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越罵成了渣滓,陸良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對這死太監生出了幾分敬佩,而王越說要告訴陸良一些比尸虺更麻煩的事情,讓陸良小心肝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直覺告訴陸良,王越說的這些事情,十有**將是一些極為隱秘的事情,甚至是屬于機密的事情。
按照陸良的性格,他是不願意和王越這樣的人靠得太近的,甚至是賀霖、鄭軾這些人。這些人是什麼人?一個個都是在官場上模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刀口舌忝血,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和這幫人走得太近,就會被卷入他們的勾心斗角之中,說不定哪一天就為此丟了性命。
雖然跟這些人走得近了,大有可能幾雞犬升天,但是陸良覺得至少現在自己還沒有那個條件。
但是今日王越卻要把私密的事情告訴陸良,這讓陸良有些好奇的同時,同多的是一絲忐忑。
這死太監到底會說些什麼?他為何要把私密的事情告訴我這樣的一個浪蕩子?照理說這也不合常理呀。
陸良心里面直打鼓,但是也不得不湊過去。
「聞香教的事情,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摻和,這里面十分復雜。有人說聞香教在坐著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有人說聞香教大逆不道,但是你要記住了,它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它的理由,在蘇州這樣的地方,換了這麼多的官員,都沒有人對這個聞香教下手,你想一想為什麼?」
王越看著陸良,似笑非笑。
女乃女乃的,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
陸良心里面沒好氣,但是隱約听出了王越的言外之意。
聞香教里面的事情,稍微有些耳目的人恐怕都知道,這樣的一個組織,蘇州府的官員走馬燈地換,卻沒有一個人對其動手,說明聞香教肯定不一般,起碼那些官員們是不敢惹的。
當官的都不敢惹,自己一個混混去踫,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可是德公,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事,恐怕聞香教不會放過我們吧。」陸良做出了一副苦瓜臉。
王開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你們做的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聞香教怎麼會知道呢,他們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可能找你的麻煩。但是如果你自己得罪了教里面的一些人,他們個人找你還是有可能的,不過那就是個人恩怨了。」
個人找我?是被我吃豆腐的沐小妖還是那個被我搞得yuhuo焚身的老師太!?陸良壞笑不止。
「德公,你的這話,我記住了。」陸良態度誠懇,在王越面前,就如同小學生一般。
「還有,尸虺的事情現在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辦得漂漂亮亮的,這件事情辦成了,我大大有賞。不過猴崽子,讓你辦尸虺的事情,你就辦這件事情,中間如果摻雜了其它的事情,你不要過問,有些時候,事情知道得多了,不是件好事喔。」王開話語幽幽,讓陸良皺起了眉頭。
這死太監收起話來總是他女乃女乃的擺**陣,就不能開門見山嗎!?說得這麼含蓄,讓老子猜來猜去的!
陸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好了,夜深了,某也困了。金彪,你帶他們回去吧。」話說完了,王越打了個哈欠,轉身兀自走了。
走出了幾步,死太監突然站住了,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猴崽子,記住了,你們現在是渣滓,一定要記住了。只有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人才能做出大事來。」
說完,王越哈哈大笑,走進了院子。
一幫人跟著金彪出了千戶所,相互又寒暄了一陣,陸良等人這才告辭。
路上,誰也不說話,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王越,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個爛!你才是渣滓呢!你全家都是渣滓!」走出了兩里地,鄭光才破口大罵。
他一開頭,那就熱鬧了,袁方等人一句接一句,罵得不亦樂乎。
「都給我閉嘴!」陸良被這幫人吵得頭疼。
幾個人頓時癟了起來。
「大哥,那個爛罵我們是渣滓,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袁方對陸良有些不滿意。
「人家說錯了嗎!?」陸良睜大了眼楮。
「這個……」鄭光等人都不說話了。雖然王越的話有些不好听,但是人家說得基本上都還是屬實的。這一點,不得不承認。
「記住了自己的身份,我們就得努力了!現在是渣滓,等過個幾年,再也沒有人這樣說我們,那才行呢。努力呀!」陸良感慨了一聲。
