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三年、四月下旬;鄭皇後鸞駕返京,這一日在河間數萬百姓爭相張望之中,鄭皇後裊裊登上巨艦,在鄭紳、鄭仕元為首的一眾河間官員相送之下離岸而去,除了鄭居中、高俅和一眾侍衛軍將領相隨之外,另有安氏父子、高寵、鶯美等樂壽府官員,舟船行至樂壽縣後,歇腳了半日功夫,便改行陸路南渡黃河……
歇腳期間,安敬告假領了高家兄妹回了一趟安府,找人把鄧懷都頭召來,秘議了一番,才又拜別了父母和女乃女乃安老夫人,重新返回了侍衛龍衛武隨軍南去,鄧懷這兩日卻是做下了大勾當,前一日他把離了河間返京的蔡通判一行家眷劫在黃河河渡口給打劫了,幾大車金珠悉數落入鄧懷手中,他為人忠厚,更因對衙內敬服,不敢貪半絲便宜,秘密押運回樂壽之後,按衙內之前吩咐就藏了這批金珠,據細點之後,發現這批金珠竟達50余萬貫,當真是驚死人,那蔡宏在河間履任一年,卻刮得這些銀錢,不知是此人太狠還是河間太富?
其實這批金珠有一部分是鄭仕元賄賂蔡宏的,他連自已一個小妾都送了蔡宏,只為安撫此人不與他搶權,那蔡宏是屬狗的,見鄭仕元肥的流油,自然每次敲的他狠,鄭仕元也發覺自已慣壞了此人,心里卻是恨的要命,所以當安敬暗示要除掉此人時,鄭仕元把心一橫就吩咐了一句‘卻須小心行事’,可見他恨透了蔡宏……
高寵、鶯美也被這偌大的一樁買賣驚的楞呆,暗稱蔡宏為蔡剝皮,端的是刮民財的超級能吏,心下再無一絲對他的憐憫,反而暗贊衙內殺的好賊,安敬卻心下令有想法,臨去前又細細囑咐了鄧懷好一番,讓他如此這般進行籌措南北舟事局的勾當,鄧懷也是聰明人,一一領悟,至此,鄧懷、耿忠成了衙內的心月復用士。
過了黃河,進翼州、恩州,沿著永濟渠一路直奔大名府,五月上旬,鸞駕開進了北京大名府,梁中書親率大名府一干官吏迎出城外十余里之多,當今皇後娘娘駕至,他可不敢怠慢,雖說他是蔡京女婿,卻也識得大體,而且梁中書這個人頗具識人之才,水壺傳中生辰綱一節他就把這麼重大的任務托負給了名門之後楊志,之前的東郭演武也是一心要抬舉楊志這個‘賊配軍’,而楊志亦沒令失望,大戰大名府第一猛將索超,相斗五十余個回合不分勝分,可算為梁中書掙回了好大面子,只此一節便可看見梁中書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心胸魄力,他卻不因楊志是個賊配軍而小覤了他,水壺後文就把梁中書寫的比較腌了,而且作者老施好象是個地理肓人,又或因為故事情節的需要把護送生辰綱入京的路線寫了個一塌糊涂,說什麼要途經二龍山、桃花山,而這兩座山在青州境內,也就是在山東泰山以東的區域,東京卻在大名府西南方向,完全是南轅北轍了……
一路上安敬就在思忖此次入京能招攬些什麼人才,按現在的年份來看,東京至少有幾個比較出名的梁山好漢還沒有走進他們既定的故事情節中去,比如豹子頭林沖、青面獸楊志,這兩位一個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一個是殿前司制使,論武藝一般高下,都是當世之猛將,另一個則是金槍班教頭徐寧,此人不敢說與林、楊二位相捋,但他的鉤鐮槍卻是天下一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站在武學戰略高度上,堪稱一代宗師……
當然,安敬也沒想過這一遭就把這三個人一並收歸旗下,命運很是做弄人,他們都是有自已思想的獨立個體,不予被其它人輕易左右了去,日後卻還有機會,尤其是楊志,這人是楊門之後,自已‘女乃女乃’亦是楊門之女,聯系一下說不定就套上了關系,可為日後做番鋪墊,即便不能更改楊志的命運,他亦有了投奔之所。
