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是太失禮了,我竟然對一個進來避雨的女孩露出那樣的神情。《》
「如果可以的話,請在這里避雨吧。剛才走神了,所以……」雖然心里有些慌亂,但畢竟近來與同學逐漸接觸多了,在這般以前視為極其棘手的情況下,也能做出至少不會太過無禮的應對。
「呵呵,謝謝,說起來我本來是在另外一邊的,但一個人總覺得有點害怕,所以看到這里有人,終于還是冒雨跑過來了,希望不會顯得太唐突。」
女孩爽朗的笑聲直透內心,先前由于莫名而生的回憶引起的一陣煩悶,不知為何頃刻間淡去了許多,因為還有人與我同樣在害怕著什麼,而且那個人現在也站在了我的身旁。
我們此時或許在互相分擔對方心里的懼意,卻出奇地輕松了不知多少,這就是同伴的奇妙嗎?
帶著些微好奇,我抬眼看向紅發女孩。
「好漂亮的眼楮。」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了,不過女孩瑰麗的紅瞳確實美麗非常,完全不像我這種黯淡並且偏黃的色澤,而是類似于葡萄酒的顏色,單單只是看著,就有深長的韻味自心間升起。
大概是我沖口而出、甚至于顯得冒昧的贊揚更具有誠意,女孩燦爛地一笑,她說道︰「到那邊的階梯去坐坐吧,我下面都有些濕了呢。」
順著女孩的話「嗯」了一聲,正準備再應和一句時,我頓時反應過來︰下,下面濕了??!!
「嘎……」要說出來的話立即卡在喉嚨,變成了奇怪的聲響。
這是什麼情況?一瞬間我的大腦完全空白,無論如何以前也不可能考慮到眼前的景象,我該怎麼應對才算合理,才既不傷人又能全身而退?
雖然只有眨眼的時間,我卻覺得度過了整個世紀一樣,而且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我要啊手打小說網
拯救我,沒有讓我說出萬分丟人的話的是明顯大起來的雨聲,這時我才意識到已經下雨了。不,準確地說,是下了一會兒,雨勢更大了。回憶過于漫長讓我忘記了在躲到這里時已有微雨,而驚醒過來後注意力又集中在女孩身上,根本沒留心雨勢的情況。所幸在我犯下無知的大錯前,雨勢突然大起來,那仿佛傾盆而至的氣勢終于讓我覺察到了。
女孩略略歪著頭看過來,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發出好像怪獸一樣的叫聲,殊不知她的目光令我更加如坐針氈。
臉上的熱度連自己也都快忍受不住了,想必現在已經紅得像女孩頭發那種顏色了吧,真的是太丟臉了……不過相對于沒反應過來說出羞人的話,我倒寧願承受這樣的丟臉。
或許察覺到了我此時心緒不寧,她什麼也沒說當先向階梯走去。
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我跟上的同時看向她的腳下,果然她的鞋子都濕透了,覆蓋著小腿的黑襪也水漬連連,身上雖不明顯,也看得出點點雨痕。
……
「福路選手,你的思考時間將盡,請盡快切牌。」
裁判在身後提醒道,福路美穗子一怔,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起來,她說道︰「是。」
這是一個冰藍的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披上了冰冷的藍色。自從復健以來,每當張開右眼,視野里的冷色調就會令福路美穗子身心全然沉靜下來,仿佛時間陡然間緩慢了數倍,實際上卻是她的思維速度異常提升。
不過,也唯有在這個藍色的世界里,她才能做到如此超乎人想像的思考速度。
憑著如此詭異到妖孽的思考速度,福路美穗子曾一度作為縣內首屈一指的選手而聞名,只是那時,還有些不一樣。
果然,知道有你在看著,張開眼的時候也沒有忐忑不安的心情了,更沒有多余的雜念,這樣的話……我想把最強形態的我給你看,因為有你,才有這個狀態的我……
略微掃了井上純的棄牌一眼︰北,5(赤)m,4p,7s,6p。眼神滑過井上純胸有成竹的臉龐,福路美穗子心念電轉。
井上選手理牌沒有固定的放置習慣,萬子、筒子、索子左右順序不定,不過同一色的會放在一起。不過她會在雀頭確定的時候將雀頭獨立地放在最右方,听牌之前視線總會在最右方的雀頭那里停留半秒。如果是兩個對子的听牌(即對倒),這兩個對子都會放在最右方,而七對子情況下單獨的那張會放在左邊……
視線在最右方小幅度地游移了一下,就是听牌對倒;而視線從右至左滑過,一定就是七對子了……不過這一局井上選手沒有做出這種舉動,那麼就是雀頭還沒有確定,手中還沒有對子,可能是單騎某張牌,或者是4張連續的數字牌听首尾兩張。團體戰的第一場,早早地打出了2番的寶牌,倍滿以上幾乎是可以確定的了。從配牌結束時她的面部神情……應該是役滿吧。
如果除開雀頭或是對倒時的對子、亦或七對子單騎字牌的情況,按照井上選手理牌習慣手牌右方必然就是字牌了。打出赤5m時井上選手視線少見地址手牌左方移動了少許,大概是3到4張牌的範圍,記得去年縣大賽錄像里她唯一的一次斷ど單騎不是這種表現,那麼4張連續數字牌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在這種前提下,手牌右邊的6張牌如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白與中的暗刻。
按照井上選手的棄牌舍去258m、147p、7s、369p的和牌可能,以及在第3巡自己打出的5p、手中的4張4m、5m暗刻、7s對子,危險牌一下子就變得明朗了︰69m,123456s。在井上選手轉換听牌之前,只有這8張,不過因為主動權在井上選手手中,隨時可以轉換成單騎,在這之前……
福路美穗子將手牌移出一張牌的間隙,放下模到的3s,手指順勢在手牌上滑動,似乎因為時間緊迫已經選定了棄牌。
清澄與鶴賀的牌譜只找到了原村選手一人的,不過在前面幾局里也稍微收集了一下津山選手的習慣,唯一一次對照印證的機會是她自模斷ど寶牌1的那一局,不過卻與當時我的推斷有少許的差異。現在45m與7s絕張,有一張安全牌4p的情況下沒有打算撐過一巡,手里的安全章必然少到約等于沒有的地步,並且還期待比井上選手更先和牌,听牌前打出的又是7s,那麼……會是這張,既是津山選手眼中危險牌的邊張、又是井上選手現物的牌嗎?
剎那間腦中浮起當時津山睦月的手牌與棄牌,再與此刻眼前交互聯系,所有的思慮在手指掠過數張牌後完成,福路美穗子選定一張拈起,帶著一絲微笑打入河中,即便不是這張,也還有銃的機會。
「啊,榮,斷ど寶牌1,58oo點。」津山睦月一愣,好像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倒下手牌說道。
67m,23445688s,副露234p。
福路美穗子打出的,正是手中5m暗刻中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