「大哥,剛才那王越都跟你說了什麼了?」張靈問道。
陸良低聲說了一遍之後,大家都有些納悶了。
「大哥,他說的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鄭光猜不透。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覺得起碼兩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聞香教絕對非同一般,听王越的意思,這幫神棍背後恐怕有巨大的後台支撐著呢,我們以後還是盡量不要招惹才好。第二,就是尸虺這件事情恐怕也不簡單。」
「大哥,尸虺有什麼不簡單的,難道這長蟲背後還有後台嗎!?」鄭光啞然失笑。
「二哥,你讓大哥把話說完!」張靈叫道。
「尸虺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牽扯,但是王越讓我們在辦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如果遇到其它的事情不要過問得太多,你們想一想,尸虺這件事情能夠和什麼事情扯上關系呢?」陸良問道。
「這個誰知道!?我們又沒和那玩意喝過酒!王越那死太監估計也沒喝過。那樣的一條大長蟲,能和什麼事情牽扯上!?胡扯嘛。」袁方說出了一幫人的心聲。
「這件事情我也納悶,但是既然王越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日後我們必須得多長幾個心眼了。」陸良撓了撓頭。
一幫人回到了靈岩坊,忙活了一夜又累又困,倒頭就睡。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直接吃中飯。
鄭光請客,到閶門外的一家酒樓吃飯。一路上就看見街頭上的老百姓一路紛紛,到了酒樓上,里面更是人聲嘈雜,一幫人臉紅脖子粗地討論事情。
「小二,過來!」陸良沖店里面的小二招了招手,那小二一見是這幫喪門星,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大爺,有什麼吩咐讓小的去辦!?」小二低頭哈腰。
「我問你,這店里的人都在說什麼呢,如此熱鬧?」陸良指了指店里的人。
「喔,原來是問這個呀。」店小二見陸良不是要拆店鋪,那就放心了,連忙道︰「大爺,你難道沒听說嘛,昨天晚上,神教的總壇無為寺被燒了!听說是被人放火了,衛所的人都出動了!」
店小二表情夸張,煽動性極強,仿佛自己的祖墳被刨了一樣。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鄭光睜著眼楮,搞出了一幅極其震驚的表情,感情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沒去一般。
「當然是真的了!今日很多去無為寺上香的人回來說那地方已經化為一片瓦礫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跑到神教的總壇去放火!這要是查出來,真該千刀萬剮!這不,蘇州城都快要炸窩了,老百姓紛紛到官府請願,讓官府盡快把凶手捉拿歸案,听說官府已經接下了狀子了,袁典史正帶人到處抓人呢。」
一听說是袁善負責這件事情,陸良就笑了。
「三弟,你老爹交給你了。」陸良對袁方道。
「放心吧,我回去跟我娘說一聲,就說我爹昨天去碧雲樓了,保準我爹對我百依百順。」袁方對付其他老爹來,只有一個辦法,這個辦法絕對是屢試不爽。
「大爺,還听說,昨天晚上,無為寺發生了沖突,衛所的人和聞香教的人白人相見,死了不少人,指揮使蘇大人被流矢射中,生死未卜呢。這世道,簡直是太亂了。」店小二搖了搖頭就要下去拿酒了,被陸良一把拽住。
「什麼!?指揮使蘇大人被射得生死未卜!?不可能吧!」陸良嘴長得跟盆一樣。
女乃女乃的,昨天晚上我們被金彪帶走的時候,那家伙不是生龍活虎的嘛,而且當時聞香寺里面的人都被抓住了,衛所完全控制住了形勢,怎麼可能會發生火並,甚至連蘇遠清都被射中了!?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嘛!
陸良是大寺都不相信這個消息。
「小二,你要是敢騙大爺,大爺割了你的舌頭!」鄭光惡狠狠地看著那小二,小二嚇得直哆嗦。
「各位爺,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哄騙幾位!小的說的句句屬實!蘇大人被射中生死未卜,是有人看見的。」小二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而且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說清楚了,是怎麼回事?」陸良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說蘇大人從無為寺回來,到了閶門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一幫人對著蘇大人放箭,蘇大人一不留神就中了冷箭。」店小二丟下一句話,轉身忙活去了。
「大哥,這事情怎麼變得麻煩了!」鄭光看著陸良,呆呆地說到。
「何止麻煩,簡直是撲朔迷離了!女乃女乃的,這蘇州城表面上看起來鶯歌燕舞一片太平,低下真的是暗流涌動,搞不好,會吃人的!」陸良喝了一口酒,長嘆了一口氣。
##############
是不是覺得有些陰謀的味道。呵呵。先前的很多事情,底下都是暗流涌動噢。
哈哈,大大們,求票票,求票票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