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所有,禁止轉載,首發于「起點文學」)
「李笑天?你不是叫李榮嗎?」公孫玲瓏忽然問道。
面對著公孫玲瓏的質問,李笑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繼續隱瞞?公孫玲瓏對自己以誠相待,初次見面就把自己帶到公孫世家的練習魔法場地,還盡心幫助自己,公孫羽更是對自己另眼相看,主動要收自己為徒,面對如此盛情的爺孫倆,隱瞞的話李笑天實在說不出口;實話實說?自己的身世問題,現在還是大唐帝國的通緝犯,以公孫世家的立場會不會把自己交給劉德呢?李笑天一點把握都沒有。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大唐帝國宮廷大祭師劉德要通緝的那個青年吧?」公孫羽忽然笑著說道。
李笑天一愣,沒想到公孫羽的反映如此之快,轉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公孫羽都識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李笑天也就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便爽快的答道︰「不錯,我原名李笑天,但由于行刺劉德失敗所以被通緝,以至于現在不敢以真名相告,還請兩位見諒。」
公孫羽一直是微笑著看著李笑天,沒有說什麼。可公孫玲瓏就不一樣了,她瞪著大眼楮看著李笑天,輕呼道︰「那你和二王子交朋友,不會也是來行刺他的吧?或者是受他之請來行刺大王子的?」
李笑天一听不禁啼笑皆非,難道自己做了一回刺客以後就一直是刺客了嗎?「二王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會加害于他?來陵水城也是受二王子之邀前來做客的。行刺劉德那是我和他有血海深仇,我可不是一個刺客啊。」李笑天解釋道。
「那你和劉德有什麼仇啊?」公孫玲瓏好奇的問道。她可是公孫世家的大小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後擁,被人關懷的過了頭。但這也使得她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向往,所以對李笑天這樣的經歷格外好奇。
「玲瓏!」公孫羽打斷公孫玲瓏的好奇心,對李笑天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愛好,那也該知道我收徒弟從來不問出身,不管是心地善良還是大奸大惡之輩,只要資質好而且願意拜我為師,我都會收下的。所以你的身份在這里不用有所顧忌,這里只研究魔法,不談論人品。」
公孫羽的話也使李笑天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不過李笑天一直對于公孫羽的收徒標準存在著疑惑,當下便問道︰「公孫家主,難道你認為人品就真的不重要嗎?如果你教了一個奸邪之輩,那麼等他出師後就會用你教給他的魔法來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難道你心中就沒有絲毫的後悔嗎?」
公孫羽面對李笑天的質問沒有絲毫怒氣,反而十分欣賞他這種直爽的性格。「呵呵,人的品性是很難掌握的。它隨時都會改變,有可能因為某件事情,也可能因為某個人,善良可能變成邪惡,邪惡也可能變為善良。如果收徒要看人品的話,那不是要隨時都要觀察弟子的品性,哪還有時間來教導他們學魔法呢?
相比之下,資質就不會改變。資質的好壞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也不是說資質好的人就一定可以成功,資質差的人就一定不會成功,這都要因材施教。但不可否認的是,資質好的人學起魔法來就要快很多,也會有很大的可塑性。我們人類的壽命是非常短暫的,如果想要在這短暫時間里能有所突破,那麼就必須找到資質好的人進行培養,如此才不會浪費時間。
而且你對于魔法的了解還是十分膚淺的,所以你才會有這些疑惑。學習魔法,資質是很重要,但更為重要的能定下心來潛心研究。魔法和武技不一樣,武技在學會後要通過各種實戰來體會它的精要,所以學武者會經常打斗,而且樂此不疲,死傷自然就多了。但學魔法不一樣,剛開始學的時候也需要通過相互較量來感受魔法的天性,但當你達到一定程度時,基本就不靠實戰來檢驗自己的實力了,這時候就要靠自己對魔法的理解以及潛心鑽研來提升實力。所以魔法師實力越高,爭勝好斗的性格就會越弱,發生屠殺的事情就越少。
所以說學魔法只要資質好就能很快的達到一定的實力,然後不管人品如何,只要你想再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必須收心養性潛心修煉。如此一來,他還會去濫殺無辜嗎?
