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致愛麗絲
貴族的生活,是不斷的追求優雅,追求精致的生活,他們會在很多平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追求那些最微小的細節,以顯示自己和平民不同的尊貴。
例如喝酒的杯子,凡爾賽的貴族們是絕對不會選用那種和水晶杯一模一樣的玻璃酒杯的,因為那種用砂子制造的廉價東西,只有那些想模仿貴族的平民和商人才會購買和使用,即使破損了,也不會在意。可是當清冽甘甜的美酒注入玻璃酒杯的時候,貴族們會聯想到那些自己不小心沾染到的塵土,即使再好的美酒,當品酒的人認為它已經沾染不潔的時候,誰會將那種骯髒的東西喝下?貴族們會讓僕從將酒水倒在專門的容器內,以免污染更多的東西。而那種由高手匠人精心打磨制造的水晶酒杯,卻是會讓人聯想到那種無瑕的純淨,所以,一支造型精美的水晶酒杯,往往會傳幾代人,貴族們甚至會派一名僕人專門保管,就連擦拭酒杯,都會選擇小羊毛的毛巾,甚至是昂貴的絲綢。
在這方面,愛麗絲,可以稱得上是整個凡爾賽貴族的表率。
從她出生之後,每一天,都要使用最新鮮的牛女乃和羊女乃沐浴一次,以保持皮膚的光潔,她絕對不喝塞納河的水,還有從凡爾賽的深層地下抽上來的井水——這是包括皇宮在內的所有凡爾賽市民的日常飲用水源——她只喝從火山岩石縫里面流出來的礦泉水,還有魔法師從水元素位面連接過來的純淨水,當然,波爾多的最頂級紅酒,還有美貌女子初次生產的母乳,也都是不錯的選擇。
她所有的衣物,全部是純白色的,由家族專門的裁縫師量身制造,香榭麗舍大道上各大品牌的精品店,她從不光顧,嫌那里太吵鬧,不夠潔淨。她居住的房間,全部鋪滿了來自伊蘭的珍品地毯和掛毯,以小心保護她嬌女敕的肌膚,房間內外每一寸的空間都用香料燻過,布滿了魔法師布下的除塵魔法陣,以保持房間的潔淨。層層疊疊的天鵝絨和絲綢大床,即使在最底層放上一顆豆子,敏感的愛麗絲小姐也會一夜腰酸背疼睡不著覺。
如果這里不是法蘭凡爾賽的警察廳,愛麗絲會讓僕人用地毯鋪滿自己前進的道路,然後坐在抬轎上,讓自己的隨從點著燻香,和自己一起進去,以防止磨損自己嬌女敕的小腳。
曾經,她也是凡爾賽無數年輕貴族熱烈追求的對象,可是,當她那過度的潔癖和橫空殺出的哈姆雷特公爵加在一起的時候,無數人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一個精致到甚至不能觸模的女圭女圭,一個財大氣粗,地位高貴,可惜卻是……的殿下,還真是,絕配啊……
可惜,當年的傻小子「杰洛士」,卻是無可救藥的迷戀上了這麼一個在現在看來當鎖在保險櫃里面的女圭女圭都嫌太脆弱的女人,更是有了那麼一種私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直到哈姆雷特橫空殺出,瞬間奪取女人的愛情,並派人追殺曾經的「杰洛士」,引出一連串事件,這才造就了現在的迷法師,杰洛士。
「不要過來!你這個骯髒的亡靈生物!」愛麗絲臉色慘白,連連後退,甚至還不忘記拿出一方絲巾來遮住自己的口鼻,剛剛人來人往的警察廳里面的空氣,對幾乎一直生活在幾乎是無菌環境里面的愛麗絲小姐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這也是當年那些貴族子弟放棄她的原因,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當然是越嬌女敕越好,但是這種一踫就爛的脆弱紙美人,再浪漫的的貴族子弟,都不願意花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保養她。除了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哈姆雷特公爵之外。
「亡靈生物?」杰洛士好笑的指了指自己,「我?」他笑著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我有血有肉,有心跳,需要吃飯,需要休息,哪里像是亡靈生物?雖然我知道自己離家十年,很多人都忘記了我,甚至認為我死了。可是現在,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嗎?你這麼稱呼我,太失禮了吧。」說道這里,杰洛士的眼楮里面閃過一絲精光,「還是說,你有證據確定我真的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愛麗絲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十年前,杰洛士失意的離家出走的時候,哈姆雷特派出了手下沿途追殺,雖然沒有真正的帶回什麼信物,或是那些殺手自己出手殺死了杰洛士,但是魔力全無,身中劇毒,還被砍了數刀,逃進不歸森林的人,不是死人,不是尸體,那是什麼?
