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母出嫁 第二章 噩耗傳來

作者 ︰  冉

穆紫鸞腳下停住,回轉過身來,精致的臉龐全然是淡漠,她聳了聳身上的大氅道︰「等下二妹見到祖母不要光顧著說話,千萬別像上次一樣燙傷了祖母,又或是像上上次一樣,摔了藥碗才好。」

穆青盈氣的連鼻子都歪了,她急急走上前來,恨恨道,「青盈年紀尚小,懂得的自然不及長姐多,可我對祖母的孝心卻是天地可鑒,我做不好的自然會學,可無論怎樣,我日日早起去看望祖母,就這一點,也比長姐先去陪姨母來的強!」

穆紫鸞悠悠的點了點頭,輕吐一口氣,似頗有感慨道,「如此說來,二妹對祖母甚是殷勤。」

「這個自然!」穆青盈堅決一聲,唇角揚起得意的笑容,她以為穆紫鸞服軟了。

穆紫鸞唇角含笑,清亮的眸子瞄著穆青盈,卻不說話,穆青盈這才察覺到穆紫鸞言下之意,笑意轉怒,口不擇言道,「長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長姐仗著自己是嫡出大小姐,將來祖母定會為你指一戶好人家,而我不過是二房庶出,所以要事事巴結祖母,求祖母為我選個乘龍快婿嗎?」

穆紫鸞唇邊笑意更濃,眼瞳中射出嘲諷的光,她轉過身去,輕輕甩了甩大氅,側頭只用眼角瞥向穆青盈,幽幽道,「你知道就好。」

說完便領著丫頭向賢寧堂走去,她的背影超月兌卓絕,透著一股尊貴,那是她與生俱來的高貴,也是穆青盈嫉妒至極,卻又怎樣都學不來的。

穆青盈氣得眼楮直冒火,這個穆紫鸞真是狡詐!竟然引誘自己說出不利于自己的話,此時的穆青盈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眾佣人一見此情形,也便散了,心里倒是極其佩服大小姐的,這樣不動聲色的就給了二小姐難堪,可這難堪的話還是二小姐自己說出來的,誰也怨不得大小姐半分。高,實在是高啊!

走了十幾步,浣溪再也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道,「小姐,你是沒看見二小姐的臉,活活成了醬豬肝。」

墨桐卻不似浣溪一般只看表面,她微微鎖眉道,「二小姐以前見到大小姐是何等恭敬,如何敢像今天一樣和大小姐說話?」

穆紫鸞沒有說話,心里卻是明白的,三個月前,她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二少爺失足落水,雖救了上來,卻一直沉睡不醒。這樣一來,穆家就只剩下大少爺一個健康男丁了,雖然大少爺是庶出,可若二少爺一直不醒,這將來,穆家所有財產生意都要交給大少爺了。大少爺與穆青盈乃是同母所生,故而穆青盈現在得意的過了頭,越發不把穆紫鸞放在眼中了。

穆紫鸞不想與她撕破臉,親弟落水的事,已經急病了母親和祖母,這時她不願再多生枝節惹她們煩心了,何況,她從來不屑于和穆青盈爭辯,她是穆府千尊萬貴的嫡長女,與庶妹吵架,只會自掉身價。尊貴是天生的,不是爭來的。

當然,她也不是軟柿子,今日對她如此,不過是小懲大誡,顧念著姐妹親緣,希望她可以有所收斂。同時也是要讓下人們明白,這穆府中,永遠是她大小姐比二小姐有身價,這地位不會因為二少爺的意外而動搖分毫!若穆青盈還是如今日般咄咄逼人,她定會讓穆青盈好看!

賢寧堂內大夫人與自家三妹李氏正坐在暖炕上品茶聊天,門簾一掀,卻見穆紫鸞已經進來了。

穆紫鸞由侍女卸去大氅,輕盈走上前來欠身道︰「見過母親,姨母。」

李氏許久不見穆紫鸞,不由得細細打量,只見她身穿一襲粉藍色厚鍛秀蘭桂齊芳的棉錦袍,下面露著淺紫色繡花百褶裙,外頭搭著鵝黃色撒花銀鼠窄襖,領子和袖口的風毛出得細細的,漆黑的半月發髻上垂落幾絲水晶流蘇,越發襯得她膚若凝脂,明眸清幽,簡直比自己剛剛入選秀女的女兒還要美上許多倍,尤其是她周身散發出來的超月兌,直讓人不忍側目。

李氏心里高興,手伸向穆紫鸞道,「鸞兒,過來給姨母好好看看。」

穆紫鸞應了聲,便走上前來,拉住姨母的手,坐在她身邊,任她摟在懷里。

李氏笑意盈盈道,「我的兒,不過一年不見,你又高了許多,人出落的越發標志了。」轉頭又看向大夫人,「姐姐,當年人人都說你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今看來,鸞兒這丫頭,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穆紫鸞清淺一笑,面上緋紅,道,「姨母錯夸了,馨兒妹妹才是貌美如花。」

大夫人拿起茶盞品了一口,徐徐道,「鸞兒,你馨兒表妹這次選秀入選,是大喜的事,你還不快恭喜姨母。」

誰知穆紫鸞眼瞳一轉,臉上笑意卻消散了,蔫蔫道,「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想見一面都難了,姨母一定很擔心很舍不得沁兒表妹的,又怎麼會是喜呢?」

大夫人一愣,面上露出責怪的神情,倒是李氏苦笑一聲,握緊穆紫鸞的手道,「我的兒!也只有你能如此體諒我的心情,馨兒從小嬌生慣養,一朝入宮門,我真是心疼難受啊!」說著眼眶便紅了,只拿著絲絹默默擦淚,低頭不語。

大夫人撫了撫李氏的肩膀,安慰道,「馨兒入宮,這是光宗耀祖的事,何況即便不入宮,一朝嫁做人婦,想日日相見也不容易。」

穆紫鸞自知自己惹姨母傷心了,捧起茶盞遞與李氏道,「姨母喝口茶潤潤吧,」復又問道,「新帝登機已有兩年,怎的現在才選秀?」

李氏喝過茶,將茶盞放在雕花木桌上,道,「你也知道,皇上這江山是自己打下來了,前朝余黨不滅,他自然不能安心選秀。兩個月前,鎮南大將軍派兵一舉端了前朝余黨的老窩,太後又急著抱皇孫,這才匆匆選秀,意為皇上延綿子嗣。」

正說著話,卻听外面亂哄哄一片,大夫人看向侍女道,「外面出了何事?」

侍女懦懦道,「夫人,是老爺的貼身隨從在外求見。」

大夫人算了算日子,老爺差不多該到家了,許是隨從先來傳話,心下一喜,忙道,「快讓進來。」

誰知,那隨從竟渾身是血,連滾帶爬的進來了,直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夫人,不好了,老爺他……老爺他……」

穆紫鸞心里「咯 」一下,此情此景竟與早上的夢應上了!她匆忙起身,走至大夫人面前先扶住她,又看向隨從凝重道,「你慢些說,別嚇著夫人!」

隨從跪在地上,不停抽泣,似是受到了嚴重驚嚇,半響才緩過氣來道,「夫人,老爺他去了!」

------題外話------

葬禮上面有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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