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飛雪,遮住了視線。我要啊手打小說網
不知怎地,宮永好似又回到那一次,在親善比賽之後住院時期所處的夢境之中。只是這一次,天空飄落的雪花沒有那麼溫柔,而是打從一開始就顯得狂亂暴躁。
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宮永就看見前面數步遠的地方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人?
宮永搖搖頭,重要的不是人影,而是如果此刻與那時同樣是夢境的話,那豈不是代表著自己在要擦去墓碑上青苔的那一刻睡著了?
得出的結論讓宮永哭笑不得,她想她還沒有無差別睡眠到這種程度,更大的可能性應該是自己還躺在那片草地上,從草地到山道到山谷,這一切都是夢境的一部分吧。
這麼想著宮永心下終于釋懷,抬起了頭,正巧對上一對空靈澄碧、似乎空洞虛無、忽又覺得包羅萬象的淺藍色眼眸。
那是一名年老的男子,一頭雪白的短發,一身雪白的衣物,與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唯有那雙淡漠的眼楮,仿佛從萬丈之高的空中俯視下來,莫名地帶著無形的壓力。
這是整個人身心在剎那間被洞穿得通透的心悸。
頭部傳來強烈的刺痛,宮永眼前一陣模糊,她反射性地低首用雙手捂住頭部,雖然已然閉上雙眼,那雙宛如來自于天上雲端的眼神,仍然久久留在腦海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宮永大腦里的劇痛終于漸漸消退,覺得舒服了許多,她睜開了雙眼。
左手仍然按在墓碑的頂部,握著草葉混合物的右手也依然位于伸向墓碑碑面的途中。右手甚至依著慣性稍微前進了一點距離,一陣酸軟乏力的感覺涌遍全身,宮永跌坐到草地上,雙手也各自被身軀拖了下來,無力地垂在身側。
運動服里的內衣被冷汗浸透,宮永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現在感覺肺里灼燒得厲害,這般呼氣交換內外的熱量可以帶來一絲清涼感,讓她更加舒服。《》
不僅僅是肺,更覺得灼熱難當的是頭部,就算是皮膚表現還殘留著驚人的熱力,宮永甚至能夠見到些許朦朧的水汽從自己眼前向上升起,那是從皮膚里隨著熱力發出來的水份。
良久,終覺熱力消去的宮永呆呆地抬起右手,看著那一團草葉混合物,苦笑一聲。
不單是身體無力,連精神也疲倦得很,就跟那幾次連續5o小時以上沒有睡覺一樣。現在臉色應該很差吧……說起來,剛才的夢境里,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印在了腦海里,但仔細搜索起來卻沒有一點痕跡。還有那個男的……
坐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恢復了些許力氣的宮永,最終還是堅持將墓碑上的青苔擦去了。
單只是這樣,宮永身體恢復的氣力就耗了個七七八八。
抱歉,我該回去了,下次來的時候,我一定幫你把草給拔掉。
閉眼默默地在心里做出承諾,宮永緩慢地扶著道旁的樹木原路返回。此時她不僅身體缺乏能量,連水份也缺失很多。餓覺渴覺不斷刺激著中樞神經,宮永一面強自忍住,一面暗自嘆道︰「真是糟糕的情況啊。」
因為步伐緩慢,返回到那個來到這里的「y」型岔道口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宮永坐著倚在樹干上,閉目養神,同時也令身體的疲勞得到緩解。
「小!」
耳邊傳來竹井久的聲音,宮永睜眼,只見竹井久從前方的山道上小跑過來。
緊繃起的心立時放下,繼而宮永被壓制住的種種倦意所擊倒,在模糊不清地嘟噥了一句「竹井學姐」後,她順利地真正進入香甜的夢鄉。進入夢鄉之前,沒來由地,在漆黑的大腦幻想空間里,浮出幾個閃閃發亮的大字︰無差別睡眠。
這、這是什麼意思!
懷著想要辯駁的心情的宮永,意識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淹沒。
當再一次醒來時,已經是臨近黃昏的時刻了。
這里是公館的房間內,只有宮永一人的床鋪了出來,她半坐起身體,身上之前的運動服與內衣已經被折好放在了身旁,現在穿著的是另一套她沒印象的內衣。
這套粉色的內衣是誰的呢?長短剛好合適,只是稍微寬大了一點。
本擬在此時換回自己的內衣,只是總覺得有些不保險,難以保證在換衣服的時候沒有人會誤闖進來,宮永起身套上了一件外套,來到井然有序、時有討論聲傳出的3o2室。
「喲,小醒了啊。」
最先注意到的是正在打麻將的竹井久,因為她面朝著房門這個方向。竹井久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模向牌山。
「自模。立直,一發,門前清自模和,斷ど九,平和……唔,沒有寶牌,2ooo點/4ooo點。」
「這樣一來也就結束了呢。」竹井久說著站起身來,宮永走上來說道︰「抱歉,我……」
還沒等宮永說下去,竹井久就掩口笑道︰「小還真是瞌睡蟲,一起去買東西的路上也可以睡著,呵呵,說起來意外的可愛哦。」說話的同時以眾人無法注意到的角度眨眨眼。
是要我順著她的話說嗎?也是,如果是剛才大家也和平常一樣,大概是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丟過一次的情況吧……
宮永尷尬地模了模鼻尖,她眼珠一轉,發現原村和竟然抱著一個絨布企鵝玩具站了起來,只是企鵝身上似乎有一道像是被勒出來的凹痕,她不由好奇地問道︰「原村同學,這個是……」
「小花花……」原村和不自覺地將企鵝抱著往上挪了幾分,想要遮住泛出紅暈的臉頰。
「這個可是小和和作弊用的道具哦,只要抱著小花花,小和和的胸部在上面一放,一下子就覺得更大了。」片岡優希嘟著嘴不滿地說道,同時還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胸前,頓感一陣氣餒。
「哪、哪有……」原村和無力地回應道。
「啊,對了……」南浦數繪插嘴道,「內衣覺得怎麼樣?還舒服嗎?」
「很好啊,是南浦同學的?我回去洗了以後再還給你怎麼樣?」
「哦,不不,那是小和的內衣,也是小和給學姐換上的哦。小和剛才托我問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小和現在身上的這件也可以換給學姐哦。」南浦數繪說著朝原村和露出促狹的笑容。
「南浦同學!」原村和臉羞得更紅了,她偷眼看了一下宮永後,舉著企鵝軟綿綿地朝南浦數繪打去。
原來是原村同學的內衣啊,難怪有點大,這就是胸圍的差距吧……
開始認真在腦海里構造兩人的胸圍進行比較的宮永,忽覺胃部輕輕蠕動了一下。
這是?
還沒等宮永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長達15秒的鳴叫從她的月復中持續不斷地發出,聲音瞬間壓過原村和與南浦數繪的打鬧聲、片岡優希的嘟噥聲、另一桌麻將的討論聲,在這個寂靜的房間里久久回蕩。
「說起來小也有一整天沒有吃飯了吧……」怎麼樣也掩蓋不住臉上笑意的竹井久,拍拍手說道,「那麼,現在去吃一頓慶功宴吧,慶祝我們的集訓順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