程中,科濃公司的情況還是引起了一些領導的重視,個別領導還明確表態,會後將要督促有關部門給予科濃公司重點支持,保證我的新技術、新產品盡早與消費者見面。得到這樣的承諾,我自然十分開心,心情也愉快起來。
交流大會結束的當晚,京都市政府組織了一場盛大的晚宴,邀請到會的政府官員及企業代表還有相關人員參加。組委會人員還特別強調,為了給大家創造更多的接觸機會,晚宴之後還將舉行盛大的舞會,這讓許多人很感興趣,因為現在的許多生意都是在這種活躍的場合做成的,在音樂聲中大家心情愉快,場上場下會交結到許多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一直過著獨處的生活,突然遇到熱鬧的場合我有一種莫名的期望,不但參加了晚宴,晚宴之後也很自然地留了下來。舞會開始後我一個人步入舞廳,要了杯紅酒拿著,獨自找到一個角落之地抱定看戲的打算,沒想到我的如意算盤卻落空了。一聲冷哼傳自我的身後,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身盛裝的夏時節。
「田大經理好悠閑自在啊,如此盛會沒帶一位美麗的秘書過來?」夏時節的話里明顯帶著不平,看來她還在生我的氣。
「帶什麼樣的人來,在你面前都會黯然失色,我又何必畫蛇添足。」我微笑著道。
「謝謝田經理的恭維,夏時節擔當不起!」嘴上冷冰冰的,她人卻在我身邊坐下,看來今晚夏時節是不會與我善罷甘休了。
「這次盛會,田經理收獲不小吧?」夏時節的話多少讓我有些別扭,過去的她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學得如此刻薄?
「恰恰相反,到現在我一無所獲。」我平靜地道。
「成功者往往都會笑在最後,現在還有誰敢小看你田大經理?」夏時節也為自己要了杯紅酒,她端杯的樣子顯得很專業,看來這幾年沒少出沒于這種場合。
「那也未必。」我搖頭道,「至少眼前就有一位。」
「你是在說我?」夏時節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隨即放聲大笑,引來周圍很多人的目光。「田經理也太抬舉我了,我還不會健忘到自己剛剛被人給趕出來。」
「沒有這麼嚴重吧?」我苦笑著道︰「那天我是有些失控,不過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時節仍舊一副憤憤不平的神情,「不過夏時節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什麼過錯,才會被田大經理如此討厭,吸取些教訓免得以後再得罪貴人。請講吧,田大經理!」
我笑得一定比哭還要難看,攤著手道︰「我們這那里是交流?簡直是在吵架嘛。」
「又是我不對了是不是?」夏時節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眼楮里含滿著憤怒。
我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冷漠地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吧?」
夏時節剛想說什麼,就听我們身後一聲驚嘆︰「天啊,果然是你們!」
我再回頭去,眼前是一位打扮時尚的貴小姐,仔細一瞧才認出她是秦玉情。
「夏夏好久不見。」首先對夏時節打過招呼,秦玉情轉面向我,驚喜地道︰「早就听說有位田有糧先生參加了這次盛會,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怎麼樣,發達了就不認得老朋友了?」
秦玉情的話正講到夏時節的痛處,她鼻子冷哼一聲,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時節沒走反而又添了秦玉情來,我想今天是不得清閑了。既然清閑不得,我反而平靜下來,笑了道︰「沒有混出個模樣來,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嘛。」
看我這副嘴臉,夏時節馬上跳將起來,二話不說轉身便走,任秦玉情在身後又喊又拉,她倔強地不曾回頭。看到夏時節這樣,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女孩,我想她是無法接受我在對待秦玉情的態度上與剛才對她的不同。
