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去年縣大賽後就想來找天江正面交手一次,不過那時候監督交給我很多工作,才讓這個計劃擱淺下來……不過現在退役後一身輕松,去年的那個想法不由自主地又冒出來,這才冒昧前來,沒想到在門前會踫到跟我有同樣心思的宮永同學呢,呵呵。」
美穗子抬頭看了看天色後笑吟吟地開口,煞有其事地說出根本就不存在的事來。
宮永?心領神會,同樣笑道︰「是啊,團體戰最後雖然僥幸贏了,但只論大將戰的話,我卻被天江拋開了不小的距離,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呢。」
如果被天江知道我們是由龍門?請來的話,下意識地就會產生一種抗拒感……不愧為帶領著200成員的社團隊長,真是個心細如發的女孩。
現在宮永?、美穗子、天江衣三人已經出了龍門?家大門,來到雖不冷清但離繁華也尚遠的街道上。
一起出去逛逛吧,這邊還沒有來過呢。
本來只是想要挑起話題才說出來的宮永?,完全沒有料到天江衣居然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但透華卻未一起出門,不止是透華,龍門?麻將部的其他成員也都沒有出現,宮永?猜測或許她們在場的話天江衣會表現得更加疏離。
「那孩子似乎對宮永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宮永在大將戰勝過她吧。」
龍門?透華是這麼說的,不過宮永?卻知這並非最根本的原因,若說天江衣對她宮永?有所在意的理由,她只能想到一個……同類。
已經被常人視作「非人」的同類。
或許正是這樣的身份,才讓天江衣的視線在她身上會多駐留一些時間。
「真的嗎?真的願意再跟小衣打麻將嗎?」
雖然與宮永?同為二年生,但身心皆與小學生毫無差異的天江衣停步回頭,仰起小腦袋問道,頭上慣常的兔耳發飾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像極了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靈。
誒!
太、太犯規了!
簡直就像是在等待喂食的小兔子!
宮永?忍不住把手放到天江衣頭上,輕輕地撫模了幾下,柔聲說道︰「當然了,天江可是難得一見的好對手呢。」
不要模小衣的頭,小衣不是小孩子了!
即使心里想這麼高聲抗議,頭上了溫暖傳下來,卻令身體綿綿軟軟的好舒服,讓天江衣不由下意識地沒有張開嘴。
美穗子秀眸一亮,她語調溫柔地說道︰「宮永同學說得沒錯哦……不僅僅是宮永同學,也不僅僅是我,如果不是華菜今天要全天照顧好家里的話,大概也會跟著過來吧,天江的牌就是有這樣魅力。」
這並非恭維話,而是對她這等牌手來說的事實,不單是龍門?透華的請求,直面魔物級別的牌手這件事本身就是難求的經歷了。
而且,牌是不會說謊的呢……就想當初的「心之一方」,如果可以從天江的牌里看出什麼端倪,這件事也就容易上許多。況且天江沒有拒絕宮永親昵的舉動,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听了美穗子的話,天江衣心頭微微觸動,她嘻嘻笑道︰「小衣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錯的雀莊,一起去看看吧。」
小衣所說的那家雀莊並不遠,但當三人來到雀莊門前時,宮永?忍不住嘴角抽搐,她與美穗子對視一眼,均發覺對方眼中莫名的驚詫。
眼前是一扇構建嚴肅的大門,略顯古舊的圍牆從大門兩側延伸出去,一眼竟然望不到盡頭,這般莊重的壓迫感叫人心中不由升起恭謹之心。
這樣的大門里面,會是人們以麻將為娛樂的地方?
如果不是小衣事先說明的話,宮永?大概會認為是從戰國時代傳承下來的某個大家族的宅院,又或者老一輩們集會喝茶、懷念過去的地方……即便如此,宮永?依然很難相信,面前竟然是一個雀莊。
大約是看出宮永?與美穗子的疑惑,天江衣說道︰「這一帶是縣里的富人區,所以雀莊也跟其他地方的雀莊不太一樣呢。說起來上次到輕井澤度假的時候也見到類似格局的雀莊,一問才知道是同一對夫婦開的,似乎本來就特別面對有錢人呢。」
「哈,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可怕。」
宮永?玩笑著做出結論,三人從巨大的門扉走入,過了一段不短的上行坡道,才來到真正的建築物前,之前那一段不過是花紅草綠的庭院而已。
前世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研究人員,宮永?也有過一段時間頻繁出入高官大富們的宅邸,因此倒也算習以為常,先前之所以驚訝完全是因為她沒想到單單作為娛樂場所的雀莊就能做到這等地步。
而且看這樣的格調,不太像會賭博的樣子,雀莊又靠什麼盈利呢,只是茶水費用和房間費用嗎?
不,可能是某種性質上的社交場合吧……
拋開麻將部的實力不談,風越女子本身便是縣內頂尖的豪門高校,在那里的女孩們可說沒一個不是出身優渥,因此在對「它是個雀莊」這樣驚人的事實表示過訝異後,美穗子也回復閑庭信步的態勢。
加上本就時不時來這里一次的天江衣,三人仿若常客般悠閑地走著,偶有修整草地花叢的園丁們行禮,三人也會禮貌地回應。
「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
約莫過了一刻鐘,三人才來到房舍前,看著身前巨大規模的日式庭院,宮永?不禁感嘆出聲。
作為一個雀莊,有必要嗎這是宮永?沒有出聲的感嘆,她沒有可以去質疑的恰當立場,畢竟她不是這座宅院的所有者。
用巨大石柱支撐而起的玄關處一左一右站立了兩名身穿淡粉色和服的少女侍者,見三人走近,兩位少女雙手搭在月復部,微微鞠躬。
「歡迎光臨,請問有預約房間嗎?」
輕靈悅耳的聲音,毫無瑕疵的儀態,讓本來不應該在堂前便提出的問題也變得自然,而且似乎這本來便是這所雀莊的規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雪女房應該是空著的才對。」
在這種場景下似乎完全變了個人的天江衣也拿出完美的姿態,小手不知從那模出一張雪白的卡片。
離得近的宮永?只是一眼便被雪白卡片的精美所吸引,不僅是精致繁復到難以想象的紋路,還有卡片正中所繪制的那名一身雪白的女子。
聯想到天江衣剛才所提到的「雪女房」,宮永?不禁猜測︰這大概就是日本神話里的那個雪女吧。
然**永?又不禁笑起來,听天江衣這口氣,好像那個房間是常年被她包下的呢。
「失禮了。」
少女侍者接過卡片,拿出一件仿佛鐵盒子的儀器在卡片上滑過,她笑著遞還卡片說道︰「那麼現在請讓我帶客人去雪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