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V 213 苦樂(4)

作者 ︰ 明夏輕歌

章節名︰v213苦樂(4)

對于林氏上門請托,沈寄真是哭笑不得。%&*";這可是病急亂投醫了。之前投向安王那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林夫人那個圈子,甚至魏楹那些同年,差不多是一邊倒啊。

「干娘,你干女婿听著好听是升了三品,可這鴻臚寺是什麼地方,可不是啥熱門的去處啊。我要是能這能耐,我還不先給他挪挪地方啊?」

這道理林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而且她怕的除了家里老爺沒官做,還怕被秋後算賬啊。

沈寄無奈,這個,她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干娘從前和清遠侯府上不是有走動麼?」那可是正經的國丈府,真正的水漲船高,你不去求怎麼倒是找上我了。

林夫人嘆口氣,怎麼會不想去,可那邊門檻現在是越來越高了。自己去了,也不過是世子夫人出來敷衍一二,滑得跟泥鰍似的。而且自家現在連官位都丟了,去走動也著實不方便。這去了能有世子夫人出來敷衍,還是以前十多年的老臉面,再多去幾回,老臉也就用光了。

所以,才想起了沈寄和魏楹。魏楹雖然說換了個冷衙門,可畢竟是三品啊。而沈寄,全天下都知道她是皇帝救命恩人。

說到救命恩人這事,沈寄的眉毛抖了兩抖,「干娘,這話咱自個家里說說就是了。當初太後和太皇太後都給了重賞,咱哪能老拿這說事啊。」

林夫人嘆氣,知道這個話不能自己老說,就像是家里的下人救了主人一樣,那是該當的,主人給了賞就是了,哪還有主人欠下人家人情一說。

沈寄把懷里亂動的小包子手腳擺好,他就一直轉著眼珠看林夫人和柳氏。

「一直盯著大舅母做什麼,去,讓大舅母抱會兒。」

柳氏也是看了胖乎乎的小包子就喜歡的不得了,方才就一直在逗,听沈寄一說,便張開雙手,「來,到大舅母這里來。」這事她是被叫來湊數的,因為沈寄憐惜她年紀輕輕被家人賣給林家結了冥婚,這些年對她多有關照,姑嫂關系還不錯。可要是說這些,她並不太懂,所以就逗著小包子和小芝麻玩了。心頭也不禁嘀咕,怎麼沈寄的兒子女兒就都養得這麼好,自家那個兒子,被婆婆嬌慣著,三天兩頭不是病了就是沒精神的。今天也是說不舒坦,所以不肯一路過來。瞧瞧人家的兒女養得多結實多活潑。

柳氏方才送了會說話的兩只鸚鵡給這姐弟倆做禮物,算是送到兩姐弟心坎上去了,于是小包子便很樂意的坐到柳氏懷里去了。小芝麻就挨著沈寄坐著,看著規規矩矩的小淑女一樣。實則她在好奇這外婆跟舅母怎麼很少見到。

魏楹和沈寄回京以後,也就是依禮往林府送了一趟土儀而已,因為林侍郎屬于安王陣營。魏楹不想站隊,就連玉太嬪的父親都沒怎麼往來,就更別說一直趨利避害的林府了。而且林府那個時候也不見得就歡迎他們去多走動啊。

「至于干爹這會兒暫時賦閑,我看還是不要為了官職多走動了。如果放得下能趁機致仕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畢竟年紀不饒人。」

林夫人道︰「現在可不單是當官不當官的問題啊。」

沈寄想了想,皇帝那人吧,要說心胸多寬大不至于,可要說他睚眥必報,那就更不至于了。而且,當初差不多半朝都是安王黨啊,他也不能全趕盡殺絕了吧。

她就隱晦的拿這話勸林夫人。i^

「可也不是半朝的人都賦閑了啊。」

「那不是沒那麼多替換的人麼,而且嵐王府舊人不多是佔據的要職,干爹是擋了人的道。」沈寄心頭嘀咕,新帝急著明春開恩科,就是要招攬自己的人吧。像魏楹,先帝對他有知遇之恩,那就是死心塌地遵循先帝旨意辦事啊。

「要是能平平順順的正式辭了官倒也能接受。」林夫人還是看著沈寄,沈寄心道,你看我干嘛啊,我是真的沒法子啊。卻也只能含糊附和了幾句。她留林夫人婆媳吃了午飯,兩人惦記著家里的諄哥,吃過飯就回去了。

沈寄看著林夫人送來的重禮,她怎麼都推不掉,想著等到以後回一份差不多的禮得了。卻不料,三日後,她干爹居然真的恢復了三品的官位,雖然也是從實權衙門到了冷衙門,可這是曾經與安王走得近的人里的獨一份啊。

眾人自然是要打听走了誰的路子,這一打听不得了,走了魏楹媳婦的門路。誰讓那是人家的干女兒呢,人還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哪。又是芙葉公主的表妹,前些日子還在太皇太後跟前走動的。于是,那些惶恐的同年都都來找魏楹了,就連座師,不好自己出聲,也叫了人帶話。魏楹氣得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叫什麼事兒啊!皇帝是想干什麼?

