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攤牌
面對法蘭老宰相黎塞留的邀請，安德烈侯爵不敢不去不能不去，杰洛士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他揭穿西耶那男爵夫人的出身來歷，不就是等這個時候嗎？這件事情壓是已經壓不下去了，安德烈侯爵有得頭疼了，但是誰叫他野心太大，手腳又不夠干淨呢？
想做太上皇，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杰洛士帶著安吉露娜，進入了這一棟法蘭任何人只要有足夠的理由就可以進入，但是實際上安全保衛力量絲毫不遜于法蘭皇宮的宰相私人官邸，黎塞留一輩子沒有結婚，更沒有兒女，所以出面招呼德拉圖爾家族這一大家子的，就是黎塞留的心月復管家。
至于米拉娜，身份特殊，相見不如不見，黎塞留根本沒有邀請她，米拉娜也樂得裝傻。反正這是法蘭內部的事情，暗夜精靈部落不可能摻和進來，沒有好處的。
所以餐桌正中的主位，自然是黎塞留自己的。桌子的一邊，臉色陰沉的安德烈侯爵正對著滿臉風輕雲淡的杰洛士，杰洛士的身邊，一臉微笑但是嚴重精光閃現的安吉露娜，時不時的掃視著臉色慘白的西耶那男爵夫人和不明所以忐忑不安的夏洛克。第一次的時候，安吉露娜在自己的腦子里面搜索了半天，才想到杰洛士稱呼西耶那男爵夫人的維多利亞•伊麗莎白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她總算想明白了為什麼一向注重名聲和傳統的安德烈侯爵為什麼將夏洛克冠以德拉圖爾家族的姓氏，不僅僅是因為那是他的「兒子」，背後，一定還有著一個相當龐大的計劃，只是按照現在的局勢，他能夠如願嗎？
安吉露娜已經懶得去想這個問題了，在跟杰洛士出去溜達了三天之後，她的觀念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德拉圖爾家族的事情，她已經懶得操心了，反正就算離開德拉圖爾家族，她也能夠生活的很好，哥哥杰洛士更不需要她來操心，至于妹妹安吉麗娜，有她們兄妹兩個人在，絕對吃不了虧，況且安吉麗娜只是脾氣不太好而已，剩下的，還真沒有什麼缺點。
「你知不知道殺了哈姆雷特公爵，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黎塞留還沒有回來，晚餐自然不能夠開始，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眯著眼楮笑的杰洛士，安德烈侯爵聲音低沉的問道。
「尊敬的，父，親，大人，我想糾正您一個小小的錯誤，哈姆雷特不是我殺的，是被萊茵哈特害死的。按照決斗的規則，除了我和哈姆雷特兩個人，以及我們兩個找來的幫手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決斗場干擾決斗，況且按照哈姆雷特決斗書上所寫，這是一場生死決斗，作為公證人的維拉爾侯爵還沒有宣布決斗的一方勝利，那麼就代表著決斗還沒有結束。哈姆雷特在我手上，要殺要放，是我的自由和權力，旁人無權過問和干涉，但是既然哈姆雷特出錢贖買他自己的生命，我簽了契約收了錢，不是已經放過他了嗎？至于萊茵哈特在我背後突襲，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目擊者，作為魔法師，我身上有幾個觸發式的防護魔法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哈姆雷特的死，只能怪罪到萊茵哈特的身上，與我無關。啊，不說還忘了，我還應該向萊茵哈特索求賠償的，誰叫他在我的背後下手突襲了呢。」杰洛士微笑著說道。
安德烈侯爵本就陰沉的臉色越加難看，臉色慘白的西耶那男爵夫人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想握住他的手，卻被安德烈侯爵的一聲冷哼打斷。看到氣氛緊張，夏洛克抬起了自己的腦袋，看著杰洛士很高傲的說道︰「杰洛士！你怎麼能夠用這種口氣和父親大人說話！」