听聞軍中傳下了命令,要在大名府歇息三兩日,安敬便又動了這邊的心思,大名府也是藏龍臥虎之地,玉麒麟盧俊義、浪子燕小乙、二蔡兄弟(劊子手),現在還要加上繡玉坊勾欄的徐家父女,盧俊義強則強矣,但是他後來上梁山當老二卻是有一些生硬,在梁山派系中,盧系實力較弱,宋江抬舉他也是出于某些目的。
這一趟安氏父親的封賞並沒有落實下來,聖上旨意只是宣了安敬入朝覲見,連他父親安貞都忽略了,這是鄭居中、高俅兩個家伙擬奏折搞的鬼,安貞已經是樂壽縣令了,再入京面聖的話豈不是又有高升?算以這二人一個心思打壓安貞,倒是安貞之子安敬把風口的功勞盡領了去,他只是受到蔭補的無職小吏,便是聖上喜歡,也不可能封賞的他什麼高官後祿,必竟他還年輕些,另外鄭仕元雖對鄭居中、高俅作主的奏報不滿,但卻是無能為力,本來指望皇後娘娘替安家父子說一番話,哪知鄭皇後也沒有說話,她有她的想法,主要是她一眼看穿了安敬是個惹禍的精怪,而自已在宮中的地位也甚危,若把這個精怪弄進東京城去鬧禍,只怕日子更不好過,所以在這方面她就緘口了,她亦知朝中為官不易,多遭蔡黨嫉恨迫害,似安貞這等忠正之士如何斗得過這些權奸?弄的官大了太扎眼,于他來說卻未必是好事,待日後鄭仕元入了京,再尋機提攜安貞吧。
至于說皇帝趙佶要召立功的安家小郎覲見,無非是擺了個姿態,以示他對皇後娘娘的關切,又示其對有功之臣的重視,將士用命,確是朝廷之福,這麼做也有鼓勵的意思,從心里講,他完全不把這個事當回事。
……
當夜,梁中書在大名府留守宮中設筵為皇後娘娘、靖國夫人、鄭樞秘、高太尉一行人等接風洗塵,大名府高級官吏有近二十多位出席筵席,排列在下首末座,他們只能選選的望著燈燭輝映中那雍容華貴的皇後。
安敬和高寵有幸出席這樣高檔次的夜宴,鄭居中奉皇後所命,把二人安排在他身後地方坐,儼然告訴諸位,這兩個立了不世之功的人是姓鄭的,諸多官員也對這二人側目,救下皇後娘娘的命,也難怪這般受重視。
席宴間,安敬細細打量了梁中書,這個人的歷史原形是北京大名府留守梁師寶,但關于他的背景來歷卻沒有詳細記載,以安敬對這個人的了解也就是‘梁中書’而已,蔡京的女婿,自然和老蔡是穿一條褲子的。
因為安家小郎成了皇後娘娘的‘恩人’,所以席間不乏有向他敬酒的,就是大名府留守梁中書也給了面子。當然,這不是給安敬面子,無非是給鄭皇後面子罷了,若不是鄭皇後當面,只怕沒人會理會這個小小衙內。
安敬的酒量還是比較腌的,這歸功于他這付皮囊不甚爭氣,雖也偷偷取了巧,可自梁中書之後的一片官員紛紛來敬酒,安敬就受不了啦,待眾人一輪酒敬過,他也感覺腦袋渾沉起來,都說喝酒也是鍛練的出來,照這種情況看,自已這酒量不鍛練也罷,還是體質比較差的說,因為這次醉酒,安敬卻下決心準備改造體質。
一直很注意的靖國夫人卻在心里把大名府這堆官員痛罵了一頓,安小郎分明不勝酒力,卻吃他們這般灌法,真是遭了罪,高寵倒是奇大的酒量,來者不拒,一碗一碗的灌,跟沒事人一慣,還幫安敬擋了一些攻勢。
鄭居中眼見安敬給他掙了面子,心下亦舒暢了不少,回過頭看時,卻見安敬漲紅著臉的醉態,不由失笑。
「……文恭可是不勝酒力?哈……如此這般,高都頭你便先扶了文恭下去歇息吧,來日卻須理會……」
「不妨,卻不能因為小吏醉酒擾了娘娘、使相的興致,文恭只是坐在這里便好,多謝使相體念……」
鄭居中微微點頭,之前未和這個安敬有個勾通,這一路上卻是有過多次見觸,此人能言善道、見識非凡,確是個人才,可惜他是鄭廷石的外甥,不然的話自已倒要用他一用,「文恭一路勞頓,怕未行過這般遠路吧。」
兩個人答對間,靖國夫人卻在鄭皇後耳邊說了一些什麼話,少頃,皇後娘娘就下了口諭,「散了筵吧……」
梁中書也算圓了官面上的臉,也就見好收場了,這留守宮就成了皇後娘娘暫住之所,鄭樞秘、高太尉相侍,由龍武右廂禁衛嚴密把守,安、高二人亦算禁軍隊伍中的一員,是娘娘欽點的御衛,他們跟的娘娘極近。PS︰兄弟們支持一下推薦票吧,周五至周六的推薦沒有了,全靠大家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