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明白你是讓我別出全力，可我怎麼知道是要留手到哪種程度啊？
心里吐槽的同時，佐佐木綾子臉上的神情依舊不變，蒼白的臉色帶出柔弱的感覺，更加惹人憐愛。
三位少女均非常人，氣質各異卻同樣引人注目，男孩目視著少女們坐下後，便將注意力投注到面前的牌山來，並沒有多看她們幾眼的意思。
「打半莊戰，這里只有你一個男生，干脆就以你為東位吧。」竹井久說道，場上四人俱無異議。
「那麼，我開始了哦。」配牌完畢後，男孩說著打出一張1m。
看著這張孤獨地躺在河中的1m，宮永?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現在場上的場勢還很明朗，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男孩手牌的情況︰至少形成了兩個面子，大約有一到兩個對子，以及不明數量的搭子。可以說高效牌很多，可是……
這個人是新手嗎？居然直接拆掉了一個面子。
皺著眉頭，待南位佐佐木綾子與西位竹井久模切後，宮永?模牌，在選擇棄牌的時候卻猶豫了。
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充實著麻將基礎理論，關于牌效率的書籍和視頻也看了不少，在目前的手牌中打出這枚單張客風西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當宮永?要拈起西風牌的時候，強烈的不舍感卻又襲上心頭。一時之間，感覺與理智在腦海無聲交鋒，叫宮永?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現在決定先封印靈感一段時間，那麼就按照網絡麻將的方法來打吧。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上也只3、4秒，打定主意的宮永?打出了西風牌。
竹井久「咦」了一聲，她抬頭看向陷入沉思、沉浸在計算牌路中的宮永?，心道︰「在這里也要練習嗎？這麼認真的孩子，現在真的是太少見了呢。就為了你這一份認真與向往目標的堅決……」
整場半莊戰進行得無波無瀾，流局了3次，男孩和了2次小牌，宮永?和了一倍滿一滿貫，佐佐木綾子和了1次倍滿，竹井久和了2次小牌。
最後計算時宮永?排在了第一，佐佐木綾子其次，男孩第三，竹井久最末。
在機器洗麻將牌時，佐佐木綾子忽然右手抬起，食指抵住太陽穴揉了幾揉，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啊，我也去。」竹井久同時站起來說道，綾子的那個動作是兩人以前相識時就約定的暗號，意為「有事相商」。
兩人走後，麻將桌上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男孩才說道︰「不好意思啊，因為我才剛剛開始學麻將，所以有時候打出來的牌會很奇怪，請不要介意。」
宮永?應道︰「沒什麼，誰都是從新手階段過來的不是嗎？對了，都打了好一會兒，還沒問你名字呢。」
「嗯，余洋，我是中國的留學生，請多指教。」余洋說著頭部微垂，算是致意了。
回禮的同時宮永?說道︰「我叫宮永?，坐在你對面的我的學姐竹井久，我們都是這附近清澄高中的學生。你的下家叫作佐佐木綾子，是竹井學姐的朋友。」
「像你們這樣氣質出眾的女孩還真是少見呢，更想不到在周末的下午你們竟然不是去約會或者逛街，而是來咖啡館打麻將……」
就在麻將桌上的兩人亂談中，女洗手間內，竹井久問道︰「綾子，什麼事啊？」
打開水龍頭，任冰涼的水流沖過雪白晶瑩的手指，佐佐木綾子說道︰「你還沒跟我說今天來打麻將的目的呢。是想讓我以微小點差取得1位？是要讓她明白我們這一類人的基本特征？還是她最近太過順風順水，要我壓倒性勝利直接擊飛？說起來為什麼你不親自做啊，難道你現在還不能……」
竹井久點頭道︰「嗯，如果是其他人還好，但是對上同類，我可沒信心做到。一旦興奮起來就很難預料後果了，如果不全心投入又沒法保證勝得過小?，所以我拜托過中島。雖然過程並不是很滿意，但看起來小?也感覺到自己還很弱小了。」