「夏洛克，這里沒你說話的地位，你上一次在背後辱罵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杰洛士掃了一眼夏洛克，微笑著說道︰「別以為有了個好出身就可以在我面前蹦，這個世界上想要你命的人，多得是。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活下來了。」
被杰洛士直接堵了回來的夏洛克臉上青紅一片，他沒有想到杰洛士居然敢在安德烈侯爵的面前如此放肆，他也想到了，自己母親對維多利亞•伊麗莎白這個名字反應這麼大，那就代表著這個名字的後面一定有一段非常隱秘的過去，而且，干系重大。從杰洛士的話里面就知道，有很多人想要這個名字的主人的性命，那就是自己的母親！
夏洛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看起來非常平庸的母親。
「你是怎麼知道的！」安德烈侯爵壓制著自己的怒氣，沉聲問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寥寥無幾，基本上要麼是死忠于他的，要麼是被滅口了，杰洛士不可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杰洛士微笑著說道，根本沒有回答安德烈侯爵的問題。
「不要以為有你母親在背後撐腰你就不可一世，這里是法蘭！德拉圖爾家族還輪不到你來生事！別忘了，我還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現在的名字，還是德拉圖爾！」安德烈侯爵冷笑著說道。如果可以，這個兒子，他不能再留著禍害整個德拉圖爾家族了！
「安德烈，不要那麼激動。我看這小子挺好的。」姍姍來遲的黎塞留，在最關鍵的時候插了進來。「抱歉抱歉，那幾個家伙不怎麼好對付，我回來晚了。管家，開飯吧，大家應該都餓了。」微笑著吩咐管家開飯，黎塞留不露痕跡的一把摁在了急忙站起來的夏洛克的肩膀上，將他按了回去，微笑著揮手示意不用拘禮︰「安德烈是我的學生，安吉露娜更是我看著長大的，大家這麼熟了，不用客氣。坐下吧，不用跟我這個老頭子客氣。」
不止一次和黎塞留打過交道的安德烈侯爵和安吉露娜微微欠身示意，坐了下來，被黎塞留一把按回座位的夏洛克暗自興奮，這可是和法蘭的老宰相黎塞留一起進餐，法蘭多少貴族和官員盼都盼不來的好事！杰洛士微笑著，雙手放于自己的雙肩，向著黎塞留行了一個魔法師的傳統禮節，也得到了黎塞留鄭重的回禮，同樣是魔法師的傳統禮節。雖然是法蘭的宰相，但是從年輕的時候開始直到現在，黎塞留一直都是奧術者聯合會的登記注冊的成員。
「皇室那里我會去解釋，杰洛士和哈姆雷特之間的決斗，是一場公平公正的決斗，哈姆雷特公爵的死，完全是因為萊茵哈特違反規則，在背後向杰洛士施以偷襲暗算所致，不怪杰洛士。」剛一坐下，老宰相黎塞留的話直接噎住了安德烈侯爵︰「不用擔心德拉圖爾家族和皇室之間的關系，現場的目擊者那麼多，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非常感謝您，尊敬的先生。」眼看不能挑起法蘭皇室和安德烈侯爵之間的沖突，杰洛士還是很禮貌的向著黎塞留欠身行禮。
「哈姆雷特死了，也就死了。法蘭皇室那麼多的成員，死上一兩個公爵，還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身為法蘭的宰相，黎塞留自然知道哈姆雷特的死意味著什麼，而代表著德拉圖爾家族的杰洛士卻偏偏是合理合法的贏得了一切，丟了面子的法蘭皇室一定會向德拉圖爾家族施壓，可是再怎麼不喜歡杰洛士，安德烈侯爵也不可能讓皇室直接對付德拉圖爾家族，而處置杰洛士的話，撒丁的那位奧黛麗女王第一個不會善罷甘休！況且，杰洛士能找來那一幫子「狐朋狗友」助戰，就表示他自己掌握的資源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看看那些人的德行吧，自己有本事，身後又有傳奇強者罩著，他們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杰洛士做的完全沒有給人留下正大光明的借口，他和哈姆雷特之間的恩怨，凡爾賽的貴族們基本上都知道，所以哈姆雷特「死在」杰洛士的手上，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本來的威懾行動被徹底破壞，法蘭必須想出補救的辦法才行。
