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爭執
就在朱梅頂著一張焦黑的面孔發問之時,石生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去了哪里,獨自一人于眾人之中沉思。
見到石生如此表現,再回想之前那恆古雷霆絕獄之內自己損失的法寶,面前沉浸在思慮之中的小小少年就是那始作俑者,向來量小的朱梅不禁心下暴怒。
自己行道多年來總共俱有五件法寶,除了送天遁鏡給朱文,剩下的兩儀分光矬,龍雀環母環和錦雲罩俱都損毀在剛剛的紫青雷霆之下,就連性命交修的仙劍也收到了微小的傷害,現在是有苦難言,再見到石生此刻一身的奇珍至寶,流輝余暈不絕,之前光是與毒龍尊者斗法就用了有十幾件之多,當下更加惱恨,面由心生,臉上立現陰狠之容。
靈雲見石生陷于沉思之中,立刻上前輕推了他一下,低聲喚道︰「師弟,朱梅師叔在問你話呢。」
石生這才猛然回神,茫然的抬頭看向怒容滿面的矮叟,有些不知就里的樣子。
「好個狂妄的小輩,自持有至寶護身便不把師門長輩放在眼內,我今天倒要稱稱你有多少斤兩,替你師父好好管教下徒弟!你剛剛所用有好幾件至寶乃是日後應屬峨嵋之物,本來想著你若謙虛恭謹也就算了,讓你先用著行道。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再助紂為虐,讓你氣焰過于囂張,以致于目無尊長,以後怕會惹下天大的麻煩。我現在要暫時收回,代為保管!」朱梅此刻言辭鋒銳,直指石生。
石生一听,心下失笑,暗道這侏儒不要臉皮,青天白日的當著那窮神凌渾的面便要行那打劫之事,再听到他指責自己態度囂張,說要拿走一身的至寶奇珍代為保管,頓時皺眉,還想用強不成?眼珠一轉之間,心下突然或有所感,抬頭看向了那叫花子凌渾。
凌渾見石生望來,頓時一臉的尷尬之色,暗贊這少年不但根骨資質俱都絕頂,心思更是聰慧靈透,現在這眼神是在探問自己的立場,怎麼說這些人都是給自己開宗立派來幫忙的,受傷的受傷,隕落的隕落,此刻各個都小臉慘白。
這叫石生的少年更是用寶巧破了那無間魔陣,驅走五鬼天王尚和陽和九環山鳩盤婆的弟子金株,銀蛛,不需要自己再與那些魔道中人正面沖突,從而結下仇怨,為日後自己奪取青螺峪都立下大功,更不需再多費氣力和心機去攻打。何況以後開宗立派,門下弟子下山行道都會安全許多,這因果可是不小。
而那矮叟朱梅是出了名的量窄,這次怎麼說也為自己奔走了一回,其人又在正道中輩份很高,所交好友俱都是大派中人,現在自己兩邊誰都不好得罪。既然那矮叟說是‘師門長輩’,那麼這里並無自己的發言權,人家門派內部之事,自己卻犯不上參合一腳進去,一個不好還丟了這張老臉。
剛在那雷霆絕獄之中也失了好幾件多年煉就的至寶,感到甚是惋惜,又不能發作,再看那矮叟朱梅要扯大旗對後生行那搶劫之事,心下委實不願參與其中,再說也確實是那矮叟謀算人家在先,本來理虧,可現在硬要仗勢欺人,不免對他再看低了幾分。
這活了多年的人精叫花當下爽朗一笑道︰「哈哈,凌渾感謝各位來此幫忙,只是我新收的弟子被百蠻山陰風洞的綠袍老祖搶了去,現在還是救人要緊,就先走一步,後會有期了。」
說完,身形一轉,已然失了行跡,走的可謂匆忙。
朱梅見到凌渾先走了一步,以為他賣給了自己面子,不願爭奪寶物,當下暗自歡喜,嘴上卻更不饒人︰「你既然有如此至多的奇珍,剛剛為何不相助那玉清大師御敵,反而任毒龍尊者和他師弟行凶,無端傷了玉清不說還折了鄧八姑,再加一罪,它日你入了門,我也要罰你先面壁十年,以贖今日之過。」
見石生只是定定的望著自己並未回話,心下歡喜,以為這少年已經為自己的威勢所攝,不敢沖撞,當下再次開言道︰「我還听聞你早些時候持強打傷了白雲大師的弟子萬珍,搶了至寶三花神梭,言語間更有對師門長輩的諸多不敬之處,看來真是野性難馴,自打出生後便與你母親陸蓉波一起關在兔兒崖,不懂世間教化禮節,日後也要一並補齊才行。」
說完更擺出一副師門長輩的模樣,倨傲不群。
石生本來已經微微皺起的眉毛,現在可是完全打結,但吃靈雲暗中死死拉住,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當下也不做聲,索性便讓朱梅先說個痛快,自己再行動不遲。
可是當靈雲全心全意的拉住了石生,卻忘記了自己那天生忍不得別人無端詆毀石生的弟弟金蟬和與朱梅結怨三生的女神童朱文,這兩人可俱都是耿直的性子。
金蟬首先就跳將出來,怒氣沖沖的對著朱梅說道︰「前輩,你這話可就不公了,你自己躲在百多里外,見我們受困都不出手相助,憑什麼還來職責石生救護不力?師門長輩都像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胡亂罵人可少見了!我拼著受母親日後的責罰,今日也要把這話說明白咯!」說完小臉更是氣的漲紅,眼珠瞪的大大的,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是啊,蟬弟說的有理,至少石生還在強敵面前救下了我等一干眾人,最後還破了魔陣,救命之恩朱文定當銘記于心,期日後圖報。前輩自己倒是躲在一旁看得一場好熱鬧。」朱文不緊不慢的接了一句,還少見的翻了一個白眼……
李英瓊一听,火爆的脾氣也沒有忍住,回想起方才紫郢大發神威的樣子,當下便隨著朱文語落,也開口說道︰「當日與萬珍師姐的斗法我們大家都是親眼看著的,是萬珍師姐先行惡意偷襲,想我和若蘭還幫她一起與石…石…師弟斗法,後來經過亦詳細稟明了妙一掌教,連掌教都未曾有責怪之意,前輩此刻這般說法卻是踰越兼不通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