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對變強的方法一直念念不忘,宮永?早早地翹課來到麻將部活動室,她的想法是用網絡麻將來限制自己的直覺。
曾在當初驗證靈覺理論的時候,她便試過網絡麻將。那時已有些習慣了對牌的靈感的宮永?,打起網絡麻將確實覺得束手束腳。
和宮永?暗自總結出來的理論一樣,直感來自于牌的圖形存在之間相互的微妙聯系,以及牌所處的方位。在網絡麻將中,只有宮永?能夠看到圖形的自己的手牌和他家的棄牌、副露,才會生出些微的感應。而其他無論是牌山里還是別人手牌里的牌,都只是一串數據,根本無法產生任何感應。
打開電腦,連上網絡,宮永?進了「百雀」這款時下流行的網絡麻將游戲,花了十多分鐘進行注冊。
「咦?實名認證即時的?在注冊備注說明里認證大概會在兩個工作日左右啊?」
高效得異常的實名認證讓宮永?感到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多想,點進了新人聚集的般場。
隨意地選擇了正三缺一的一桌,宮永?聚精會神地打起來。
網絡麻將果然將實力束縛了大半,一直以來她都是在靠日趨敏銳的靈感在雀莊打正負0,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綠@色#小¥說&網——就高了不知多少。
直到親善比賽第二場的南場,她始感到靈感被沖刷後,很難準確地把握到場上的形勢,像是回歸到了普通人的層次一樣。唯一明晰無礙的,也只有對四張嶺上牌的感應。
「和。」
電腦語音響起,宮永?低呼一聲,長期依仗著靈感作戰,在將靈感束縛以後種種施展不開的感覺,讓她連一般的水準也無法保持,很快就放銃了。
隨著對局的持續進行,握住鼠標的右手掌心微微沁出汗液,宮永?毫不在意地來回拖動點擊,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電腦屏幕上。
時間飛速流逝,電腦語音說出「終局」,繼而顯示出對局四人的得點狀況。
這是一場整莊戰,宮永?放銃8次,自模和了2次,途中還有一局險些被擊成負分飛掉,最終排4位得點負47。
「小?,怎麼想起打網絡麻將了啊?」
還沒等宮永?從這遠超她預料的得點中醒轉過來,身旁便傳來竹井久的聲音,側頭一看,原來竹井久抱著雙手站在一旁,不知道已經多久了。
宮永?忙站起來說道︰「學姐,我想試試不依靠靈感來打麻將,可是……」她指著屏幕上紅色醒目的負分,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拍了拍宮永?的肩膀,竹井久笑著問道︰「怎麼突然要不依靠靈感了呢?要知道,與生俱來的靈感才是‘牌的寵兒’最大的武器。對了,喝紅茶嗎?我泡兩杯。」
先是點點頭「嗯」了一聲,宮永?幫著竹井久把櫃子里的瓷杯取出擺開,說道︰「也不是不依靠,只是我覺得我之前太過于依靠它了。連麻將基本功都還不足的我,靠著靈感在親善比賽里可以和職業選手互別苗頭,這樣看起來是很厲害了,但我覺得根基不夠牢固的話,或許根本配不上我所擁有的靈感。」
聞言竹井久頗有些訝然地抬頭看了宮永?一眼,安排這場親善比賽,她確實是存了讓宮永?遇見靈感強于她的對手的心思,只是中島勝也遠談不上發力。
在竹井久的心目中,宮永?這般年紀的牌手們大都稚女敕,尤其是稀少到了極致、麻將生涯基本順風順水的魔物,更容易滋生自負自傲的情緒。如果始終沒有一個人壓勝,那麼這種情緒就很可能無限制地擴大化,最終毀掉一生。
只是現今來看,宮永?並沒有少年人多有的浮躁,這令竹井久很驚訝也很贊賞,也只有月兌去了躁動的心靈,一個牌手才能真正走向成熟。
竹井久自然不知,宮永?已有三十余年的人生經歷,青春期的浮動很難在宮永?的身上找到落腳之處了。
泡好了紅茶,兩人坐到方桌兩側。
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竹井久問道︰「這麼說,在親善比賽里,你一定是踫到讓你印象深刻的對手了?」