「尊敬的黎塞留大人，您真的好厲害啊！那四個傳奇強者，全部被您解決了呢。」看到黎塞留直接開口要解決杰洛士「殺死」哈姆雷特留下來的問題，夏洛克趕緊恭維道，將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說真的，他根本不知道「傳奇強者」這個詞語代表著什麼概念，他根本沒有接觸到這一類人的資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恭維法蘭的宰相，只要能夠得到黎塞留的肯定，他未來的道路，也能夠好走很多吧？
「解決四個傳奇？」黎塞留好笑的看著一臉天真可愛滿是崇拜的夏洛克，輕聲說道︰「我拼了這把老命和一個傳奇打成平手就已經很了不得了，解決四個傳奇？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屠掉了我們的一個軍營泄憤，然後灰溜溜的跑回來而已。」
黎塞留說得自己很沒有本事，讓夏洛克頓時臉上一僵。但是杰洛士，安吉露娜和安德烈侯爵知道，這是黎塞留戲弄夏洛克的話，真打起來，黎塞留絕對擺得平一個以上的傳奇強者。安德烈侯爵臉上不顯，但是心里面卻已經明白，法蘭皇室用來培養那些年輕「強者」的秘密基地之一，已經被摧毀，看來也沒有什麼活口留下來，這對于法蘭皇室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可是！為什麼那些強者和傳奇，偏偏是杰洛士找來的！
「杰洛士，那幾位傳奇強者，對你的評價可是很高啊，想不到你年紀青青就已經有如此成就，安德烈養了一個好兒子啊。」黎塞留很感慨的說道。
「混蛋，瘋子和變態，那幾個老家伙對我的評價如何，他們早就當面明說過了。」杰洛士微笑著說道︰「感謝我的老師，沒有他，也就沒有我的今天。」
總而言之，不管黎塞留或著杰洛士本人，都不希望至少四名以上的傳奇強者和一大批潛力無限的年輕高手和德拉圖爾家族扯上什麼關系，在黎塞留看來，哪怕這些人全部投入撒丁那一方也無所謂，至少百十年內兩國還打不起來，但是如果這些人被安德烈侯爵掌握了，可能法蘭的內戰，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爆發。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會被從內部攻破。
安德烈侯爵臉色陰沉的看著杰洛士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的話語，他也擔心杰洛士使用武力掌控德拉圖爾家族，畢竟他名正言順實力巨大，而且，還不知道黎塞留想怎麼樣處理夏洛克和西耶那男爵夫人的事情。
「杰洛士，我知道你以前一直想進入凡爾賽學院學習，可是未能如願。怎麼樣，我這個老家伙現在也沒有事情做，不嫌棄的話，讓我教你兩年怎麼樣？」黎塞留微笑著的話語，讓安吉露娜眉毛一挑，安德烈侯爵目光死死的盯在杰洛士的身上，西耶那男爵夫人臉色繼續慘白，夏洛克干脆打翻了自己手邊的茶杯，「嘩啦」一聲，將茶水弄得滿桌子都是。
黎塞留的學生，來自法蘭老宰相的指導和杰洛士本人的天賦，未來法蘭的新宰相，未必不是他！從幾名傳奇口中打探到一些事情的黎塞留也動了心思，要是能夠借助杰洛士的特殊身份將法蘭和撒丁緊緊聯系在一起，也可以在國際上解除一個正在崛起，但是還不能構成威脅的國家對法蘭的潛在影響，最好在將德拉圖爾家族人所周知的野心消弭掉，內憂外患全部解決，法蘭就可以真真正正的高枕無憂好幾代人了。
