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聖王 第二章 生離死別

作者 ︰ 浪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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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好了。剛才有人說帝王在祭天的時候接到天上意旨,說皇子他是禍胎,只有拿他祭天世界才能恢復原樣。」蘇娜的貼身侍女明月急匆匆的跑到蘇娜身邊,小聲說道。

「啊!」蘇娜一驚,險些把懷里的兒子掉在床上。「那帝王他相信了嗎?」

「帝王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人坐在御書房里,誰都不見。」明月回答道。

蘇娜整個人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天啊,自己懷胎九月,所生下的兒子竟然是個禍胎?

蘇娜抱著兒子,仔細的看著兒子那張還沒有長開的小臉。不!這一定是假的,我的兒子怎麼會是禍胎呢?

「王妃,你快想個辦法啊。要是等到帝王下決心殺了大皇子的時候就來不及了!」明月在一旁看著蘇娜不語,著急的說道。

「明月,你也是個剛做母親的人,身子還沒恢復好,小心急出病來。」蘇娜說道。

明月是蘇娜的近身侍女,和蘇娜情同姐妹。本來宮中侍女是不允許懷孕生子的,可明月愛上了蘇娜的一個侍衛並私定終身,又懷了孕。蘇娜知道後就安排明月秘密生下了孩子。明月一生下孩子後,顧不得身子還沒有養好,就又回來伺候即將生產的蘇娜。

「王妃,您怎麼還有閑心為我著急呢!」明月都在那里急得團團轉了。

「哎,我急有什麼用?帝王要是打定主意要殺了自己的兒子,那我就算開口求情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蘇娜認命似的說道,眼中也不禁流下淚水。

哎,孩子,你為什麼就這麼命苦呢?來到人間還沒有幾天的時間,就又要離開這個你還沒有仔細看過的世界了。不是媽媽想把你交出去啊,可是媽媽也沒有力量保護你啊!你要怨就怨為什麼要生在這個皇宮里吧,就怨為什麼偏偏你生下來就發生了這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吧!

蘇娜死命的摟著懷里的兒子,雙眼早已經哭紅,臉色也越加蒼白,剛生產沒幾天的身子也更加顯得虛弱。

此時,在御書房里的李哲也不好過。他不住的來回走著,嘴里也在不停的嘟囔著,可實在下不了最後的決心。不到一天的時間,李哲漆黑發亮的頭發就摻雜了無數的白發。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殺了嗎?可他才剛出生啊,甚至還沒有叫自己一聲「父王」,就這麼無辜的成為犧牲品?

可是不這麼做又怎麼能結束天災呢?要是天災再這麼繼續下去,那自己的大唐帝國不就徹底的完了嗎?那自己當初夢想的稱霸整個亞太大陸,不就破滅了嗎?不,我不能就這樣認命,我要讓大唐帝國稱霸整個亞太大陸,兒女親情算什麼?這個兒子死了,我還可以有別的兒子啊,可是如果大唐帝國完了,那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哲終于停下了腳步,心里也下了最後的決心。兒子啊,不要怨父王啊,這都是命!我們都是人,都抗拒不了命運的安排!

明月看著快要昏過去的蘇娜,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把抱過蘇娜懷中的皇子。

「明月,你要干什麼?快把孩子給我,我要趁現在再抱抱他。」蘇娜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但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明月抱過去了。

「王妃,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把皇子交給你。」明月堅定的說。說完,就抱著皇子跑出「惠賢宮」。

蘇娜慢慢清醒過來,回想起剛才明月把自己的兒子抱走的事情,嘴里不停的說著︰「明月,明月!快把孩子還我!」

沒多久,明月就抱著孩子回來了。「王妃,王妃,皇子在這里。」

蘇娜趕忙樓過自己的孩子。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相聚了,蘇娜一邊摟著孩子,一邊無聲的哭泣著。

忽然,一個母性的知覺告訴她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蘇娜趕忙揭開孩子的頭罩,仔細看著孩子那細女敕的小臉蛋。