可是這一切,愛麗絲絕對沒有辦法說出口。當年杰洛士失蹤,憤怒的撒丁女王可是派出了特使前來凡爾賽,追查杰洛士的下落,要是被那位陛下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被哈姆雷特公爵派人追殺而失蹤,而愛麗絲也是知情者的話,雖然不至于為杰洛士這個不能有名分的王子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但是比法蘭皇室和法蘭國庫加起來都有錢的撒丁女王,一定會出天價,收買無數的殺手,前來刺殺哈姆雷特和愛麗絲,不死不休。
听到杰洛士和愛麗絲的話,在場的不少人都搖起了腦袋,要是杰洛士真的是亡靈生物的話,安吉露娜小姐和安吉麗娜小姐會和他這麼親密?安德烈侯爵會讓一個亡靈生物踏進德拉圖爾家族的大門?就算是念在親情不忍心下手,也會將杰洛士小心的隱藏起來,怎麼可能讓一個亡靈生物大搖大擺的在凡爾賽滿世界溜達,要是被人發現了,德拉圖爾家族的名聲,可就是完了。
「是我失禮了。」愛麗絲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疑惑,不自然的笑道︰「你已經失蹤十年了,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我也以為是,突然之間的看到你出現,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失蹤這麼久,過的還好吧?」
「托你的福,還好。」杰洛士笑得優雅從容︰「這十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去了很多的地方,增長了不少的見識,在外面呆久了,自然想回來見見老朋友。」
老朋友……。在愛麗絲的印象里面,十年前的杰洛士,瘦弱,孤僻,就算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那麼的羞澀,加上不為安德烈侯爵所喜,雖然出身高貴,但是在貴族中間根本沒有幾個朋友。老朋友,還不如說是老仇人!愛麗絲驚恐的想到,他回來,一定是找自己和哈姆雷特復仇的!一定是!
想到這里,愛麗絲再也按耐不住。她勉強的笑笑,「抱歉,各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愛麗絲吩咐了一個僕人,去給自己的未婚夫哈姆雷特公爵報名,然後匆匆上車,急急忙忙的回去找自己的心上人商量對策去了。
怎麼就走了?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哈姆雷特公爵的個性,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那就是你絕對不能掃了公爵的興致,絕對不可以比公爵更出風頭。這位愛麗絲小姐親身來到警察廳報名參加剿滅地下亡靈的行動,不就是為了那位愛出風頭的公爵造勢嗎?聯想到剛剛听到的……,難不成,德拉圖爾家族的大少爺杰洛士和哈姆雷特公爵,還有愛麗絲小姐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告訴我!告訴我!」一臉興奮的安吉麗娜在馬車里面上竄下跳,大新聞啊!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高深莫測的哥哥杰洛士,難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緋聞和丑聞?那個只能用來看的女圭女圭小姐愛麗絲,難道是大哥以前的情人不成?那個比愛麗絲更加嬌生慣養,長得像是女人一樣嬌美的哈姆雷特公爵,難道是杰洛士以前的情敵?
「小丫頭閉嘴了啦。即使你做不了淑女,但是作為女士,你也不應該如此興奮隨意的向當事的男子,打听他的過去。」杰洛士隨意的一根手指,敲在了麗娜的腦袋上。雖然還在冷笑,但是安吉露娜看的出來,杰洛士在剛剛見到愛麗絲時身上閃過的那一絲殺氣,已經徹底的消失無蹤。
「哦?那麼是誰當年費盡心思的寫了一首《致愛麗絲》,送給他迷戀的那個女人?」安吉露娜壞心眼的挑起杰洛士的往事。
「《致愛麗絲》!?不會吧!?老哥,不要告訴我那是你寫的,然後送給愛麗絲那個女人的!」安吉麗娜一臉的難以置信,大聲嚷嚷。《致愛麗絲》,曲調明快,清新,描寫了一個很美麗的女子的形象,由于技巧並不難,所以現在整個大陸上的音樂家和音樂學習者,幾乎都會彈奏這首曲子,《致愛麗絲》,已經成為了音樂史上的一首名曲了。
「年少無知而已。」杰洛士隨手壓住了在那里大叫不止,一臉佩服的安吉麗娜,看看不懷好意的安吉露娜,突然湊到她的耳邊,快要吻上了她的耳垂︰「如果不嫌棄我做的曲子,需不需要我再為你單獨寫一首《致安吉露娜》?」
突然間變得滿臉紅紅的安吉露娜狠狠的給了杰洛士一腳,「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