秦玉情見拉夏時節不動,便就放棄,待她走遠,又轉了身到我身前,在剛才夏時節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田有糧,你怎麼把時節給得罪了?」秦玉情不解地問。
我苦笑著道︰「我何止是把她給得罪了,你們大家不是都不準備理的我嗎?」
「這幾年你到那里去了?」輕嘆一聲,象夏時節一樣,秦玉情也問起了這個問題。
我苦笑著道︰「你不要問這個問題好不好?」
秦玉情比夏時節要通情得多,我不讓問她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听說你自己成立了家公司?」
「一個皮包公司而已,目前為止只有兩名員工,還包括總經理本人。」
「皮包公司不假,不過皮包里裝得全是錢吧?」秦玉情玩笑著道,「我沒听說過那個皮包公司對外懸賞就是一千萬人民幣,名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個‘來黑吧’財源滾滾,簡直就是個聚寶盆,可是它的主人卻把掙來的錢捐給國家。田大經理,」秦玉情居然用起了與夏時節一樣的稱呼,「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我苦笑著道︰「論壇里大家講得很多了,沽名釣譽而已。」
「哈哈,我想田大經理的這番話,如果明天見報,一定會是頭號新聞。」秦玉情的神情分明告訴我,她不相信我的說詞。
「很久沒見,我還沒有請教秦大小姐在哪兒高就?」我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當然比不得你田大經理,胸無點墨的人四處踫壁,只好在自己的家里為老父分點憂愁。」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秦大小姐改行做新聞記者了呢。」
秦玉情這才明白我的意思,起身用拳打我一下,佯裝生氣著道︰「田有糧,雖然你變化不少,這個愛捉弄人的毛病一直沒改。」
「什麼沒改啊?」我們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與這里的氣氛極不和諧。
我把頭轉過去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出個年輕的男人,而且十分眼熟,象在那里見過。這時身邊的秦玉情已經站起身來,用撒嬌的口吻向來人道︰「剛才找你半天都沒找到,你到那里去了嘛?」
我什麼時候見過秦玉情這樣對人?馬上便對眼前來人注意起來。這個來者很不高興,瞧也不瞧我一眼,冷冷地道︰「你們老朋友想見,親熱都來不及,還有時間想得起我?」
我的心里突然象壓上了一塊石頭般的不舒服,但秦玉情卻不生氣,而是用一只粉拳在來人背上輕打一下,極顯溫柔地嬌怪著道︰「胡說什麼哪?!我們只是幾年不見,聊了幾句罷了。」秦玉情將身體轉向對我,向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鄭啟明,海關稽的處長,剛才主持會議的鄭市長是他父親。」
還沒等秦玉情向鄭啟明介紹到我,鄭公子已經冷笑著道︰「這位不就是神話的棄徒田有糧嗎?听說失蹤幾年,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我沒想到今天居然會遇到這個紈褲子弟,而且他還出言不遜。豈不知我的心情也正不好,當然對他沒有好顏色。我也冷笑兩聲,回敬鄭啟明道︰「原來是鄭市長的公子,那就怪不得了,象你這樣的人才當然不會被神話放棄,只不過也萬萬不能把你放在我們一樣的境地,只怕那樣公子就要餓死了,看來上天還是公平的。」
秦玉情一看架式不對,忙對我們勸道︰「你們干什麼嘛?過去又不認識,有必要上來就斗嘴的嗎?」
還沒等秦玉情把話講完,鄭啟明的手指已經快要點到我的鼻尖上了。「小子你居然敢對我這樣講話?!膽子不小啊!」
我對面前氣急敗壞的鄭啟明根本不屑一顧,冷笑著道︰「本來我從沒有認為自己是個血性的男人,沒想到鄭公子卻給了我這樣的機會,我很榮幸今天能夠認識你這位貴人。」
「好,田有糧,你等著!」鄭啟明氣急敗壞地道。
我毫不示弱,挑釁對道︰「就讓我等著嗎?我還以為現在就會讓我濺血五步呢,看來要讓我失望了。」我冷笑一聲道︰「不如鄭公子我們現在出去走走如此?」
