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陸豐挽救了自己的生命,那老者本來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血色。道︰「多謝壯士相救,不過老身還請壯士放過我家香兒。她雖為妖道,但卻心地善良。」
陸豐怔了一下,這老者不但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反而還請求自己放過香兒。看來,這老者就算是老百姓,也不可能是普通的老百姓了。因為在天安城里呆過的那段時間,陸豐清楚地認識到,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修真者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了。先不說那看見修真者就立正的規矩,就是那些城中百姓有問必答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
但眼前這位老者卻不然,不然沒有對自己立正,而且還所問非所答。這只能證明什麼,證明這老者根本就不怕修真者。
劉殷也好生生氣,當然她生得不是別人,正是陸豐。要是剛才那麼一劍把老頭給了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現在可好了,這老頭得寸進尺,還始向陸豐求起請來了。看這心軟的家伙怎麼辦!于是,劉殷沒好氣地站在一旁,也不插話。
「老人家,我不是听錯了吧。難道,你加入了妖族?」陸豐也沒有什麼談判的經驗,本著自己的性格,僅是試探地問了一句。
哪知,那老者回道︰「不是我加入了妖族,是香兒加入到了我們人類的陣營之中!」
「什麼!」老者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深深地震撼了陸豐與劉殷的心。
有妖族加入人類的陣營?這是陸豐與劉殷根本就沒有想過的問題。是啊,人類能出叛徒,那妖族何嘗不能呢。只是,陸豐與劉殷還是不那麼敢相信罷了。
那老者見劉殷與陸豐的敵意稍減,臉色也緩和了下來。嘆了一口氣又道︰「兩位修真大仙,你們不要奇怪。這香兒啊,是我一年前認的干女兒。自打她進入了我們張家,香兒可是從來沒做過一件壞事。哪怕妖軍入侵,她也沒有跟他們溝通過一次。」
見這張老漢一板一眼地說道,表情嚴肅而又認真。無論陸豐與劉殷怎麼看,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來。難道,這張老漢講得都是真得麼。雖然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但出身魔教又生性好疑的劉殷,與凡事小心謹慎的陸豐,怎能如此輕易相信!
「張老伯,那我問你。你見到我們,為何不像其他百姓那樣對我們正立行禮?」陸豐再次問道。
「正立?行禮?」這下可把張老漢給問蒙了,這兩個詞兒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的。
這時,香兒無奈地解釋道︰「我知道這兩個詞的意思,你是說修真聯軍對百姓的要求吧?」
見陸豐與劉殷同時都點了點頭後,香兒又道︰「我與父親深居的山林之中,從不入城,父親他哪里會知道這些規矩。倒是香兒,無意之中才听說有這麼一回事兒!」
陸豐恍然大悟,說得也是。這張老漢帶著一個妖族女兒,怎麼可能會住在城里。要不然,早就會活捉回去了。
可是這件事情不了解還好,一旦了解了,陸豐還真有些難下手了。你說,這張老漢父女倆生活的好好的,自己豈能因為香兒是個妖族,就把人家捉了呢。那樣一來,與欺凌百姓又有何異?
但是劉殷卻不這樣認為。見陸豐有些心軟,有意放過他們,連忙道︰「你這些話說得可真動人,但我們如何能相信你?」
張老漢和還綁著雙手的香兒一听,頓時都怔了一下。是啊,人家憑什麼相信自己呢?
張老漢一咬牙,好像下了多大的決心似的。道︰「這樣吧壯士,你跟我來,到我們村兒里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村兒里?陸豐驚訝地看著張老漢,難道這老大爺不是自己住?
看出陸豐的疑惑,張老漢又道︰「放心,我們材兒都是老實人。一共就八戶人家,老頭子我無兒無女,要不是香兒的出現,我怕是一年前就……」
話沒說完,張老漢先嘆了一聲,又接著道︰「所以我們村兒的人,都非常認可香兒。就算我一人說謊,難道那麼多家戶也都說謊麼?」
陸豐眼中閃爍一絲猶豫,到底去還是不去。要是對方真是在騙自己,那麼去了無疑就是中了對方的圈套。但是不去,怕也無法證明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
「不去!」劉殷看著陸豐,就這兩個字,什麼也沒說。
「為何?」陸豐有些不明,不僅是他,就連一直沒說話的香兒也與陸豐一空同聲問了出口。
也許在陸豐的心里,一人能說謊,但一群人不見得就能說謊。可是在劉殷心里卻不這樣認為,別忘了,一年前她可是隨著天魔教主,帶著整個天魔神教分舵的人一起忽悠陸豐來著。誰說一群人不能說謊,那得看這群人是否提前做足了準備。所以,在劉殷看來,老者的話只能信一半。
「萬一是圈套怎麼辦?」劉殷略有敵意地看著香兒與張老漢。
「這……」張老漢真是無語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難道,還當真讓他們把香兒帶走。不行,老骨頭可以不要,但自己就這麼一個干女兒,雖然她是妖族,但這一年來對自己是盡心盡孝,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帶走。
「要這樣吧!」就在雙方堅持不下的時候,香兒說道,「你們這不已經把我綁了嘛,何不一直把我綁著。如果那里有什麼危機,你們可以第一時間把我格殺。所以,我以性命擔保,我與父親絕無害二位之心。」
張老漢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了。劉殷直勾勾地看了一小會香兒,見其目光堅定,毫無閃爍,應該不像是有陷阱的樣子。再說了,雖然不見香兒的實力如何,但劉殷還是有自信能出現狀況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把綁住雙手的香兒格殺。再說,陸豐不是還有九星望月步嘛,那可是非常上等的輕功,除了上古妖王和那神秘黑影外,又有幾人能追得上陸豐?到時遇到了危險,只要陸豐抱著自己,什麼陣營逃不出去。至于會不會遇上上古妖王卜昱,劉殷本來以為有這可能,但很快就否定了。畢竟人家妖王怎麼會苦心設下陷阱來害兩個非聯軍的修真者,人家可是有身份的妖。
「好,這個注意不錯!」不等陸豐說話,劉殷先搶先說道。
陸豐苦笑,這劉殷啊,總是比自己先一步做決定。其實陸豐本想把香兒松綁,然後再一同去張老漢所說的村兒里。畢竟,如果張老漢所說都是真的話,一來綁著香兒也不是很禮貌,二來要是讓其他村民看到了,恐怕還會有些閑話。
但劉殷的脾氣,陸豐還是知道一些。本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原則,陸豐還是同劉殷一樣,接受了這個建議。
視下,陸豐便帶著香兒一同向西面走去。
看得出來,那張老漢實是關心他女兒香兒。這一路上,對香兒是百般呵護。一會給香兒擦汗,一會扶著香兒。生怕香兒被綁了雙手,走路失去平衡。這愛女之心,是不是也太那個了……,貌似,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對我這樣過。陸豐看著這對父女,不時卻想起了遠方的家人。是啊,父親直到戰死,也沒有對自己這般愛護。直到現在,陸豐都有些開始懷疑,自己真得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麼?再想起程家村一事,自己被母親所陷害,陸豐更加開始懷疑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