「明月,這不是我兒子。你把我兒子帶到哪里去了?」蘇娜此時就像恢復了平時的莊重神情一樣,認真的問道。

「王妃,這個就是大皇子啊。」明月雙眼閃爍,躲避著蘇娜的視線,支支吾吾的回答著。

「這是你的兒子,對不對?」蘇娜問道。她平時雖然稍顯柔弱了點,但並不笨,看明月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把自己的兒子拿出來抵命。

「王妃,你就不要管這些了。一會兒帝王來了,只要有個孩子交給他不就行了嗎?」明月雙眼閃著淚花,泣聲說道。

「這怎麼行?你的兒子也是一條生命,怎麼能輕易就放棄掉?明月你快把他換回去。」蘇娜心里也為明月的忠心感動,但她又怎麼能為了自己的快樂而把明月的孩子拿出去祭天呢?

「撲通」一下,明月給蘇娜跪了下去。「王妃,明月從小就一直伺候您,您也一直把明月當作姐妹而不是下人看待。在明月犯了宮中禁忌之後,您又幫明月遮掩,處處護著明月,明月早就把自己這條命交給了王妃。王妃您和帝王成婚三年來,就生下這麼一個皇子,這可是您的命啊。要是因為這個天災再把您的唯一孩子當成祭品,那您還怎麼活啊!明月對您的恩情無以回報,就讓這個孩子代替我報答您的恩情吧!」明月聲淚俱下,苦苦的哀求著。

蘇娜也淚流滿面,感激的看著明月,嘴角微微一動,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口邊又變成無聲的嘆息。

「不,我不能這麼做!明月,我知道你的一片誠心,但我要是這麼做了,那以後我都將良心不安的。難道我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孩子就這樣無辜的代人死去嗎?我蘇娜還算是人嗎?你趕快把孩子換回去,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蘇娜心里經過一番心理斗爭,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舍棄自己的親生兒子。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李哲陰沉著一張臉,帶著士兵沖進了「惠賢宮」。

「帝王!難道您就真的忍心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嗎?」蘇娜看著面目冷峻的李哲,無助的哀求著。

「為了我大唐江山,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麼!把孩子拿下!」李哲冷酷的說道,絲毫沒有往日的恩情。

一個士兵上前推倒站在一旁明月,一把搶過蘇娜懷中的孩子。

「這要能保住我大唐江山不倒,就是死十個兒子我也認了!」李哲臨走時又丟下一句話,就毅然走出「惠賢宮」。

「明月,苦了你了!」蘇娜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明月,哭泣著說道。

「王妃,為了您和大皇子,就是要了我明月的命,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明月吃力的站起身,對蘇娜說道。

兩女對視一眼,抱頭痛哭。她們都在為身為女人而悲哀,都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羞愧。

「明月,從此時起,我們就是姐妹,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以後我們一起喂養他長大成人。你我都是他的母親!」蘇娜摟著明月,認真的說道。

明月淚流滿面,點了點頭。誰又忍心把自己的孩子拿出去替別人抵命呢?明月此時的心已經碎了,徹底的碎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一去,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惠賢宮」內只留下兩個可憐女人的哭泣聲。

「王妃,不好了。歐陽大元帥剛才叫人傳話給我,說我們換皇子的事情被帝王知道了,現在帝王正準備帶人來抓皇子呢!而且還要把明月也殺了!」蘇娜的近身侍衛長王克忽然沖進「惠賢宮」,對正逗著兒子玩鬧的蘇娜說道。

「什麼!」蘇娜大吃一驚,李哲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王妃,這可怎麼辦?我死事小,可皇子要是死了那可就事大了!」明月也焦急的說道。難道自己的兒子就這樣白白死掉了嗎?竟然連王妃的兒子一命也換不到?

