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一點沒客氣,這時候可不是玩風格的時候,揮手掄在他臉上,把他打出去好幾步,一坐在地上,鼻血長流。
「誰叫鸚鵡?」我站在大廳中央,厲聲喝道。
听到我的話,大廳里很多人都愣了一下,轉頭望著我。只有在大廳一角的幾個桌子邊,忽地站起十幾個人來,為首的是一個頭發染成半紅半綠的家伙,他的一條胳膊里還摟著一個妞,手老實不客氣地伸進妞的里。
「我就是鸚鵡,有什麼事啊?」鸚鵡模著懷里的妞,仰起臉大刺刺地反問我。
這時候,他身邊的十幾個人都圍在他身邊,還有幾個已經順手拎起桌面的玻璃瓶。
「呼!」看到總算是找到正主了,我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是鸚鵡哥啊?」我貌似漫不經心地走到他身前三四米的地方站住腳步。
「不敢當,你是什麼哥啊,剛才火氣好像不小?」鸚鵡的眼楮向天花板上看,一付目中無人的樣子。
「我啊?已經不是什麼哥了,以前倒是有人這麼叫過我,他們叫我獰哥!」我有理斯理地回答道。
「寧哥?哈哈!」鸚鵡打了一個哈哈,得意地望了望自己周圍的小弟,「什麼寧啊?創可寧還是胃樂寧啊?哈哈哈……」
鸚鵡放肆地大笑起來,看到鸚鵡笑,這些小混混們也都大笑起來,連他懷里那個無恥的賤貨也跟著笑起來。
「不是創可寧,也不是胃樂寧,是沙獰!」我扁扁嘴,在他們的大笑聲中一字一頓地說。
「沙獰?哈哈哈,他說沙獰,哈哈……」鸚鵡笑地更大聲了,那些小混混們也笑地更囂張起來。
鸚鵡突然止住了笑聲,他的目光變得很迷惑,看看我,好像在想什麼。而這個時候,那些小混混們還沒發現異狀,還在大笑。
「你們別笑了!」半晌,鸚鵡木然喃喃著說。
不過小混混們沒听到,還在笑。
「我操,我他媽讓你們別笑了!」鸚鵡猛地一聲大喝,他還在連那張臉都扭曲在一起了。
頓時,別說這群小混混,連大廳里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一個個噤若寒蟬,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小茶樓里都安靜下來後,鸚鵡這才大力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皮跳動了幾下,推開懷里的小妞,兩條腿打著晃走到我面前。
「你怎麼不笑了?」我故做奇怪的樣子,望著鸚鵡。
「獰,獰哥,咳,不好意思,我沒見過你,不好意思!」鸚鵡說著話,汗就止不住地從腦門向下淌。
「是啊,我知道,我也沒見過你!對了,你跟著輝哥混的吧?」
「是,我跟著輝哥掙兩個活命錢!那個,獰哥,你坐,你坐!」鸚鵡這才想起社團的規矩,從旁邊拉過一個椅子,放在我身後,請我坐下。
「嗯,是啊,都混地不容易。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啊,你說是不是?」我坐下來,眼楮卻始終盯在鸚鵡的臉上,看得他心里發毛。
「對,對。獰哥,你抽煙!」鸚鵡的手有點抖,拿出一支煙敬上來,又打火點上。
我長長地吸一口煙,又長長地吐出去,臉上開始有了笑容。不過鸚鵡看到我笑,卻更慌了,他在凌雲是個什麼東西,以前連堂主都沒見過。
「行了,你也是給別人做事的,我不為難你。李妍姿在哪里?」我很隨便地問道。
听到我提起這個女人的名字,鸚鵡的心里咯 一下,頭上的汗已經快成瀑布了。
「說啊,她在哪?」我見他不出聲,就轉過頭又問了一遍。但是,我問完這第二遍,手里的那支煙突然從手指間滑落,我的臉色也和那煙一起滑落。
「啊,獰哥,我……我…………」鸚鵡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沒站住,兩條腿一軟差點坐地下,扶著我的椅子才勉強又站穩。
「你最好快點說,我沒有什麼時間。這個女人我救定了,如果因為你告訴我晚了,而讓她出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說到這里,我拉了一個長音,然後伸出手,抓住鸚鵡的衣領,慢慢地把他的丑臉拉近,「你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鸚鵡近距離看著我的臉,還有我那一雙漸漸眯起泛綠色寒光的雙眼,他臉上的五官都在扭曲,臉色也像僵尸般慘白。
「她,她,她還在,還在舊碼頭倉庫,不過,現在可能,可能來不及了!「鸚鵡可算是把話說全了。
「行了,你跑路吧,不然就是一死!」我一把將鸚鵡推倒在地上,自己看了不看一眼,起身就向外奔去。
我現在努力讓自己別太急躁,保持冷靜的心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大街上,為了攔出租車還差點出車禍。誰知道出租車里有人,我也沒管那套事,把車里的客人強行扯出來,自己鑽了進去,催著司機把車急馳向西澳舊碼頭倉庫。
鸚鵡剛才最後一句說「來不及了」,這話就是烏鴉在叫。但是,也證明現在李妍姿命在旦夕,隨時有可能永遠也做不了我的證人了。
在車里坐著,我需要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很焦躁。不停地催那個被我嚇壞的出租車司機,一路闖了n個紅燈。
西澳舊碼頭倉庫,在西澳的蛇村區。
這個倉庫可是古物,據說是日本鬼子當年蓋的,專門存放從中國搶去的各種寶貴物資。
後來西澳的中心離開蛇村區,這里荒涼下來,一直也沒有人再問津。
把錢給了司機,我獨自走進倉庫大院,推開那扇鐵門,只蹭了一手的青苔。
我注意過環境,除了我來的車外,還有幾道車輪的印跡在大院里來往過。我站在大院里,望著陣舊的大倉庫,皺了皺眉,總覺得環境有點太靜了,怎麼一點人聲都沒有。
不過來不及多想了,我踩著沙土地面走到倉庫大門口。倉庫的大門是關著的,只有大門上內嵌的一道小門虛掩著,我用手輕輕撥弄一下,看到沒什麼危險,這才悍然打開低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