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還是老樣子,大清早起床,洗漱,吃早點,上班。生活,什麼叫生活?就是生下來之後自己想辦法活著,本來就是一件無聊的事,尤其像我這種內心還有一點灰暗的人。
路上有點塞車,我開著車好不容易算是沒有遲到,及時趕到了警局。車子停在警局大院子里,下車,手里拎著車鑰匙匆匆向警局大樓里走。
就當我剛剛走進警局大樓里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一樓大廳里有人在吵,帶著一點好奇,我遠遠地望去。我不喜歡湊熱鬧,平常遇到這種事我都是閃地很快,但是這次我發現那邊吵的聲音很耳熟。
可不是耳熟嘛,吵架的是兩個人,一個是黃家豪,一個是郭淺唇。這實在不算什麼爭吵,爭吵是兩個人的事,而眼前完全是單方面的,只听到郭淺唇在尖聲地喊著,而黃家豪卻像受氣的小媳婦,站在郭淺唇面前低著頭,一聲都不吱。
我無聊一笑,黃家豪是自己找來的折磨,有什麼後果也是他願意受的。中國有那麼一句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能怨得了誰?
我沒有興趣去管他們的事,轉過身就向電梯口走去,反黑組在四樓呢,我可不想走著上去。
「沙獰,沙獰!」我向電梯口走不到兩步,就听到郭淺唇那尖尖的聲音在喊我。
我想都沒想,繼續向前走,就假裝沒听到。真是倒霉,怎麼被郭淺唇看到我了,早知道我應該再低調一些。
「沙獰,你站住!」郭淺唇遠遠地看到我沒有反應,就干脆扔下黃家豪向我跑了過來。
現在是上班時間,一樓大廳里人不少,很多人都看著呢,我要是真就不聞不顧,也不太合適,只好無奈地站住腳步。
「沙獰,我喊你,你跑什麼?」郭淺唇跑到我面前,生氣地問我。
「郭警官,對不起,我沒听到。您有什麼事嗎?」我淡淡地看一眼郭淺唇。
「你中午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吃飯,有事和你說!」
「中午啊?」我假意思索地模了模下巴,猶豫一陣,「哎呀,中午我約了人,不好意思,改天吧!」說完話,我轉過身就走,把郭淺唇自己扔在原地。
「沙獰,你站住!」郭淺唇兩步就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扯住,「你為什麼躲著我?」
「我想你誤會了,我中午真地有事,哦,如果你有什麼工作上的事,就現在說吧!」說話的時候,我有意無意向遠處看了一眼,黃家豪還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活像是死了親爹。
「好,既然你中午有事,那就晚上吧,下班的時候我去找你!」郭淺唇倒是很痛快,也很強硬。
「晚上我也有事,回姑姑家吃飯。對不起,沒別的事我要去做事了!」我的聲音里不參夾一點感情,扯回自己的胳膊再次向電梯口走去。
郭淺唇畢竟是一個女人,見到我這樣,也不能再去拉我,氣得全身發抖,玉齒間咬得喀喀作響。
黃家豪看到我走進電梯間,他這才跑到郭淺唇身邊,小心地先看了郭淺唇那可怕的表情一眼。
「淺唇,沙組長可能真地有事,你別在意。」
「我在不在意關你什麼事,黃家豪,我告訴你,我的事你以後少管!」郭淺唇可算是找到了出氣筒,當頭又喝訴起黃家豪來。
我坐著電梯一直到四樓,轉過走廊,推開反黑組辦公室的門。今天真奇怪,這群同事居然沒有在一起扯家常,尤其是在一樓大廳郭淺唇和黃家豪吵架的事,我不信他們不知道,按照常理,他們應該說得火熱才對!
不過馬上我就知道原因了,反黑組的大辦公室里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們可愛而又偉大的總警監。
「總警監。」我無聊地曬笑一聲,向總警監敬禮,「你怎麼來這里了?」
「哦,你跟我來我的辦公室一趟,我找你有事!」總警監點點頭,轉過身就向外走。
我跟著總警監又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里,一進辦公室,總警監就示意我先坐下,他則在自己桌面的那一堆資料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個案夾遞給我。
「首先我要通知你一個好消息,上次投訴你的那個人已經決定撤訴了。」總警監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似的,說起這事絲毫不覺得意外。
「哦。」我點點頭坐在總警監面前。
「你認不認識里面的這個人?」總警監話頭突然一轉,指著遞給我的案夾,表情很嚴肅。
我奇怪地看看總警監,感覺可能有大事,這才無聊地把案夾直接放在總警監的辦公桌上,打開向里面看。
案夾的里面是一疊資料,第一張資料上面最醒目的就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大約有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頭發半白,身穿一件老款式的黑大衣,看起來就像是電影里的周潤發。當然,他沒有周潤發那麼帥。
看著這張照片,我一向懶散的表情立刻就變了,這個人我認識,他是香港東升社的老大顧望京,外號叫鯨魚。顧望京和孫玉骨的關系非常好,這使得凌雲社和東升社之間來往非常密切,勾帶之間千絲萬縷。
「老鯨魚?總警監,到底是什麼事?」我指著資料上的照片,鄭重地問。
「你認識他?」總警監不答反問。
我看著總警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手里的案夾合上。我不需要看什麼資料,如果這份資料是關于顧望京的話,那我所知道的肯定比這份資料要詳細地多。
「顧望京,香港東升社老板,非常有實力,在香港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有人稱他為香港的教父也不為過!」我雙手大力地摩梭兩下自己的臉,慢吞吞地說。
「嗯!」總警監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我們收到香港那邊的消息,說這個顧望京最近有動作,可能是要來西澳。你知道不知道,他想來西澳干什麼?」
「挺孫喬!」我的答案又快又簡潔,而且也沒管總警監讓不讓,自顧自模出一支煙,點著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