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V 202 倒霉(3)

作者 ︰ 明夏輕歌

章節名︰v202倒霉(3)

魏楹被晾了許久,才被叫了進去。%&*";他拜伏在龍案前,以頭叩地,「臣已家不成家,請皇上開恩!」

皇帝冷冷看他一眼,「開恩?難道你還要求朕去給你那氣到太後的媳婦兒講情不成?」他沒有做什麼,已經是念在魏楹媳婦兒曾經救過嵐王,曾經在揚州地動時立下大功了。當然,還有新近得了龍胎的玉貴人的勸說。

「臣知道,臣妻口無遮攔,氣壞了太後。只請皇上念在她已得了教訓,家中兒女更是因為見不到親娘日夜啼哭不止。臣家沒有主持中饋之人,平日不覺得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都冒了出來。臣從前回家,都是回去休息的。現在卻要應付兒女的哭鬧,解決下人的爭執。最要緊的,臣妻越來越沒有生命活力。再這樣下去,臣的家真的是要支離破碎了。」

皇帝點頭,「一個家里沒有主持中饋的女人的確是不行。這也是因為你之前不肯納妾或是娶平妻的緣故。朕的後宮,皇後去了十幾年了,不是也沒有亂過麼。」

魏楹一窒,怎麼說到這個上頭來了。以妾代棄本來就不合規矩好不好。如果有皇後,有嫡皇子,如今也不是現在兩虎相爭的態勢了吧。官宦之家都忌諱的事,生怕兒孫爭奪家產,結果在皇家堂而皇之的行之。魏楹用手指摳著膝下的青石板,不停的月復誹。可是,他沒沈寄那麼傻大膽,這種人人皆知的事,他自然不會當著皇帝說出來。甚至,都不會像剛入仕的時候一樣,讓皇帝從他的臉上看出來。

魏楹揣測,芙葉這回鬧這麼一出,沈寄被拘在宮里抄了一個月的經書,那些耳目靈通的人怕是已經猜到她是觸怒了皇帝,進而進行打听。安王那里,也許前因後果已經揣測的七七八八,那麼沈寄說擔憂的那種情形反而不會發生。所以,她這樣做也許是誤打誤撞破了皇帝想試一試安王的局。安王也許不會再利用皇帝這個老生兒的身世做文章。

畢竟,妃嬪侍寢都是有記錄的,而且玉貴人進進出出都有那麼多人跟著。她還一直處在貴妃的眼皮子底下。當然,如果真有確鑿證據證明那不是龍種,代掌後宮並且是一宮主位直接管著玉貴人的貴妃自然有責任。而且,除了董氏也算是斷貴妃一條有力的臂膀。算了,這個不關他的事。皇帝和太後雖然想試安王,可是畢竟是骨肉至親,還是不想把事做絕。所以,也許小寄從中間岔了這麼一下,他們也不覺得絕對是壞事。不然,真要是壞了他們的事,她哪里只是抄抄經書這麼簡單。

不過,讓芙葉去做泄露消息的冤大頭,這對皇家母子也是真疼她了。

皇帝看向魏楹的頭頂,「你似乎有些不服?」

不服?可不能說是因為沈寄被拘抄經不服。魏楹小心的開口,「臣不敢,芙葉公主畢竟是皇家公主,而且為人單純。只是,臣妻也只是因為擔心這個表姐過于單純,所以才犯了口舌,妄議皇家之事。」

皇帝也沒有被魏楹帶著走,他笑道︰「你也說你媳婦是犯了口舌,朕記得播弄是非挑撥親屬,這正正是七出之一吧,更別說她還悍妒了。甚至為此得罪了皇家,如此你也不舍她?」

魏楹抿抿嘴,「臣妻無心挑撥是非的。聖人有雲,無心為過,雖過不罰。而且三不去她佔了前窮後富貴和有所取無所歸兩條,再者,她雖然沒有守過臣父母的孝,卻一起守過臣祖父的孝。臣許過不納妾不娶平妻,她也給臣生了兒子,臣不能做無信之人。」