鄭啟明臉色鐵青,但是礙于現在的環境,也不便發作,只是惡狠狠地對我道︰「田有糧,不要以為有了幾個臭錢就很了不起,有你哭不出來的時候!」
「我也要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為手里有權就目中無人,多行不義必自斃,收斂著些沒有壞處。」我平靜地道。
鄭啟明惱怒地將手一甩,轉身離去。秦玉情氣惱地瞪我一眼,緊隨了鄭啟明而去,居然告別的話都沒有。
我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慢慢地口味著手中的紅酒,別有一番心情。
「田有糧,很了不起啊!」
我順著聲音望去,卻意外地發現沐雨站在身後。她一身休閑的衣服,面色冷清,與這里的氣氛極不協調。
我輕輕把手攤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向來到身前的美女笑道︰「有嗎?我怎麼卻感到一種大禍臨頭的不安?」
沐雨打了一個響指,向服務人員要了一杯紅酒,主動與我踫了一杯,道︰「幾年不見,你冷酷了許多,卻也狂妄了許多。剛才為什麼把夏夏給氣走了?」看來她注意我們已經很久了。
「沐雨,我發現你的跟蹤本領越發地出神入畫了。」我的話語里很明顯有諷刺的味道。
「謝謝夸獎,可惜你不是我們領導,否則我就有獎金拿了。」沐雨自嘲地道,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怎麼?莫非這成了你的專業?」我笑著問道。
「不錯,我現在在公安局工作。」
話到這里,我反而無言以對了。其實結合過去觀察到的情況,似乎沐雨成為一名公安人員也不會讓我感到意外,只是我沒有去認真考慮罷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沐雨還是毫不放棄的性格。
「她似乎沒有你們活得灑月兌,總是追問一些過去的事情。」我平靜地道。
「那是因為她的過去並不平靜。」沐雨輕聲嘆道。
「怎麼了?」我驚奇地問,感覺中覺得沐雨的話中有話。
「對不起,我也發現了一個喜歡追問歷史的人,而我恰恰與你一樣,對這樣的人沒有興趣。」
我苦笑著搖頭,似乎與這些女孩們斗嘴,我從來不佔上風。
「你的內家拳現在練得怎麼樣了?」沐雨突然對我問出這個問題。
「我正在考慮我們之間那場挑戰,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有機會親自體會一下了。」我想抓住機會給她點刺激。
「但願你不只是一張嘴厲害。」沐雨將杯中紅酒一口飲盡,居然丟下我一個人轉身離去。
「晚上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這是沐雨經過我身邊時輕聲囑咐的話。
我一個人又喝了幾杯悶酒,覺得這里已經不適合我,便起身準備離開。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冷笑一下,按下接听,卻听到里面秦玉情急促的聲音︰「田有糧,你快些走吧,最好找幾個朋友一起離開,鄭啟明要找人對付你。」我剛剛有了些反應,秦玉情已經把手機掛斷了,我苦笑了一下,從容地離開舞廳。
由停車場里開出我的奧迪轎車,我一如既往,不慌不忙地駕車回家,行出一段距離之後,我望見後面緊緊跟來的幾輛轎車,只是在心中冷笑了幾聲。
我果然將車開出鬧市,漸漸行在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後面那幾輛車開始加速,最後把我包圍在一個角落。我打開車門走了回來,靜等著一場風暴的來臨。果然象電視中表現的一樣,幾輛車門打開,一些墨鏡平頭的年輕人跳將出來。
「有何見教?」我冷冷地問。
「教你知道怎樣做人!」走在前面的那人一拳打向我的面門。
沒等他的拳頭挨到我的臉上,我的一只腳已經與他的肚子有了親密接觸,那小子嚎叫一聲蹲去。
「還以為來了什麼高手,原來鄭啟明派來的全是草包!」
可能是我的話打擊了這幫人的自尊心,他們一齊怒吼著向我撲來。一陣叮?亂響,地上已經爬倒一片,我用腳尖把面前那人的臉擺正,替他抹去了嘴角的鮮血,冷笑著道︰「回去給鄭啟明帶個話,讓他下次派些有用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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