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山林里夕陽返照,翠綠中有一抹嫣紅,林劍跑得飛快,沒懸崖的地方叢林身法展開,如游蛇而過,有懸崖的地方,他在練習新技能,兩手真氣逆轉,頓時成了兩個大吸盤,趴在懸崖上就象壁虎,雖然他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更快的下,但他需要鍛煉新技能,回去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很快,功夫告一段落,因為他已經到了營地上方,從這個角度看,下面四朵蘑菇依然醒目,三個人站在大石頭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林劍在大石頭上現身,揮手大叫,下面叫聲大作,三人擁抱成團!林劍有了幾分感動,這就是隊友,他們居然在石頭上望了這麼久!一下來,三人分別擁抱,陳裕大笑︰「你小子跑這麼久,干嘛呢?」劉哥和李哥也在大叫︰「以後不帶你出來了,純粹是折磨人嘛!」林劍笑了︰「三位老哥,對不起了,到那邊山谷中做客去了,順便了解一下山谷的走向。」三雙眼楮一下子睜大︰「你去山谷里了?見到……人了?」「當然!」林劍微笑︰「還別說,中午飯可是太香了,吃了五大碗!山里的飯菜就是香啊!」肩上狠狠挨了一拳,耳邊有陳裕的笑罵︰「你倒好,一個人去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哥三個可是連干糧都吞不下!」他們的確是吃不下,最小的隊友去了最危險的地方,他們如何吃得下,早已無數遍地後悔,陳裕也兩次向那邊攀爬,終于無力為繼。才算作罷。
李哥臉上有沉思︰「這麼說,這北嶺那邊就是山谷?你遇到了幾個人?」若有所思。林劍深吸一口氣︰「三位老兄,我發現了一個新的修路途徑,這一點需要你們向上面反映,現在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今天踫到了一個大寨子里地人,而且我知道這個寨子與其他的九鄉十一寨是連在一起的,這個山谷一直延伸出去。就可以到達空水縣。中間只有兩條河,沒有高山阻隔!這里與空水縣之間唯一的阻隔就是這個︰北嶺!」指的是左邊的高峰。
只有微微的高興,陳裕說︰「這麼說我們今天的考察還是有用地,這條盤山路還有修地價值。要是天險太多,實在是難啊!」林劍搖頭︰「你沒明白我的話。我說的是︰這個北嶺是唯一的關卡,但如果修盤山路恰恰會人為形成新地天險。最好的辦法是隧道!從這邊看不清楚,但在上面看得很清楚,這座山薄得出奇,我估計底部絕不超過兩公里!」三人一齊叫道︰「有這樣地事?」林劍點頭︰「給你們看看全貌!」手伸出,掌心是數碼相機︰「你們自己看,這是山峰,就是這個北嶺,這是山谷,前面看不清的地方我看清了,是一個喇叭形地缺口,直達空水縣……」一番講解外加十余幅清晰的照片,三顆湊在一起的腦袋不停地點。終于相機關上,陳裕直奔這北嶺山下,手撐在石壁上,好半天回頭︰「林劍說得不錯,通過照片的比例看,從這里過去不到兩公里,而且這岩層適合打隧道,一旦貫通,比盤山公路還要方便得多,不受季節影響、大大縮短工期、提高進度,而且不破壞整座山的丹霞地貌,為將來旅游業的發展打下基礎!」「是啊!」李哥也說︰「這實在是最好的辦法,可為什麼那些人就是沒提過?」「那些人是什麼人?」劉哥毫不客氣地說︰「他們懂個屁的地質,只知道要想過去就修路!」「也不盡然!」林劍微笑︰「那個角度一般人是看不到的,除非站在那個飛檐上才能看見!我想他們這些決策者未必能上這飛檐吧?也不大可能使用直升機!」陳裕哈哈大笑︰「別說那些大肚子官員,就連我們也一樣上不去!林劍,你小子可真行,身體素質比老哥強!」劉哥笑道︰「老弟,這幾張照片如果真能促成這條隧道的誕生,估計要得攝影一等獎!」「什麼一等獎?」李哥不同意︰「最少也是金獎!你知道這價值多少嗎?最少節省幾千萬!而且還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好了!好了!」林劍手舉起︰「你們喜歡盡管留存,得獎了麻煩請個客!」躺在帳蓬中,林劍心里也挺興奮,誰說普通的崗位不能成就一番事業?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一舉為國家節省幾千萬資金,讓山谷的十三萬人不再與世隔絕,這種成就感不比以前做的事差,哪怕是在倭國一殺數千人、哪怕讓一國首相辭職,但又哪及得上讓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臉上露出笑容,這種笑容雖然普通,但充滿溫情。
由于意外的發現,第二天的行程完全改變,三個地質老手行事認真的程度讓林劍嘆為觀止,原來既定方針放棄,但對這座隧道的研究已經很深入,從土壤到岩石,從深度到寬度,從季節的變化都風吹的方向,還兼顧霧氣的形成規律都詳細記錄,熱烈討論,一整天的時間基本上在討論與化驗分析中度過,林劍又學到許多知識,這些老手檢驗的手段與實驗室里有區別,他們雖然理論上夠不上教授級別,但操作的精準度、分析的快速與西北的特殊氣候和環境都是教授所不及的。
第四天,全部采樣分析完成,車要到下午才能到,林劍主動提出,自己先上,用一根繩子將三人分別拉上那個唯一的觀景台,讓他也親身體驗一下。
三人有了萬分的興奮,在一再提醒下,林劍再次登頂,用一根繩子將三人分別拉上來,雖然這三人也是登山的好手。各種危險狀況見得極多,但上了這個頂,腿腳也發軟,緊靠石壁在欣賞這世上還沒有第五個人看到的風景,聲聲贊嘆中,陳裕有了感想︰「要是發展旅游業,在這里建一個觀景台,看著汽車從腳下飛馳而過。也從雲中穿過。只怕是世界第一奇觀,就叫︰萬車穿雲!」這也的確是,山峰邊總少不了雲霧,雖然這時雲霧較淡。但下面地關山腰上依然時時有點雲彩來搗蛋,就象天空的精靈。時隱時現,如果這時路修通。車輛在下面穿行,人在空中看,可不就是車在雲中走,人在空中飛嗎?