「你倒是情深意重,抬起頭來說話吧。」

「是。」

皇帝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喝了一口茶才道︰「不罰芙葉,一則,她是記吃不記打的,太後不知花費了多少心力她還是如今這個…模樣。i^」皇帝把傻大姐三字咽了回去,畢竟是親佷女,而且兄弟又是為國守邊陣亡的。還有小時候給他擋過刺客的刀子。所以,芙葉這輩子是注定會安富尊榮的。

「二則,罰你媳婦兒,她受的煎熬和教訓更多。」

魏楹心頭不服,那你們就那我媳婦兒做筏子啊!臉上眼中卻是半點不露,只又求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妻也曾有微末之功,如今已經受到教訓,臣的兒女還小,內宅更是離不得她。向太後說說好話吧。」

皇帝冷哼一聲,「太後是朕的親娘,這麼多年,誰敢讓她有半點不順心?」繼而想到,沈寄不過是私下里勸芙葉,不過是芙葉把什麼兄弟相爭的忌諱話說到了太後那里去。

「听說你兒子抓周的時候你媳婦兒是回去主持了的,你兒子還抓了個印章,說是要子承父業,二十年後父子兩探花的。辦得很是熱鬧隆重嘛。」

魏楹一驚,皇帝的諜報機構他是早知厲害的,現在看來,自己那里的風吹草動他也是在關注著的。這是在警告自己,不準介入皇子之爭去?

「是,多承太後娘娘體恤,小兒的周歲生辰辦得還算過得去。至于那些討口彩的話,都是客人們的好意。臣,自然也是期望兒子能成器的。」

「你知道是太後體恤就好,太後也的確只是要讓她受到教訓。既然你如此說了,等玉貴人平安出了三個月,朕會找機會跟太後提一下。你回去安心當差,如果你家內宅沒人管……」

魏楹趕緊道︰「臣讓臣弟一家暫時住了進來,臣的弟妹管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

「急什麼,朕才懶得一而再的給你塞女人呢。」別的人,塞個美人可以籠絡。魏楹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這一條跟個倔驢似的。不過,就像皇帝對芙葉放心一樣,魏楹這種不合時宜的倔,其實也可以用重情義來解釋。既然重夫妻之義,自然不會看輕君臣大道。太懂得趨利避害的臣子,也不值得信任。

「臣謝皇上隆恩。」

「滾吧,以後不要再為這種私事來打擾朕。」

「是,臣一定好好管束臣妻。」

當晚沈寄回來,直接坐著轎子進了二門。進宮時可沒這待遇,以她的身份,差不多一進宮門就得下轎步行了。那會兒天還只是麻麻亮,老老實實跟著宮女往里走,每次都得給好處費。而這會兒回來天已黑盡了,魏楹看到她形銷骨立走路都打漂的樣子實在心疼的不行。一個月都焦慮難安,吃不好睡不香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魏楹迎了上去把人半抱半扶的弄回正屋,小聲道︰「孩子們都睡了,你趕緊坐下歇歇。季白,端碗湯來。放心,方媽媽煲的素湯,很補。」之前小芝麻還鬧過晚上要等著看一眼沈寄才肯睡。小包子便也跟著,她便只要睡下了。如今,小包子一個月就見了沈寄一回,記憶都有些混亂了,那天抱著乳母喊娘。

沈寄話都不想說,喝了半碗湯略坐坐就準備洗洗睡覺。這日子要這麼過下去,這個家遲早散伙。,這招太狠了!

「小寄」魏楹把手搭在她肩上,沈寄回過頭來,用眼神詢問‘有事?’