當然,也有人在達到一定實力的時候就會不思進取魚肉百姓,但這樣的人早晚會因為自己實力的停滯不前被別人討伐,最後也是落一個不能善終的結局。不過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因為一小部分人就改變對全部人的看法,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公孫羽侃侃而談,李笑天也不自覺的被他這番理論所折服,就連公孫玲瓏也是受益匪淺,原來她還不明白爺爺這麼逼著她潛心研究魔法的用意,現在也明白了爺爺的苦心了。
「公孫家主這番話實在是發人深省,李笑天受教了,請受我一拜!」說完,李笑天便恭恭敬敬的向公孫羽拜了一拜。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公孫羽扶起李笑天,笑著說道。「你雖然不能拜我為師,但總算你向我行了如此大禮,看在這大禮上你以後就和玲瓏一起與我學習魔法吧。」
「爺爺,以前玲瓏冤枉你了,還以為你是因為不願我和鐘哥交往才逼我在家潛修的。現在玲瓏向你賠罪了!」說完,公孫玲瓏便在公孫羽的老臉上響響的親了一下,然後笑著跑開了。
公孫羽笑著搖了搖頭,拿他這個寶貝孫女一點辦法也沒有。接著又欣慰的看著李笑天,對他是越看越喜歡,打定主意要把他培養成大陸上最年輕的大魔導師。
公孫羽詢問了李笑天現在的情況後,便說道︰「你這樣老住在二王子府里也不是辦法。我看這樣吧,今天你先回去把事情和二王子說一下,處理一邊的事情,然後就到這里住。」李笑天點了點頭,便告辭了公孫羽獨自回二王子府去了。
「哈哈哈,恭喜李兄了,能被公孫羽看上的可都是奇才啊。李兄以後一定能成為有名的魔法師!」鄂正陵在听完李笑天的述說後高興的說道。
「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個魔劍客,和公孫羽學習魔法不是為了成為魔法師,而是希望在魔法上能有所突破盡快達成鄂兄所說的成為魔劍客的基本條件。」李笑天搖了搖頭,如實說道。
「這些日子父皇忙著整理軍務,我也跟著忙起來了,倒忘了幫李兄引薦給我導師了。」鄂正陵略帶歉意的對李笑天說道。
「都是朋友,這麼說話可就見外了。我現在不是遇到公孫羽了嗎,鄂兄不用介意。不過你們大秦帝國整頓軍務都要皇上親自過問嗎?」李笑天不解的問道。
「這倒不是。這次父皇有意出兵鳳凰王朝,所以就親自過問了。」鄂正陵也不多想,就把大秦帝國的機密事情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出兵鳳凰王朝?你父皇怎麼會忽然間想到要出兵鳳凰王朝?」李笑天吃驚的說道。
難不成鄂正泰真的與巨人族有了秘密協議,共同出兵企圖稱霸大陸嗎?要是那樣的話,那自己不是就沒有機會完成統一大陸的夢想了?李笑天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現在立刻殺了大秦帝國的皇上。
「其實當初這個建議還是大哥提出來的,不過被父皇否定了。這次也不知道怎麼的大哥忽然說服父皇,所以就準備出兵了。我曾多次勸諫父皇,可惜一點作用也沒有。這些天我就是忙著聯絡和我有同樣想法的大臣準備聯合上書呢。」鄂正陵一手輕撫腦門,苦惱的說道。
「難道你不同意現在出兵鳳凰王朝嗎?」李笑天不禁問道。
「如果只是想要佔領一城一池,我當然不會說什麼。但看這次父皇的舉動,可能是不甘心繼位以來一直未曾完全攻佔一個國家,所以打算大動干戈了。我想父皇這次是打算一鼓作氣徹底滅了鳳凰王朝吧。」鄂正陵推測道。
「這時候打算滅了鳳凰王朝?」李笑天越發的不敢相信。「可現在這個時候合適嗎?鳳凰王朝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雖然與輝煌時候不能同日而語,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秦帝國現在即使正處于壯大時期,恐怕也沒有力量一口吃了鳳凰王朝吧?你父皇既然有這個心思,當初鳳凰王朝發生叛亂時為什麼不動手呢?」李笑天簡單分析了一下雙方的形勢,不解的說道。
「當初鳳凰王朝發生叛亂時,我和大哥年紀還小,所以父皇當時沒有大動干戈,只是佔了一些城池。現在我和大哥都已成年,恐怕父皇是打算利用這次機會看我和大哥誰的功勞大就立誰為太子吧。」鄂正陵也不敢確定,只能大致的推測一下父親的想法。
李笑天想了一下,覺得鄂正陵說的也有道理。「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出兵呢?」李笑天問道。
「正像你所分析的那樣,鳳凰王朝現在根基還在,想要一口吞並它並不容易,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我們大秦帝國雖然強大,但如果陷入持久戰,必定勞民傷財,最終苦的還是兩國的老百姓。所以我一直不認為我們親自出兵是一件上策。
關于這個問題我也曾多次和孫老商談過。孫老也認為我們不宜直接出兵,最好是采取扶持那些因鳳凰王朝發生叛亂而月兌離他們的小國,給他們經濟和裝備上的支持,讓他們逐漸削弱鳳凰王朝的力量,最後我們再看準時機一舉拿下鳳凰王朝。而且趙迪現在已經逐漸鞏固了自己在鳳凰王朝的統治,勢必不願意看到曾經向他們稱臣的小國現在逐漸強大起來,也必然會對他們進行攻擊,那麼鳳凰王朝的力量就會受到牽制,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出手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
可大哥似乎不同意我的觀點。他一直主張應該向別國展示我們的強大力量,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們稱霸的決心,到時那些小國就會一個個主動向我們稱臣,所以打擊鳳凰王朝就勢在必行。」鄂正陵一席話也說的頭頭是道,看來是經過了反復研究的。
