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易天寒緩緩將手撤回,只見那堅硬的石壁之上,一個寸許深的掌印,清晰地印在壁上。
這個掌印的清晰程度,甚至于連每一條紋路,都是清楚可見,仿佛這面牆壁並非堅石所鑄,而是面粉所構一般。
武修一途,越到後期,修煉越是艱難,真氣的提升速度,也將逐漸的降低。
但修為每跨越一步,所能施展出的威力,卻也是呈幾何級數增加。
在晉升到鍛肉煉體九階,並施展出自創的技擊之後,縱然是金石之堅,也是難以抵抗。
所駕御的力量之強大,遠比他在八階之時,高出一倍有余!
慢慢散去磅礡的真氣,易天寒的雙目中,精光四射,他已是粗略評估出,自己如今大概的戰力強悍程度。
下一步的目標,就是繼續鞏固修為,使體內真氣的總量不斷增加,以為日後沖擊月兌胎換骨做準備。
八個月,從修煉水系真氣至今,僅僅八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就一路狂飆著,將修為提升到了鍛肉煉體的巔峰九階。
這種速度已經不再是駭人听聞,簡直就是如同妖孽一般!
如果易天寒不是清楚的感覺到,每次沖擊下一階時的屏障,恐怕連他自己也要懷疑,自己究竟是否還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微微的搖了一下頭,將心中的這種怪異感覺拋開。
看著眼前那無比清晰的掌印,易天寒的心中驚喜交集。
鍛肉煉體九階的威力,就已是如此強橫,那麼月兌胎換骨層次,通穴達脈層次,有將如何的威力驚人呢?
那令無數武修仰視的先天境界,又會達到何等恐怖的地步,這真是一件令人無比期待的事情啊。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突地眉頭微皺,手臂一召,將收入芥子之戒內,轉身向著通往地面的石門走去。
易天寒走出假山,便見到等在洞口出的向滔。
向滔微笑著抱拳道︰「易兄,恭喜了!」
易天寒晉級鍛肉煉體九階,心情自然大好,笑道︰「還要多謝向兄相助才是!答應向兄之事,只要易某能夠奪冠,定然不負所托!」
向滔見到易天寒晉級之後,主動提起交易之事,心中更是頗定,大喜道︰「易兄如今達到鍛肉煉體九階,奪取本屆之冠應是更有把握,向某再次謝過!如今已是寅時,咱們還是先與眾人集合,前往皇宮前的洪武廣場吧!」
大明位處神起大陸之東北,雖是已至寅時三刻,但天空中卻還是昏暗一片,房頂、路側的皚皚白雪,幻化著充滿惑色的銀色光華。
大明皇宮前的洪武廣場之上,此時卻已是聚集了不下數萬之人,在五千禁軍的維持之下,眾人雖是翹首以盼,但卻沒有一絲紛亂嘈雜之景。
隨著十幾輛馬車行入廣場中央,人群里出現了片刻的熙熙攘攘。
來自大明九郡以及王延的三十幾名選手,紛紛跳下馬車,井然有序的行到花崗岩搭就的兩丈高台上,按順序將代表自己身份的鐵牌,投入到古樸的巨大銅鼎之內。
待三十二名選手都抽取完號碼,大明兵部尚書,大元帥湯鎮元宣布道︰「第一場由來自新商郡馬天銘,對戰牧風郡楊九虎;第二場由……」
易天寒是在第五場出戰,更巧的是當他听到,他的對手竟然是那冤家路窄,來自臨野郡烈風門的井峰時,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輕笑。
而站在易天寒身側,一襲白衣銀裘,白眉白發的白淨斯文少年,在宣讀到第八場參賽者時,他那一直微閉著的眼楮,竟然略為睜開一條縫隙,一股勢同烈火般的狂暴威壓,瞬間爆發而出。
周圍的幾名少年武修,被其氣勢所迫,無不略退半步,以抗拒這股巨大的威壓。
只有他身側的易天寒,只是眉頭一蹙,很是不爽的斜了他一眼。
這個看著淡定低調的家伙,怎麼會修煉如此狂猛的火系功法呢?
別說,這小白臉所修的功法,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橫,竟然可以憑借著威壓氣勢,就逼退周圍這許多人,他的功法起碼也是玄級的吧!