宮永?說道︰「嗯,那個叫做南浦數繪的女孩,東場時和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一進到南場,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根本沒法感覺到她手上的牌型了……」喝了一口紅茶,宮永?繼續說道,「還有安藤榮齋,我覺得他或許才是那張桌上最可怕的人。我在南場後,隱隱感覺到場上的形勢似乎被什麼籠罩了一樣,這種被蒙住眼楮的感覺絕對不是來自于南浦數繪。」
「當時我不知道是誰,在假期里我根據回憶的牌譜仔細分析了一下,安藤榮齋總是若有似無地操縱著牌局。這種不著痕跡的控制看著很沒沖擊力,卻比我和南浦數繪高明了很多。一般人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我想,他恐怕也是一個通靈的牌手吧,甚至他的靈感還強過我不止一點。」
靜靜听宮永?說完,竹井久閉目淺飲紅茶,好一會兒才又睜眼問道︰「籠罩的話……是好像早晨的濃霧一樣嗎?」
得到宮永?肯定的答復後,竹井久又問︰「那麼,對于南浦數繪,你的感覺又是什麼?」
「南浦數繪?」宮永?手指敲擊了一下桌子,說道︰「好像是從南方吹過來的風一樣,溫熱得怡人,唔……容易擾亂其他地方的氣流,而且有些無孔不入的感覺。」
「原來如此,你已經可以察覺到‘勢’的存在了。」竹井久若有所思地說道,正好宮永?前次比賽上因為身勢失衡呈現出異常狀態,也需要見一見那個人。
「勢?」宮永?問道。
「就是魔物們或者準魔物們特質的表象,也只有身具勢的人才能感覺得到,甚至雙眼看得到其他人勢的存在。簡單來說,可以說成是同類之間特殊的信息交換方式吧。」
竹井久的解說不算詳盡,宮永?听得一知半解,正想再問,竹井久又說道︰「只是說很難說得清楚,最好可以親身感受一下,周六下午有空嗎?我認識一個擁有很純粹很單一身勢的人,你感覺起來應該也更加容易,也更好理解。」
「嗯。」
長期以來建立起的信任讓宮永?沒有多問,竹井久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起身擺擺手道︰「我得回去了,學生議會核心干部可以不出席自習課,下節課可是有老師的英文課呢。小?你繼續玩百雀吧。」
很快到了周六下午。
在周五夜晚,兩人通過手機確定了見面的地點在屋頂咖啡館附近的公園里。
屋頂咖啡館正是由染谷家所經營,宮永?想到竹井久所說的讓自己親身感受,想必也是要打麻將的了,只是不知道她帶來的對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謂的勢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提前了一刻鐘來到約定的地點,竹井久還沒到,只有一個穿著淡紫和服的美麗少女坐在公園的木凳上。
她黑色的秀發用桔黃的發飾箍住,從旁看去,少女的側臉秀美絕倫,只是肌膚少了些血色而略顯蒼白。
好出眾的女孩。
宮永?心里贊嘆一聲,在她所見過的女孩當中,單就容貌上或許只有原村和能與之相提並論。
女孩似乎感覺到宮永?的目光,偏頭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相對,對方那如秋水寒冰般的眼光叫宮永?不禁打了個寒顫。
少女帶著微微的笑容,向著宮永?輕輕點頭。
宮永?正要回禮時,身體猛地一陣繃緊,瞳孔劇烈收縮,那少女身上一瞬間彌漫出某種無形的氣息強壓過來,壓得宮永?生出無法呼吸的難受感。然而一瞬之後,雲淡風清,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背上密布虛汗,宮永?調整著紊亂的呼吸,呢喃道︰「藍紫帶黑的顏色……」
這是剛才瞬間宮永?所看到的,對方身周氣息所具現化出的顏色,她想這或許就是只有同類才能看見的「勢」的表象,而和服少女便是同為魔物的同類,也是竹井久今天約見的另外一個人。[[[cp|.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