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見她,已經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的陳金還沒有跡,正在人生中最困難的階段,想起這個,陳金不禁回憶起當年……
那是1991年春夏之交,南方鵬城一處不起眼破舊住宅樓里。
「滾!滾出去!」好像指甲刮玻璃般的尖利喝罵聲中,陳金狼狽地從門里逃出,出去的時候形勢雖然百般危急,可他仍然沒有忘了要扶好身邊面色蒼白的老媽。
「交不起房租,就不要在這里住,一個月一百二十塊,一分錢都沒有少的。」一個身材胖大的中年婦女在他們身後揮舞著一根 面杖,耀武揚威地喊道。
「王嬸,您看,大家都是自己人,那麼多年的感情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商量就是了,何必這樣呢……」陳金的母親林曉娥滿面愁容地輕聲哀求。
一個十三四歲的俏麗小女孩子同樣滿臉哀求地拉著那個胖大婦人說道︰「就是,就是,媽,你不要這個樣子啊,林姨和陳金哥哥都是好人。」
那時的陳金不到十六,因為父親早去,自小只能和病弱的老媽相依為命。他媽原本在一家國企醫務所上班,國企改革的時候運氣不好,失業了;那麼大年紀的人了,身體又不太好,外面根本找不到什麼工作,加上當年為了治病家里欠的那一債,環境用貧困來形容,還是寬裕了一百倍,一直只能寄住在一個父親從前同學好友胡斌大叔家中的閣樓。
只是好景不長,父親的這位好友心腸很好,可惜討了個老婆卻是厲害角色,一直看陳金母子倆不太順眼,加上胡斌大叔自己是個海員,一旦出門就是一年半載不回來。那次胡斌大叔剛出海沒兩個星期,那胖大女人王嬸就尋了個借口,把陳金母子兩人趕出來了。
也正是這次事情,才堅定了陳金去工作的決心,最後極其巧合地進入證券交易所,然後跡,才有了今天。
只是陳金一直沒有忘記,當時最困難的時刻,那時面對暴怒的王嬸仍然竭盡全力為他們母子倆說話的十三四歲小女孩胡靈靈!在胡斌大叔家住的那幾年,胡靈靈一直拿陳金當自己的哥哥,兩人間雖然沒有血緣關系,感情卻是很好,所以那麼多年了,雖然一直沒見,可是胡靈靈的面容,陳金一直記憶猶新。
絕對不會有錯,雖然已經過了兩年,女孩子正是身體育相貌改變最大的時候,當年那個俏麗的小女孩子靈靈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胡靈靈的面容輪廓,卻沒有太大的改變,陳金也一直沒有淡忘,這才能一眼看見了,就覺得眼熟,然後一想,就能記起來。
只是怎麼可能?陳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可是仔細看了看,覺那個女孩雖然化了淡妝,顯得比真實年齡要成熟,可是樣貌看起來依然稚氣未月兌,絕對是本應該正在學校讀初三的胡靈靈沒錯。
胡靈靈今年不過才十五歲,正是讀初三的年齡,當年王嬸對陳金母子倆雖然苛刻,對自己女兒卻是很好,要求也很嚴厲,平時胡靈靈自己也很努力讀書,上進,非常溫柔文靜的一個女孩子,最關鍵的是,現在正是讀初三,學習正忙的時候,胡靈靈怎麼可能在這里?而且看樣子,還成了這個叫舞王門口負責招攬客人的一個年輕歡場女子?
只是看胡靈靈怯生生的樣子,卻是不怎麼敢放得開去招攬客人,不如身邊那幾個放蕩的稍大些女孩那樣,似乎初次做這樣的事情,陳金不禁更加皺眉。
見胡靈靈那副膽怯害羞的模樣,那個酒吧看場的幾個有點流氓氣的小青年不由嘻嘻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染黃頭,三角眼的青年就伸手模向了胡靈靈的臀部,同時陰笑著說道︰「小妹妹,這麼害羞干嘛?來了我們舞王上班,遲早要過這關的,便宜別人,不如便宜了哥哥我,今晚幫你破了身子,明天保證你比這些姐姐們更放得開,到時真正下海了,才能賺更多的錢……」
嚇得胡靈靈就是一聲微弱的尖叫,整個身體猶如受驚小鳥一般跳開,她一個初三女孩,一直在平安的校園中長大,環境平和得如同和平草地上長大的小白兔,哪里遇過這樣猥褻可怕的事情?一張小臉先是被漲得通紅,接著又嚇得煞白,滿臉驚恐的表情,可是又不敢躲遠,害怕沒了這份工作,眼眶不禁慢慢變得通紅起來……
黃頭三角眼青年一愣,不由朝著身邊的伙伴炫耀性地大笑︰「嘿,還真是個處,一下就被我給試出來了,看來今晚是活該我有艷福,弟兄們別急,來日方長,人人都有機會……」隨即繼續向胡靈靈逼去,邊笑著說道︰「別怕,哥其實是在幫你呢,以後你就知道好處了。」
說得身邊的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就是一陣猥瑣的會意笑聲,那幾個稍大些的女孩听到這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之前或許真有這類遭遇也說不定。
胡靈靈害怕得瑟瑟抖,可是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小臉不由變得更加煞白,不見一絲血色。
看見這一幕,陳金不禁一股怒氣熱血猛地沖上心頭,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一種叫做暴怒的東西猛地控制住了他,讓他猛地沖了上去,一腳就將那個黃頭青年踹翻,同時攔在胡靈靈的身前,恨恨罵道︰「一群混蛋,滾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