「中島？那個喜歡裝黑社會的大叔？」佐佐木綾子若無其事地說道︰「那怎麼還讓我……」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但根據小?的話語，她應該已經有了對‘勢’具現感應。就算是具備魔物潛質，直到現在麻將經歷還不足一年，這種成長的速度……」竹井久話語的內容將佐佐木綾子嚇了一跳。
綾子的手一抖，她關上水龍頭，難以置信地問道︰「不足一年？不到一年就可以對勢進行直觀感受？」
「是啊，這麼優秀的潛力，讓我也很想看看她到底可以成長到什麼程度。不過現在她對于勢的概念還很模糊，所以我想，讓她面對你，親身感覺一下真正魔物的勢，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樣啊，只要讓她感覺到就行了吧，說實話，我現在對她還不是很感興趣，要不是你的短信里提到她出現了和我一樣的失勢，我可能還不會來呢。」
竹井久笑著說︰「是是是，因為你的勢屬性最明顯嘛，是最容易讓同類察覺的那種。只要讓小?感覺到就行了，其他的就隨你了。直接擊飛也好，讓她和不了牌也好，小?可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呢。」
「我可沒興趣，如果只是深刻的印象，一瞬間就夠了，然後你就當我和中島一樣消極怠工好了。」
說完兩人走出洗手間又回到麻將桌的座位上，余洋按下按鈕，洗好並堆砌完畢的牌山升了上來。
模切不斷地進行著，如同上一場半莊一樣頗有些沉悶。
已經培養了一段時日的牌感，再加之進行了牌效率的學習，不使用感覺的宮永?已經打得有模有樣了，當然，偶爾也會因為余洋雜亂無章的出牌導致出現失誤。
就這麼進行到了最後一局，宮永?的莊家。
手上的配牌已然絕好，宮永?拈出一枚北風牌，放入河中的同時將牌橫轉，同時扔出1000點的點棒，說道︰「立直。」
在打出第一手的同時立直，稱為雙立直，計2番，但卻需要好到難以想像的配牌才有可能實現。
「雙立直啊，真少見。」余洋輕聲嘀咕了一下，暗自盤算是不是要通局棄和防守了。
跟隨宮永?打出了同樣的北風牌，宮永?感覺到余洋手牌上，一個整體被生生撕裂開來，想必是拆了北風牌的刻子吧。
現在宮永?听牌25s，因為立直的時間很早，無論是自模還是榮和的幾率都是非常高的。
在這一局開始的時候，場面上的勢頭變得模糊不清，這種感覺簡直跟和親善比賽時一樣，但也有少許的不同。親善比賽的時候是好像被迷霧籠罩了一樣，而現在是失去光明陷入了黑暗，唯一還在自己視野中的也只有那4張嶺上牌了。
而其中一張，就是宮永?需要的5s，只是雙立直的她根本沒有條件去模到那張牌。
「杠。」
模入牌後，佐佐木綾子暗杠，身上似乎又騰起來見面時的那股藍紫帶黑的顏色。一道目光好似刺刀一樣地刺來，宮永?看清綾子暗杠的牌︰2s。
素手輕抬，雖是伸向嶺上牌，宮永?被那雙手所帶起的無形銳氣逼得難以喘息。在猛然間變得恍惚的視線中，宮永?好像看到了穿著和服的少女手執狹長的武士刀，從虛空中帶出一條筆直的直線，跨越了空間直向自己的喉部刺來。
完全動彈不得的宮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刀尖不斷地接近，直到順著喉部的皮膚擦了過去。
「5s。」佐佐木綾子輕聲說道，將模入的嶺上牌紅5s打出來。
「呼，和，呼，呼……」一下子回歸現實，宮永?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享受著呼吸的感覺。
這、這就是勢嗎？
「已經有些晚了，久，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不然凰會很有意見的。」佐佐木綾子數出點棒，起身說道︰「那麼大家，再見了。」
道別後，看著佐佐木綾子離去的背影，宮永?深呼吸一口氣，將綾子的牌翻到，手牌里三張並列的5s，好像剛才因為綾子的勢而產生的幻象中武士的武士刀，閃過幽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