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前半戰為了盡快掌握到勢的奧妙,宮永不惜打出來最可能利于天江衣手牌的牌,不過好在這種冒險的舉動並非沒有收獲。或許是這一年多以來照著竹井久給出的方法練習不斷積累,或許也是這具身體本就具備的某種潛質,在前半戰南三局後,身心好像豁然貫通一樣,並且由此把初步把握到勢的奧妙。那果然與竹井久說過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對于場上牌的感應明明沒有分毫增加或減少,但其中微妙的差異對宮永來講如同黑夜里的燭火那樣明顯。就連自身勢在桌上與天江衣的所交互干擾,或者因為天江衣的勢臨到這里手牌這里時被自己勢包容消解,又或鶴賀大將身上彌漫著的薄薄一層、通常超越了普通人限界而又不具有魔物大腦構造才有的「類勢」這些點滴也盡收眼底。就是因為這些細微的差異,現在展現在宮永眼前的,完全是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的世界。不僅如此……牌局進行地無聲無息,一直到第11巡也沒有任何鳴牌,而且大家的手牌的做成速度也不約而同地緩慢下來。解說室里,白石稔有點困擾地說道︰「哦,這大概是大將戰到目前為止最平靜的一局的,到了這里不僅沒有任何鳴牌,而且包括天江衣在內,四人的手牌都還沒有要听牌的跡象。」「是啊,除了天江選手是2向听,其他三位選手都是一向听了,不過會重演那種被稱為‘地獄一向听’的局面嗎?」藤田靖子眼楮在四人牌面上一掃而過,一邊以煙桿輕輕敲擊著桌面一邊說道︰「池田選手連續放銃感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不過意外地沒有失去牌效率的步調,即使在接近崩潰的情況也可以這樣,說不定她很適合殘酷的職業聯賽呢.」「誒,是這樣嗎?池田選手得到藤田雀士這樣的夸獎,一定很有潛力呢。」完全沒有看出來雖然心里這麼想,但白石稔相信藤田靖子看人的眼光,而且,解說員是不需要有自己的立場的。「不如說坐在這張桌子上的這些人,都是很有潛力的選手,一想到今天過後可以去東京比賽的只有其中一支隊伍,就很不爽啊。所以……」藤田靖子放下煙桿拿出手機撥號接通後,「啊,是小野阪嗎,一份豬排飯,送到解說室。」所以說……很不爽跟叫豬排飯到底有什麼邏輯關系啊?化悲憤為食量嗎?暗嘆一口氣,小野阪是場館食堂的廚師,昨天也在場館解說了一天的白石稔對場館的主要職員還是有了解。「那麼,現在讓我們回到對局中來,現在是宮永選手模牌……咦,宮永選手模切6s,保留上一巡模到的役牌中,役牌中場上已經出現了兩張,是基于留安全牌的想法嗎,藤田雀士?」白石稔側頭時才發現藤田靖子已經閉眼倚在椅子靠背上了。累了嗎?還沒等他揭過,藤田靖子姿勢不變地說道︰「宮永選手手里的對子太多了,就算成為3456s的形狀,效率也不會變高。當然,如果再來一張5s或者7s會好一些,不過……」「不過?」白石稔好奇地問道。「從我們這里看得到,24578s,其中8s絕了,245s各自只剩下1張,唯獨7s還有3張沒出來。但是這張7s卻需要跟5s或8s配合才行啊……」「池田選手1向听待牌47m68p一共4張,加治木選手1向听待牌37s一共4張,宮永選手1向听待牌1m4567p一共5張,從概率上來講宮永選手最有利吧。」厲、厲害……白石稔有些目瞪口呆,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受職業雀士的水平,但每一次都會讓他心中生出難以言喻的感覺。看似漫不經心,不該遺漏的地方完全沒有錯失,這就是職業雀士的嚴謹和計算力啊。小衣在想什麼?7m已經沒有了,不轉換形狀的話最多只能到听牌,難道要靠流局听牌來連莊?閉著眼楮的藤田靖子心中悄然升起一絲擔憂,不過又想到天江衣那副想要表現出「囂張」但實際卻十分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阿嚏!」第13巡,天江衣模切南風,忽覺鼻腔一陣微癢,忍不住噴嚏出聲。是哪個手下敗將在詛咒衣嗎,哼。宮永模切了7s,手里的役牌中因為上巡又出來一張,已經成為絕對不計國士無雙的絕對安全牌。到了15巡,宮永模切2s,天江衣側頭看了過去。那張2s剛下到桌面時與67s一並與宮永手牌中段的某處產生了微弱的聯系,藍色電花一樣的影像隨即被宮永仿佛白霧的勢所籠罩,再不可見。如果保留下來67s的話,這里就可以听牌了?雖然听牌的點數很小,是她失算了嗎?就算已經讓衣看不大清場上的情況了,也還只是一只雛鳥嗎?模切了西風,由美抱起雙手,銳利的眼神掃過場上的棄牌。听不了牌了嗎,只能再模兩次,除非兩次都是有效牌才和得到,不過幾率太過渺茫了。果然,16巡由美又是模切,抬頭看看其他人,似乎其他人也都陷入了類似的僵局。這局也無法听牌,但卻沒有之前那股陷入水中的窒息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那股窒息感的由來是天江衣的話,是否代表這局無法听牌不是源自于天江衣,而是純粹的運氣?就在暗自揣測的時候,身體左側一股深冬時才有的冰寒涌來,皮膚表面甚至反射性地縮緊毛孔,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空調?不、不對,太奇怪了,身體右側感覺很正常,為什麼偏偏左邊……直覺看向左方,宮永拈出來手牌左側的一張牌。「立直。」橫出2m後,宮永唇中吐出的話語也如同被凍結成為實體,連同立直棒落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