「我今天去御書房求了皇上,他答應等玉貴人出了三個月向太後求情。」

沈寄眼楮頓時一亮,皇帝這麼說,也就是說她的刑期還有半個月的樣子就結束了。端午診出來的喜脈,至少有四十天了。今天是六月六,那麼到六月下旬就一準出了三個月了。皇帝說的是求情,可太後能不給皇帝兒子這個面子。而且現在沈寄也琢磨出點味道來了,她絕不會是無期徒刑。太後就是要磨折她,讓她受到教訓。所以,後來怎麼都寫不好經文,她也不強求了。

要是她此時還能心平氣和的抄寫經文,那不是根本沒把太後的懲罰掛懷麼。說不定,越是那樣,老太太越不會放人呢。

「要是、要是……」沈寄沒敢把玉貴人不能平安出三個月的話說出口。這一次口舌惹禍,雖然她是被芙葉連累,但還是長了記性了。她可不信真的沒有走漏風聲,怎麼都會有蛛絲馬跡的。

魏楹皺眉,「這一胎是男是女都沒什麼影響,所以還是你說做那個文章比較可能。」

沈寄眼眶一紅,說實在的,她還從來沒遭過這麼大的罪呢。雖然沒挨打沒挨罵,每天出入皇宮,想吃吃想喝喝,偶爾還可以出去小花園走動。可是,看不到兒女,而且毫無人身自由,這真是對她最大的折磨了。

魏楹把她攬到懷里,拍拍她的後背,「很快就會過去的了。」他嚴令下人不準把小包子認錯人亂喊娘的事告訴沈寄。不然,她會更嘔的。之前他說干脆懷孕,這樣太後就不沒道理再繼續為難。畢竟她沒有在明面上上追究,而且魏楹是得力的臣子,沈寄也受過皇家兩次表彰。

可即便是行了周公之禮,她這樣的狀態和心緒又怎麼能懷得上孩子。何況,到後來,她都是倒頭就睡,一天話也說不上兩句,他們也好久沒有行過敦倫之事了。

當晚魏楹頗有些心潮起伏,低頭看著靠在他懷里,主動攬著他腰的沈寄有些出神。皇家的人是把全天下的人都當做他們的奴才的。這一點讓認為民貴君輕社稷次之的魏楹頗有些不舒服。只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庇護妻子。

至于沈寄,她更是半分奴性沒有的。來到這個時代,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必須對皇權敬畏、仰視,也把骨子里的不馴掩飾得極好。沒想到還是遇上了這樣的事。這一次真的是頗有幾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雖然事情有幾分巧合,但她在這一點上始終沒辦法本地化,想來早早晚晚也是要暴露一回的。這回便是需要吃一塹長一智了。

沈寄次日到了宮中,就去給菩薩上香,求保佑玉貴人平安無事。上完香不由苦笑,她現在搞封建迷信倒是很本土化了。因著昨日魏楹說的消息,中午的時候便多吃了半碗飯,整整吃了一碗。要知道作為吃貨,在這之前沈寄從來吃飯沒有少于過兩碗。(在華安時沒飯吃時例外)

太後得知這個消息,一哂道︰「罷了,把她叫來。」

沈寄得到太後傳喚的消息,趕緊放下筆過去。這些日子抄好的佛經都是宮女交給太後的,這一個月她也是初見太後。所以見到一下子瘦了這麼許多,太後也吃了一驚。不由想起當初沈寄第一次進宮的時候,臉上還猶帶幾分嬰兒肥的樣子來。

沈寄怯生生的看著太後手里的菩提手串,因為瘦了,眼楮就顯得特別大。太後還是那副養尊處優慈眉善目的模樣,堪比賈府老太君,她卻著實有些怕了。她眼眶里很快蓄滿了淚水,然後沿著臉頰滾落。

「你也算受到教訓了,回去吧,明日不用來了。」

沈寄一時愣住了,都忘了反應。

黃嬤嬤在一旁提醒道︰「魏夫人,謝恩啊!」這一個月,她抓住機會敲了幾次邊鼓。太後這宮中,從前就是人人都得過沈寄的好處,這一次,芙葉公主和魏大人下手都不手軟,大家多多少少都拿了好處。但是,在太後面前講情也是要講技巧的,不能講多了。得把握那個度,恰到好處才行,否則便是過猶不及。

