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架了出來,是那個一開始就不太正常的瘦削年輕人和韓先生,韓先生處于昏迷狀態,那個年輕人則處于神經崩潰的邊緣,他死也不信他們精心策劃會如此干脆利落地被粉碎,穿過他手掌而射入牆壁的是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他不甘心!更不懂!看到這三個人的致命傷和那條被切斷的黑線,歐陽春臉上滿是驚訝,這是暗器!但他居然找不到暗器是什麼,因為暗器全部進入了凶徒的大腦,外面一點沒剩!仔細搜索,他的目光落在雪白的牆壁上,這上面有一個小血點,跑近,他呆住︰硬幣!一元的硬幣!這是什麼人?能有這種功夫,能夠用一元硬幣當暗器,聯想到剛才那三個人眉心的傷口,他有理由相信這三個人大腦里有一枚硬幣!
身邊有聲音響起,很奇怪的聲音︰「是他!」歐陽春抬頭︰「你說的是……公道?」他的聲音也很激動,能夠讓他激動的事情不多,但公道這個名字好象能夠做到這一點。天陽緩緩點頭︰「我檢查過了,劃斷電線的是這個!」手一翻,一塊黑色硬塑,上面還有木屑︰「這是對講機的外殼!」天陽畢竟不是專業破案的高手,他看到地上的對講機碎片,想當然地將這個東西當成了對講機外殼,這一下失誤無意中為林劍起了一個掩護的作用,沒有人在意椅子下方掉了一塊硬塑包邊。
歐陽春目光中有光芒閃爍︰「這個人不管什麼東西都能用做暗器?」天陽點頭︰「武功到了一種境界之後,飛花摘葉都可傷人!根本不必在乎是什麼武器!想不到他武功如此厲害!」他的言語中充滿了羨慕,因為他知道這種境界他自己達不到,他的幾個師兄一樣達不到,就算天風復活。最多也就是會用飛刀,其他的暗器用起來就遜色得多,起碼比不上這個人的隨心所欲。機場大門打開,幾個人走出,眼楮掃過這幾百名旅客地臉,看得極專注,眾人鴉雀無聲,不知道他們要干什麼。良久。歐陽春說︰「危險解除,機場已安全!」眾人臉有喜色,周燕拉住林劍的肩膀直蹦跳,她最高興。
沒有危險了,而且和他關系前進了一大步。鬧劇變成了喜劇!
歐陽春繼續說︰「這次危險的解除全仗一位先生的出手。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先生就是‘公道’!如果方便的話。請‘公道’先生出來一見!」他知道‘公道’就在這600工人中!人群大嘩,「公道」之名,早已傳得神乎其神,他真的在這里嗎?眾人彼此打量,林劍也收到了一些別樣目光,和其他一些高個子男人差不多。
歐陽春眼楮里有迷惑不解,這些人中沒一個人與那個畫像相符,身體高大的男人足有一兩百,坐飛機地商人往往隨身帶著保鏢,這些保鏢個個都身材高大,年齡特征也與公道差不多,但要與頭腦中地那幅畫像完全吻合,又一個都找不著,難道他已經溜了?以他的身手,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記者中有一個人眼楮睜得極大,在場中人臉上認真地搜索,她當然是張曉!她剛剛趕到,但她當然只能茫然地找找,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她只知道那個人親吻的滋味和手模在她身上的羞人感覺,她當然不可能與這些男士來一個集體接吻,然後讓他們佔點別地便宜,失望之余,臉上有了幽怨與恨意。
周燕臉上也有驚奇之色,這個人幫了她家太多忙,如果不是他殺了暗殺組織的二十多人,她地性命難保,環宇的陰謀無法揭穿,父親地仇也報不了,這個大恩人就在這里嗎?她一雙美麗的眼楮也在四處搜索。等了好久,沒有人出來,也無人出聲,劉丙全踏上一步,在歐陽耳邊說︰「他好象已經走了!」歐陽點頭,大聲說︰「公道先生!不管你在不在這里,都請你接受國家安全局最真誠的謝意!謝謝你!謝謝!」深深一鞠躬,他身後的幾個人也一齊鞠躬,上千人的廣場鴉雀無聲!場面開始變得悲壯!