「我在大陸上見過的政治家中，您絕對是排名第一的最優秀的政客。」杰洛士微笑著說道︰「可惜，我這輩子還是繼續研究奧術的秘密吧。政治，我玩不轉的。」
「那還真是可惜。」黎塞留不為所動，安德烈侯爵卻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又听到黎塞留很感興趣的問道︰「在你所見過的政客之中，我是第一，那麼，誰是第三？」
杰洛士笑而不答，黎塞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到了他這種身份地位，對于和自己一樣的政治家，心里面肯定也有一系列的評價和排名，在黎塞留心里面，自己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這也是大陸上公認的事實，第二，自然就是撒丁的宰相貝蒂諾。他問第三是誰，就很有講究了，不管貝蒂諾在杰洛士的心里面排名第二還是第三，那就說明，有一名僅次于貝蒂諾或者勝過他的政治家從來沒有進入過自己的視線！這種排名不可能從第一開始排名很多，撐死三五人而已，不顧看起來，這個人不屬于法蘭也，不屬于撒丁，那他屬于哪個國家？
杰洛士拒絕了黎塞留的試探拉攏和好意，讓夏洛克在心里面狠狠的一陣辱罵和鄙視，卻又有那麼一絲絲奢望，希望黎塞留能夠看在德拉圖爾家族姓氏的面子上收自己為徒，到那個時候，什麼杰洛士，什麼安吉露娜，全部都比不上他腳上的一根汗毛！
黎塞留仔細觀察著杰洛士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吃飯的時候將刀叉習慣性的相互摩擦了一下，想了想，笑著說道︰「我知道奧術者聯合會內部有不少大師，習慣在自己法師塔的牆壁上磨爪子，也有不少魔法師習慣在吃飯的時候弄出不少動靜，杰洛士你沒少被自己的老師，或者是奧術者聯合會那些負責新晉魔法師紀律的**師教訓吧？」
說道杰洛士被處罰，夏洛克頓時打起了精神。
「還好，幾位老師習慣做自己的事情，很少管我。那些負責紀律的大師，也懶得管我。所以除了自己受傷，很幸運，我從來沒有被關過小黑屋。」看著黎塞留和藹的笑臉，杰洛士笑眯眯的說道，完全沒有去看安德烈侯爵死死抓在手上的刀叉。
只要是一名月兌離了魔法學徒等級的魔法師，就可以申請加入奧術者聯合會，而習慣在自己法師塔的牆壁上磨爪子的魔法師，只有巫妖！他們的骨頭架子上的指骨，偶爾會根據不同的需要，打磨的尖銳或者光滑，反正過一度時間，又會變回原樣，奧術者聯合會那些負責新晉魔法師紀律的**師更是鐵面無情，管你什麼身份來歷，犯了錯就罰！杰洛士一個小小的動作和黎塞留的問話，至少確定了兩點︰杰洛士的老師，是巫妖，而且肯定在奧術者聯合會內部身擔要職！否則，杰洛士不可能年紀青青就有如此人脈和實力！
這可和他以前告訴安德烈侯爵的消息，相差太遠！雖然安德烈侯爵當時就知道杰洛士沒有說實話，但是沒有想到相差了這麼遠！他現在就算是想殺了杰洛士，除了奧黛麗女王，還得顧忌杰洛士的老師了！大不了，杰洛士豁出去轉職巫妖，到那個時候，德拉圖爾家族將會永無安寧！安德烈侯爵很清楚自己這個父親在杰洛士的心里面一點分量都沒有，可是整個家族里面能夠影響到杰洛士的安吉露娜和安吉麗娜兩姐妹，卻不太可能和自己站在一起！
餐桌上，黎塞留和杰洛士談笑風生，只有安德烈侯爵臉色陰沉，夏洛克幾次想把黎塞留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都沒有成功，只能按耐住忿恨和嫉妒默默吃飯，安吉露娜倒是無所謂，只是時不時的掃視一下很是小心翼翼的西耶那男爵夫人，臉上掩不去的冷笑。
「我這里好酒不少，我自己又不喝，看看大家想喝什麼，自己去挑。」黎塞留指了指僕人推上來的酒車，笑著說道︰「維多利亞•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您需要喝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