四人眼前仿佛出現了這樣一幅奇景,這或許也是一種美好的憧憬!這個願望不會太遙遠!車終于來了,踏上了歸程,又是一路顛簸,陳裕微微一笑︰「林老弟,回去後我們立刻著手與公路規劃的人談,你可以放幾天假,十天後,我們還有第二次任務,有時間抓緊享受!」「林劍兄弟這麼帥,抓緊時間找個小姑娘談十天,容易!」李哥難得的開了玩笑。
「十天時間談個屁?」林劍毫不客氣︰「還不如趴在青草地上看公牛與母牛談戀愛來得快活!」越野車直入考察隊的大門,先上設備科交還設備,一進科室,里面正熱鬧,幾個內勤正在議論紛紛︰「真是奇事,這麼嬌女敕的姑娘居然也來這里,難道是頭腦發昏?」另一個接口︰「不是發昏,是神經!據說她還點名要去外勤!可惜啊,這麼白女敕的皮膚我一輩子都沒見過,在外面跑一圈,回來成了黃臉婆,簡直是……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對了,暴殄天物!」前面一個小伙子轉身,神秘地一笑︰「知道這個姑娘什麼來歷嗎?一個南方大老板地女兒,典型地千金大小姐!她可不是為了錢而來,說不定是看上了這里的某位同志!」其余兩人大笑︰「小齊,你可是我們這里最帥的小伙了,估計她是為你而來,還不打扮打扮去會會她?遲了怕是來不及了……」突然眾人住口,因為辦公室外面來了一個帥小伙,起碼比這個小齊高一頭,更要帥得多,是林劍,他們在五天前見過一面。林劍淡淡一笑︰「聊什麼呢?這麼熱鬧!」設備科是比較清閑的科室,里面地人全都是有些後台的人,年輕人居多,四個男地,三個女的,三個女地還不怎麼上班,平時很少能見到,林劍只見到其中的一個,二十多歲的丁娟,比較漂亮、比較會打扮、對他也比較感興趣,在他領設備的時候就與他聊了好久,雖然他自始至終只說了三句話︰「我領設備」「我很忙」和「再見」!
「聊天唄!」小齊伸個懶腰︰「回來了?東西放這吧!」「好的!」林劍東西放在地上,起身︰「你們繼續,再見!」回頭而出。林劍走出設備科,穿過走廊,現在他自由了,十天的假期,工作旺季也不是太忙嘛,起碼他不忙,這也許是幾位老哥對他冒險爬山的關照,後續工作由他們做。
剛剛轉角,一陣香風飄來,一個嬌媚無比的臉抬起,林劍睜大了眼楮,不是因為這個姑娘的漂亮,而是因為這個姑娘他認識!朱瑤瑤!她居然來了,這些年輕人議論的居然是她!朱瑤瑤也有片刻的驚訝,很快恢復︰「林劍,怎麼是你?」她不知道他在這里?
林劍嘴巴合攏︰「你居然會來,這真是太意外了!為什麼?」他是想不明白,打死他都想不通!以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未來億萬財產的繼承人,會來這窮鄉僻壤找工作?朱瑤瑤淡淡地說︰「找工作啊!這不行嗎?我也可以靠自己而生活的,離開了任何人都可以生活得很好!」這有所指嗎?是指責他對她的……不理踩嗎?林劍微微有些尷尬,真誠地說︰「瑤瑤,對不起,是因為我嗎?」他想說的是︰是因為我的原因而讓你傷心了嗎?只是這話他不太好出口。
朱瑤瑤臉一下漲得通紅,冷笑︰「自作多情!本姑娘早就忘了你是誰,剛剛才想起來!」下面有聲音傳來︰「瑤瑤。事情辦好了!……」突然愣住,林劍也愣住,這又是一個熟人︰楊帆!那次他們外出旅游時的一路伙計,也是朱瑤瑤的狂熱追求者,他得手了嗎?