不過,還是讓太後看到沈寄此刻的形銷骨立最有說服力。一個母親,一個月只跟兒女面對面見了一天,能不能結局這樣的拘禁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間。別說讓她天天吃素,就是每天給她御膳吃怕是也要憔悴。

「謝太後,謝謝太後。」沈寄完全沒有章法的謝道。

黃嬤嬤蹙眉,謝恩有謝恩的規矩,哪是這樣一個勁兒說謝謝的。不過看來這回魏夫人是讓嚇得不輕。

太後擺擺手說道︰「行了,起來吧。以後好生管好嘴巴,不該說的不說,該說的還是得說。」

「是是是!」

「回去吧。」

沈寄出了太後的寢宮,回頭看一眼威嚴的宮室,心頭一陣膽寒。她日後都不想進宮了。快步走出宮門,這會兒魏家的馬車已經回去了。她進宮是沒有資格帶侍女的,每日里丫鬟陪著來,又會跟著馬車回去,晚間再一同來接人。所以並沒有人等在外頭。她扯了紗巾覆在臉上,一步一步沿著宮牆壁往家的方向走。

「魏夫人,我們側妃娘娘說送您一程,請上車吧。」

沈寄看了一下,在馬車上探頭出來的人很眼熟,再想了下,看看馬車上的標記。對了,是賀芸的陪嫁丫鬟。

此地離宮門不遠,沈寄也沒走幾步。所以,想要雇轎子或者馬車都還有不小的距離。只是,為什麼偏偏是嵐王府的馬車?可是,又能怎麼拒絕呢?

「魏夫人,快上車吧。」那丫鬟看沈寄有點愣愣的,全不是往日的伶俐樣,不由有些納悶,于是上前扶她。

進去果然是賀芸,還帶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女圭女圭。

「臣婦見過側妃娘娘,見過郡主!」沈寄微微躬身。那女圭女圭靠在賀芸懷里歪頭打量沈寄,比小芝麻小些,又比小包子大一些。

賀芸抬手指著位置,「坐吧。今兒是跟著王妃進宮給皇祖母還有母妃請安,方才也是王妃先看到你。于是讓我停車載你一程。」畢竟,沈寄對外可是嵐王的救命恩人。那件不能告父母的事,賀芸連貼身丫鬟都沒有講。

「多謝!」

賀芸看著沈寄這幅形銷骨立的樣子,再想想一個多月前她在篝火旁翩然起舞的明艷無雙,不由一陣唏噓。兩人相顧有些無言,還彼此都有些尷尬。沈寄便低頭去看小郡主,呃,像賀芸多一些,不過還是有三分像嵐王。她為了抄經,一身素衣,身上除了一根銀簪子什麼首飾都沒有戴,便把荷包取下來,里頭還有一些金錁子金瓜子什麼的。魏楹每天都會把她的荷包填滿,讓她在宮里該打點就打點。翻了一下,里頭有兩只憨憨的小金豬,于是拿起來遞給小郡主,「沒什麼好東西,郡主不嫌棄,這個拿去玩吧。」

小郡主看看賀芸,賀芸笑道︰「載你這一趟,倒是偏了你的好東西了。」一邊朝小郡主點點頭,小姑娘便挺有範兒的向沈寄伸出手。皇家子女接臣下的進獻,也是有規矩的。沈寄便恭謹的遞了上去。一路就看到小姑娘把小金豬捏在手里看,好像還挺中意的樣子。

馬車到了門口,沈寄下車邀賀芸進去坐坐,賀芸搖頭,「王妃已經回府了,我也要回去伺候。」

門房的人一愣之後趕緊將沈寄迎進去,沈寄看到家門,總算有了真實感,加快腳步進去。在假山噴泉邊見到被乳母抱著的小包子,沈寄便沖了過去把他抱在懷里,誰知道小包子竟以很陌生的眼神看她,還使勁扭著要往乳母懷里去。

「哥兒,女乃女乃回來了,這是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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