對于在威壓下,絲毫不受影響的易天寒,那白衣少年也是極為好奇,不由大有深意的望了易天寒兩眼,壓低聲音道︰「易天寒?!恩,你很了不起,竟然一夜時間再次突破。如今九階的你,或許可以與我有一戰之力!」
對于白衣少年那高傲的態度,易天寒心里非常不舒服,正待調侃諷刺其幾句,卻猛地醒起,剛剛宣讀名單時,這家伙好象就是大明王延本地人,叫什麼朱旭陽的。
就在這一猶豫之時,後排的向滔已是行至易天寒身邊,低聲道︰「易兄稍安勿躁,此乃當今聖上的七皇子朱旭陽。今年年初以十八歲的年紀,將修為提升至鍛肉煉體九階,甚得聖上喜愛,被贊為‘太祖之後,皇家第一棟梁。‘日後很有可能成為大明之君!」
易天寒听後,白了向滔一眼,嗤之以鼻地道︰「如此說來,我的明智選擇,是不是不應該得罪他呢?若是與之對戰,是不是該主動棄權啊?」
向滔一愣之後,明白過來易天寒的意思,笑著搖了搖頭,退回了後排。
如今易天寒與朱旭陽的周圍,已是如同真空地帶,除了此二人,三丈方圓之內,再無他人駐足。」誰做這瘋丫頭的對手,誰就死定了!」朱旭陽嘴角牽出一絲笑意,低聲嘀咕道。
易天寒十分好奇,不由向其略靠近了些,好奇的問道︰「那個——朱七,你嘀咕什麼呢,我有點沒听清。」
這個朱七的稱呼,易天寒也是實在為難之下,才草率杜撰而來。
畢竟兩人沒有什麼交情,身份背景更是天差地遠,易天寒本身也不想給人留下,趨炎附勢的形象,所有才有了這‘朱七‘的稱呼。
朱旭陽顯然被易天寒的稱呼,搞的有些發蒙,一愣之下,眼楮卻是亮了起來,神色古怪地道︰「你是如此稱呼本皇子的第二人。而本皇子剛剛所提的,卻正是第一個稱呼我為朱七的丫頭,我怎麼感覺你跟她很是相配呢。」
說著,朱旭陽的目光,古怪地望向最左側的參賽者人群中。
易天寒自然也是隨之望去,卻見一肌膚勝雪的紅衣少年,一雙靈動的大眼,正向兩人處好奇張望,見到兩人同時望向自己,那紅衣少年眼里狡獪之光一閃,已是含笑向兩人行來。
朱旭陽馬上移開目光,略帶懼色地道︰「易天寒,你的知己之人來找你了,休再打擾本皇子領悟功法!」
隨後,朱旭陽轉身側移出去丈遠,與易天寒拉開距離,低頭裝模做樣地沉思起來。
什麼?我的知己?我分明都不認得他,你卻……
丫的,看來這皇子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嘛,也是有其懼怕的人和事。
但話說回來,連朱旭陽都懼怕之人,應該很有非凡之處吧!」這位兄弟,興會了!」一個本是細膩靈動的嗓音,卻裝出沙啞豪邁的聲調,在易天寒身後響起。
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在易天寒心中頓然而生,他只覺得渾身上下三萬六千根寒毛,都瞬間豎了起來。
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易天寒木然轉過頭來,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那個——興會,興會了啊,兄……兄弟!」
那紅衣少年見此,大喜過望,很是自來熟地拍了拍易天寒的肩膀,更是豪爽地道︰「既然你稱我為兄弟,那麼以後在王延,有何為難之事,盡管去梁王府找我!當然,一定要是大事哦!至于小事的話,只要提提我梁婉兒的名字,怕是王延境內,還沒人敢不給點面子!」
易天寒望著大力拍擊胸口的梁婉兒,見到那拍打之下的一波三折,卻是再難忍住笑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說梁姑娘,你一好好的女兒家,裝什麼男人嘛!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易天寒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艱難地說道。
梁婉兒見易天寒揭穿自己本是女子的身份,當下暴怒起來,咆哮道︰「你這混帳小子,說誰是女兒家?是不是不想活著離開王延了!」
包括朱旭陽在內的其余四名王延選手,見到易天寒公然說出梁婉兒是女子,望向他的目光,不由都滿是憐憫之色。
更有一瘦弱的少年,遠遠的望著易天寒,對身邊的同伴嘆道︰「完了,可惜這北原郡的小子了,本來一大好青年,如今卻要慘被小郡主摧殘蹂躪而亡!」
他那同伴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最近一次當眾說出小郡主是女子的,好象是李尚書家的李鎬兄吧?听說李鎬兄當日是喝醉之下,有口無心之失而已,但第二日酒醒之後,卻馬上整理行裝,匆匆離開王延,乃至大明,前往漢國,說是學習儒學去了!」
瘦弱少年搖頭道︰「胡說,分明是李鎬兄懼怕小郡主的殘忍手段,被逼無奈逃離而去。」」你本來就是女子,難道還怕人說不成?」易天寒說著,伸手向著粱婉兒的胸口處指了指,戲謔地道︰「再拍,再拍就要爆了!」」你,你——無恥!」梁婉兒低頭看了眼易天寒所指之處,馬上雙手抱胸,雙頰緋紅起來,怒聲喝罵道。
易天寒冷哼一聲,低聲自語道︰「看看,自己都曉得去擋,還不承認自己是女子,你可見過有捂著胸口的男人!」
丈外假裝沉思的朱旭陽,望著調侃梁婉兒的易天寒,如同看著一個史前的怪物,滿面的不敢相信之色。
這易天寒,還真是個土包子,梁王府難道你都沒听過嗎?
雖然梁王府不是什麼門派,但大明的三大門派,卻也都不敢招惹其分毫,梁王府四百余年之中,梁王府內就沒少過三名先天境界的高手。
別說是你易天寒,就算是我父皇面對今代的梁王梁湛,也要稱呼一聲賢弟;只要是梁湛提出的要求,我還未見父皇又不從的時候。
易天寒啊易天寒,你竟然去招惹梁湛唯一的寶貝女兒,梁王府的小郡主?你這次可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