這一番鬧劇下來,飛機沒有晚點,因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也只用三十分鐘左右(事件的起與落下帷幕只用不到十分鐘,善後工作花了二十幾分鐘),這十分鐘時間的驚心動魄和最後的戲劇性成了所有旅客這次飛行最好的話題,飛機飛上藍天時起,就已經注定公道這個名字將隨著飛機的降落而傳向四面八方,就算沒有他們的傳播也一樣,明天江北省所有的報紙甚至中央級的報紙都將有一個醒目的頭版︰機場突發事件和公道解救!
頭等倉里,周燕和林劍緊緊挨在一起,阮春生和鄧蘭在經濟倉,林劍的待遇比他們高,這一點本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自從他們兩個大廳一抱再抱之後,已能被阮春生接受,他听到「公道」這個名字之後,好象也有了一絲激動,半天神不守舍,對于他這樣的鐵血軍人來說,極為難得。周燕在悄悄地打量身邊的男人,他表現得好沉著冷靜,一點都不慌,只在最後時刻主動地抱了她一下,這一抱意味著什麼,他也不想留下一個遺憾嗎?飛機在萬米高空飛行,陽光極好,他的眉宇間一片平和,嘴角還隱隱有幾分笑意,笑什麼?
一個千金大小姐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夠他高興吧?林劍側目而視,溫柔地說︰「剛才害怕嗎?」周燕老老實實地低頭︰「怕!」在那個場合下,不害怕的就不是女孩了,她是女孩,不是女強人!
停了一會,她說︰「你說真的是那個‘公道’出的手嗎?」林劍平靜地說︰「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周燕興奮地說︰「他可真厲害!是怎麼出的手呀?沒看見打斗啊?」林劍說︰「那個場合下能打斗嗎?一打起來,炸彈爆炸,我們全都得去見閻王。」周燕突然伏過來,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要是我們……一起死了,你後悔嗎?」她聲音極輕,臉上紅暈分外動人。林劍點頭︰「後悔!肯定會後悔!」周燕不依︰「和我一起死,你後悔……你要和誰一起?快說!」林劍輕輕在她耳邊說︰「和任何一個女孩子在一起,要做的事都會美好,死多可惜呀!為什麼要死?」周燕面紅耳赤,狠狠地在他身上掐了一把,鬧了一會,將頭靠在他肩頭,好乖!
頭等倉雖然座位較開,但他們這小兒女的神態依然落在別人眼中,一個中年人掉頭不看,也有兩個悄悄地伸手,拉過身邊或老婆或小秘的縴腰,輕輕抱住,機艙里一片柔情蜜意。周燕心中滿是甜蜜,她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的懷抱會是如此舒適,也從來沒有想過男人是這麼可愛,她見過太多的男人,也拒絕過太多男人,這些人中乏商海精英,也有風度翩翩的成功人士,這些人無一例外地精明強干,無一例外地有錢,但她沒有半點感覺。
身邊這個人雖然沒有錢,也看不出有多精明強干,只有一些小聰明,還一點都不會討女孩子喜歡,有時還專門氣她,但她卻在他身上找到了一種感覺,遠離金錢與生意的清靜,遠離嘈雜的愛情!這種純粹的愛的感覺或許就是她大學畢業兩年來所刻意追求的,現在終于找到了,她會好好珍惜的。下了飛機,她好象還沉浸在愛戀之中,臉上紅暈遠遠沒有消散,眼楮里有了一種新的迷離,這種獨特的韻味讓她渾身上下充滿一種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回頭率更增三成。
阮春生心中有幾分為難,董事長兼總裁交待過,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副總裁兼大小姐,但他沒有說明保護的標準是什麼,如果是來自外界的威脅,他當然會為她排除,這一點義不容辭,但如果是家賊呢?如果是這個同行的小白臉勾引她,並對她做出什麼事在不在他保衛的範疇內?如果她不同意,他當然也可以出手將這個不太識相的同事揍成豬頭,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沒有拒絕。
兩人第一次突破上下級關系還是在她的主動之下,盡管有些條件反射的因素,但她不找張三、不找李四,一下撲到這個小白臉的懷抱,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撲,撲了個無止無休,看她目前的神情,估計在飛機上依然在撲,至于撲了之後還有些什麼後續文章,他當然不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