「歐陽大元帥說要想保住皇子的性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趕快從皇宮逃掉。現在帝王還有事在身,不能馬上趕來,要逃就趁現在。」王克又說道。

「可皇宮戒備森嚴,我們怎麼逃啊?」明月在一旁說道。

「歐陽大元帥說現在四大軍團都被派出去了,宮中守衛大部分也被派出去守城,所以戒備要松多了。而且歐陽大元帥已經為我們打點好了,就等王妃起駕。」王克說道。

「王妃,你到說句話啊!」明月看著愣在那里的蘇娜,急得直跺腳。

為什麼?難道明月拿她的兒子抵命也不行嗎?難道老天非要我的兒子喪命嗎?不!我絕不會讓明月的兒子白死!李哲,你太無情了,一次次的要把親生兒子致于死地,你還算是人嗎!

「我們這就走!」蘇娜下定決心,離開這個黑暗的沒有人情的皇宮禁地。

王克正帶著蘇娜、明月和皇子走出「惠賢宮」,就見外面站滿了侍女和蘇娜的近身侍衛。

「我們願意誓死陪伴王妃!」所有的侍女和侍衛都跪下說道。

蘇娜感激的看著這些侍女侍衛。患難見真情啊,沒想到他們在這時候還是對自己一片真心,這比那個和自己有夫妻之實但無夫妻之情的男人強多了。

「那好,你們都帶些細軟,和我一起走吧。」蘇娜含著淚,說道。

一大隊人就在歐陽謹的掩飾下,悄悄離開皇宮,奔向不可預知的未來。

一天後,眾人來到一處森林邊上休息。

「王妃,這樣不行啊。我們的速度太慢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追兵追上的。」王克說道。

「可我們還能怎麼辦呢?」蘇娜無助的說道,雙手也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

「依我之見,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但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甩掉包袱,輕裝前進。」王克說道。

「這里沒有包袱,她們都是自願跟著我的好姐妹,怎麼能叫包袱呢。」蘇娜認真的說道。

「王妃,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不想和她們分開。可是您想想,如果我們被士兵追到了,那她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如果現在讓她們分散逃散的話,由于追兵只會追我們,她們反而有一條活路。」王克也認真的說道。

「可是,她們以後怎麼生活呢?」蘇娜擔心的說道。

「王妃,我們臨走的時候不是拿了不少珠寶珍玩嗎?這些隨便拿出一個就夠我們過足一世的了。」明月這時走過來說道。

「明月,你也要走嗎?」蘇娜不舍的問道。

「是啊,王妃。我是您的近身侍女,當然要做出表率了。我要是不走的話,她們也都不會走的。」明月眼中流露著不舍,但語氣堅定的說道。

「那好,明月,你永遠是我蘇娜的好姐妹!希望我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時候。你們就由陸市樂護送一段路程吧。陸市樂也不用回來了,你們夫妻倆找個地方,好好的過下輩子吧!」蘇娜說道。

「不,我們已經商量好了,陸市樂他護送您到了安全的地方後再來找我。這條道可以通向好幾個城市,我和姐妹們各選其一,分頭逃走。誰要是能成功逃走那就是她的福分,誰要是被追兵追上了那就自認倒霉。王妃,以後明月不能伺候您了,您可要保住身子啊。」明月越說越激動,和蘇娜抱頭痛哭。

蘇娜也不舍得離開明月。自從她懂事起,明月就在她身邊,她們一起玩耍,一起讀書識字。兩人明著是主僕,實則是姐妹。現在卻要分開了,蘇娜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王妃,下面的路我們該怎麼走?」王克和蘇娜在目送明月她們離開後,開始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王克,你剛才不是說有兩條路走嗎?到底是哪兩條?」蘇娜問道。

「第一條路是去西倫城,您的大哥,‘猛虎’軍團軍團長蘇棟現在正在那里,我們可以投奔他。第二條路是去東森城,現在亞太大陸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所以我們只能逃到妖精森林去才能活下來。不知王妃打算選哪一條路?」王克分析道。