李笑天此時心中只是想到鄂正泰會做這樣強硬的姿態,一定是為了展現給大秦帝國的皇上看,也打算由此和軍方建立良好的關系。現在鄂正陵被他打壓的基本沒有什麼朋友了,更不會有人支持他,這時候只要鄂正泰和軍方建立了密切關系,到時候登高一呼,別說太子了,就算是奪了皇位都不是難事,到時鄂正陵還能不能有命在都是一個問題。可惜這番話鄂正陵肯定听不進去,所以李笑天只能在心中替他感到可惜。
大秦帝國皇帝體弱多病,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能夠成為太子,那就預示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登上皇位,成為大秦帝國的新皇帝。鄂正泰對這個位置窺伺已久,勢在必得,決不會允許鄂正陵有絲毫機會。他最近竟然派人來行刺鄂正陵,就能看出他對這個弟弟早就存了殺念。如果鄂正陵還是一味的忍讓,想必早晚被鄂正泰除掉。
「鄂兄,難道你就從來沒有要當上太子的想法嗎?」李笑天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鄂正陵經過這幾天的思考能夠改變一下心意。
「李兄,這個問題就不用再說了,我是決不會與大哥爭這個皇位的。」鄂正陵一臉堅決,立刻回絕李笑天的好意。
「既然你不願意與你大哥爭這個皇位,那你為什麼還要聯合部分朝臣上書你父皇,這樣不是明擺著和你大哥作對嗎?」李笑天棄而不舍的追問。
「我上書父皇,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秦帝國的千萬子民。即使因此和大哥翻臉,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鄂正陵說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皇既然已經決心出兵鳳凰王朝,那麼就決不會因你的勸說而改變主意,那麼你這樣做只能加深你和你大哥之間的裂痕。你大哥既然能派人行刺你一回,就會有第二回、第三回,你難道沒有為以後打算過嗎?」李笑天有些生氣,說話也不再客氣。
「男子漢大丈夫既然生于世上,就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身為大秦帝國的二王子,就有義務為大秦帝國的百姓謀求更好的生活。既然父皇的主張我認為不對,那我就應該說出自己的想法,人雲亦雲只能害了父皇,至于父皇最終會不會采納我的建議,那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一切只求無愧于心。當大哥登上皇位了,我想我可能被封王,然後大哥給我一塊封地遠離這里吧。到時我正好可以過些輕松的日子,只要管好封地內的百姓就行了,再不用為整個大秦帝國的走向而苦惱了。」鄂正陵向往的說道。
「你這是妄想!如果你大哥真的登上皇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有你在的一天,他都不可能高枕無憂。」李笑天「 」的一下子站起來,怒聲對鄂正陵說道。
「李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我的事情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鄂正陵感激的看著李笑天,嘆息道。
「你既然知道好男兒應當有所為有所不為,那你為什麼不努力爭取一下呢?你大哥登上皇位必定會四處征討,戰火不斷,受苦的卻是大秦帝國的百姓,這就是你所說的好男兒應該做的事情嗎?為什麼你不能登上皇位,把大秦帝國治理的井井有條路不拾遺?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好男兒應該做的事情!兒時的回憶再好它都已經成為過去,永遠不會再現的,你把自己禁錮在兒時的美好回憶里,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好男兒應當做的!醒醒吧,鄂正陵!」李笑天做著最後的努力,希望鄂正陵能夠看清形勢。
「夠了,李兄,你為我著想我鄂正陵感激萬分,可我意已決,不會再改的。李兄若還當我還是朋友,就不要再說,不然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鄂正陵也不禁生起氣來,沉著臉不善的說道。
「好!好!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再不往來!就當我從來沒有你這個朋友!」李笑天指著鄂正陵,憤怒的說道。說完,便轉身毅然離開二王子府,發誓決不再踏進二王子府半步。
「李兄!李兄……」鄂正陵剛才也是一時被李笑天逼的沒辦法才說出那番話來,說出口就後悔了,看到李笑天就這樣走向府門連忙召喚,可換來的卻是李笑天絕然的背影。
「就這麼走了……」鄂正陵愣愣的看著府門,嘴里喃喃自語。從此自己就又少了一個朋友了,一個真心為自己著想的朋友。
「我原來看不起練武的人,但今天听到李少俠義正辭嚴的話卻令我也不由得反省自己以往是不是太過偏激了。二王子,李少俠是真的把你當作朋友才會這樣說的,老夫也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孫乾緩步走到鄂正陵身邊,看著李笑天消失在府門外,開口說道。剛才李笑天的一番話,他都听到了,也認同李笑天的觀點,所以現在出來希望能夠由此改變鄂正陵對待大王子態度。
鄂正陵此時也陷入深深地思索中,慢慢回憶著李笑天說過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