手伸出︰「我記得你叫楊帆,對嗎?學長!」口氣很溫和。楊帆臉色微微改變,很快恢復,臉上有了笑意︰「林劍!
你叫林劍!你怎麼會在這里?」看著朱瑤瑤。朱瑤瑤根本不理。林劍微笑︰「我在這里工作!是陳教授介紹的。」「哦!」楊帆臉色算是完全恢復了︰「這個工作雖然工資低。但好歹也是一個工作不是,陳教授對你可是挺關照地!你初出社會不知道,找工作可是挺難的,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好的運氣。象我,算是運氣不錯的。去年一畢業,就被朱氏集團看中。現在都是部門副主管了……」朱瑤瑤打斷他的話︰「楊帆,你是來幫我拿東西的,還是做廣告的?」楊帆打住話頭︰「瑤瑤,房間收拾好了,只是一些用品這里根本不齊,檔次也太低,反正是按最好的買,下次我再給你從上海、北京帶點好地來!……我陪你過去!」向林劍一點頭︰「再見!」林劍微笑揮手︰「再見!」兩人並肩而出,不回頭!倒是從他們身邊而過地一些男女個個回頭,朱瑤瑤的美貌就不說了,楊帆也一樣是一等一的人才,兩人也有點金童玉女的意思,起碼在周圍全是西北黑紅地臉的包圍中,兩人地確是鶴立雞群!
林劍目送著他們離開,眼楮里露出了疑問,這太離奇了,他可以接受與任何人在這里重逢,唯獨想不到她,在他印象中,這個姑娘一直是一個高傲的姑娘,而且骨子里還很有點優越感,以她這樣地人出現在北京、上海的大舞台上不奇怪,但出現在這里絕對怪!身後有人過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兄弟,這個姑娘是你喜歡的人嗎?真是漂亮,可惜她……她有男友了!」林劍若有所思︰「陳哥,你覺得他們般配嗎?」「般配!」陳裕一口回答︰「我覺得他們挺不錯的,兄弟,別誤會啊,我覺得你和她一樣般配,要是有機會陳哥幫你!」真是好師哥,連棒打鴛鴦的事情都能幫!
林劍臉上有復雜的笑容,搖頭而出,直入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里極簡陋,除了床上的一套東西之外,也就是一個小包,包里一張卡,幾千塊錢。在屋里轉了幾圈之後,他覺得呆不下去了,得出去轉轉,朱瑤瑤一來,他心里好象突然多了點什麼,難道是因為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不能容納熟人嗎,一旦有熟人出現,他的心又無法平靜?
走過大院子,突然,他又一次愣住,一個姑娘站在院子門口,滿臉汗水,提著一個袋子茫然不知所措,這又是一個他認識的姑娘︰朵兒!她居然也來了,做什麼?林劍大步而出,叫道︰「朵兒,是你!」朵兒猛一側身,大喜︰「林劍,果然找到你了!我還生怕找不到你!」跑過來,手里的東西分量不輕。
林劍微笑︰「大熱天的,別站在太陽底下,來,我們到食堂坐坐,那里有空調!」提起她的袋子而出,朵兒跟在後面,林劍一邊走一邊問︰「朵兒,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朵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喜歡山精,我給你送點過來!這全是好的,和那天的一樣好!」林劍霍然回頭︰「這里面是山精?」「是的!」朵兒得意地說︰「我親手采的!」「你送給我?」林劍心情好復雜。
「是啊!」朵兒認真地說︰「你說了喜歡的,山里也沒什麼你喜歡的東西,只有這個了!」一股暖流從心里流過,林劍頓時覺得手中的袋子有千斤重,他只是說這些東西是寶貝,是山里人將來發財致富的希望,這個姑娘就理解成他喜歡,因為他一句話,她冒著生命的危險爬上懸崖,采集他喜歡的唯一的東西,再走七十里山路,乘車送給他,這袋山精最少也有三十斤重,他眼眶都濕了,有這麼純樸的人嗎?有這麼實心眼的姑娘嗎?朵兒看著他的眼楮︰「你不喜歡我來找你嗎?要是,我不進去了!」「不!」林劍搖頭︰「你真是個傻姑娘,采這麼多的山精,很危險吧?」「不危險!」朵兒听出了言語中的關切,興奮地說︰「習慣了還好!」「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林劍溫和地說︰「下次千萬別再上懸崖了,我不希望你出什麼事!知道嗎?」「嗯!」朵兒臉紅了,連忙低下︰「我听你的!」進了食堂,這時還沒有開飯,空調已開,涼爽的風吹過,朵兒只覺全身舒爽,看著空調直發呆,她知道這是空調,但她近距離地看還不太多,坐在空調屋中更是僅有的幾次,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