「我們去東森城!」蘇娜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蘇棟是自己的大哥,但他也是大唐帝國的「猛虎」軍團的軍團長啊。要是因為自己,而導致大哥受到連累,或者大哥背叛了大唐帝國,那自己就是一個罪人。還是遠離這個生我養我的土地吧,也許能夠過的輕松一些,再不用為爭名奪利、爭風吃醋而煩惱了。

王克像是早就想到了蘇娜會這麼回答,也不多話,就去安排逃亡之路。蘇娜王妃的性格誰都知道,有著一副菩薩心腸,所以落難後還有這麼多侍女侍衛願意跟著她。以她的個性是不可能求助于蘇棟的,那選擇的路就只有妖精森林了。

經過十多天的奔波,蘇娜等人也被追兵追上過幾次,可在侍衛的拼死保護下,還是順利的逃了出來。但代價是巨大的,剛出不落城的時候,一共有五十多位侍衛,可現在包括王克在內只剩下了七名侍衛,其中還有四人受了不輕的傷。

蘇娜能多次逃月兌追兵,都是靠侍衛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他們為了保護王妃,不惜舍身堵路,就是死也不挪開一步。

追兵也被這些侍衛的拼死精神所感動,但上頭又有嚴令,要是追不回王妃和皇子,那他們也就不用回來了。所以他們又不得不繼續追下去。

就這樣你追我跑,蘇娜一行人已經漸漸來到到妖精森林了,可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

「王克,離妖精森林還有多遠?」蘇娜問道。

「王妃,再翻過兩座山,我們就能到達妖精森林了,那時就可以放松了。」王克故作輕松的說道。

「王克,你認為我們還能翻過那兩座山嗎?」蘇娜低沉著聲音,絕望的問道。

王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現在除了皇子在內,一行八人哪個人身上沒有傷?就算後邊的追兵趕不上來,可是如果不休息的話,自己就先累趴下了。可是後邊還有手段越來越狠的追兵,這回要是再被追上,恐怕就沒人能夠逃掉了。

「你不用說了,情況就連我都能看出來。」蘇娜淒慘的說道︰「為了我們母子兩人,你們五十多人就剩下了這七個人,我們母子真是欠你們的太多了!如果有來生的話,我母子倆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的恩情。」

「我們願誓死保護王妃!」所有的侍衛齊聲高呼。士為知己者死,他們對這個結果毫無怨言,還欣然接受。他們以能遇上蘇娜這樣高貴、謙和的王妃為榮,就是死無全尸也不皺一下眉頭。

遠處又傳來陣陣腳步聲,追兵轉瞬即到。

「王妃,追兵又來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王克急著說道。

「不,你們听我說完。他們的目標是我,所以一會兒你們帶著皇子從那邊走,而我一個人則從這邊走。只要我兒子能夠活下來,那我蘇娜死而無憾!」蘇娜流著淚,看著懷里的兒子,悲泣著說道。

「不,我們誓死也要保護王妃。就讓王大哥一個人帶著皇子走吧,他在我們當中武功最好,逃起來也方便多了。我們就護著王妃繼續逃命!」一個侍衛說道,其他侍衛也都露出贊同的表情。

「那好!王克,我兒子就交給你了!李哲雖然不配做他的父親,但他們之間畢竟有血緣關系,所以他還是姓李。他一生下來就踫到這場天災,竟然還被人誣陷說是受上天詛咒的人,所以我給他起名笑天,意為嘲笑上天。」蘇娜說完,就把兒子不舍的交給王克。

「王妃請放心,我王克就算死了,化作厲鬼,也必將保護皇子不受任何傷害!」王克跪地堅定的說道。說完,就轉頭向另一頭小道奔去,轉瞬就消失在蘇娜眼中。

孩子!別了!我們母子可能永無想見之日,但媽媽愛你的心決不會少一分。媽媽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祈禱,為你祝福的!孩子,別了!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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