見他不應承,便有同年說他這人不地道,還說他在蜀中的時候,多虧他們在京里幫他奔走,丁憂回來也是他們幫襯著打點,這才能去揚州那樣繁華富庶的地方雲雲。

听得魏楹冷笑一聲,「合著我今天的三品都是諸君幫忙得來的,那諸君為何還在如今的位置上呆著?」他要得內傷了。既然座師拉不下臉來說,他就當這些話是同年們說的,直接給噴了回去。他能有今天,是他自己打拼出來,就是先帝,那也不過是養魚政策,一養一大片。全靠他自己爭氣才有今日。要說謝,先帝是該謝,再有就是一直禍福與共的沈寄了。其他人,不過是趨利避害各有所圖。

魏楹心頭憋著氣回家來了,進了內宅就沉下了臉。小芝麻和小包子迎出來,看到都嚇了一跳。

小包子咬咬手指,「姐姐,爹咋了?」

「不知道,不要咬手指。」

魏楹一路疾走,直到走到正房前才注意到兒女都一臉驚疑的看著自己,深吸口氣,放緩了臉色,「你們今天的功課做完了?」沈寄如今每天都給姐弟倆安排些小功課做。數數啦,背一段文章啦什麼的。

小芝麻墩身給魏楹行禮,「回爹爹的話,做完了。」

小包子見狀也跟著合手作揖,「爹地」一邊望著魏楹的袖袋,看是不是又能得點好東西。

魏楹看小芝麻這麼中規中矩的,跟往常直接就跑過來抱住自己的腿迥異,反應過來,是被自己剛才那難看的臉色嚇到了。再看小兒子還盯著自己的袖袋看,便走過去一手牽了一個,「沒事兒,爹爹遇到點煩心的事,嚇到你們了?」

小芝麻小聲道︰「爹跟娘都怪怪的。」

魏楹嘆口氣,這閨女也太敏銳了點,他更沈寄已經是極力的在粉飾太平了。誰知還是被個不足四周歲的小姑娘感覺到怪怪的了。不過,也是不能一點痕跡不露啊。不留神多嘆幾口氣,怕是小女圭女圭也能察覺。

小包子告訴從暖房回來的沈寄,爹爹的臉臭臭的。

沈寄便問道︰「怎麼了?」魏楹從小就很有城府,不是這麼喜怒形于色的人啊。出什麼大事了麼?

「你干爹恢復三品官位了。」

「怎麼會這樣?」沈寄愕然。她還以為干爹這輩子于仕途無望了呢。

說到這個魏楹的火氣就又上來了,「外頭都說是走了你的路子。」

沈寄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的路子?我有什麼路子?」

魏楹氣悶的坐下,「他這是要往咱們頭上潑髒水呢,怎麼這麼下作啊?處心積慮的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當初強行招攬我就覺得他不是個……」

沈寄趕緊的把魏楹的嘴巴給捂住了,這是氣糊涂了。一邊對瞪大眼看著他們的小芝麻和小包子不自然的笑道︰「沒事兒,你們出去玩兒吧。」

其實這事兒倒是魏楹誤會了,是林家使了大筆的銀子,關節打通到了小多子總管那里,他听說那是沈寄的干爹,就對皇帝多了一句嘴。反正不過一個閑職,本來也沒打算趕盡殺絕。而且那姓林的經過揚州的事,也沒真的參與到核心去,那種老狐狸是不會一門心思走到底的。于是御筆隨意一勾,林大人便得以官復三品。

那些找魏楹想法子的同年,他們其實也都在位置上呢,皇帝動了的不過是那些高位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把曾經親安王的人擼了下去。只是這種時候,他們當初也跟著上過萬言書舉薦安王為太子,就有些擔心。所以才找上了魏楹。而那位身居高位的座師大人,才是實實在在賦閑在家了。

而受沈寄之托到凌先生,如今的吏部凌侍郎家走動的芙葉,倒也沒有拎什麼重禮,帶著自己家里做的四色點心就過去了。她和凌先生平素還是有走動的。沈寄說凌先生是皇帝的心月復,而且對自己一向也照顧,看從前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也是知情的。所以芙葉請他屏退左右便直說了。

凌先生露出一個苦笑,「我的公主啊,承蒙您一直還喊老夫一聲凌叔叔,我就給您交個底。這件事我能勸的都勸過了啊,奈何皇上是油鹽不進。從我數年前知道這件事我就在勸了。可是利害分析了,道義講了,皇上他就是不听啊。」

芙葉苦著臉,「你的話都不听啊,小寄還讓我來請你去幫忙說說。可也不能看著他們恩愛夫妻這麼被拆散。這對皇兄也不是好事啊!我那個妹夫,凌先生你也是交往過的,那就不是能、能」能當王八的人。

凌先生也知道,魏楹是外圓內方的人,那一身的傲骨,從當初還是微末小吏時就能看出來。而且,他一直覺得魏楹是能堪大用的,先皇看人的眼光他還是信得過的。可皇帝偏偏覺得滿朝都是臣子,不差那一個。人家小夫妻生死相隨患難與共的,非想要橫插一腳。還有沈寄,那是能委曲求全的人?逼急了不定能干出什麼事呢。在凌先生看來,那兩口子就是最合襯的鍋與蓋。

「公主,徐徐圖之吧,皇上現在怕是什麼人的話都听不進去的。太後還是他親娘呢,還不是說也是白說。他這一輩子真的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就這一件事踫壁了,這就成了執念了。再往下,說不得就是心魔了。」

芙葉以手扶額,「這叫什麼事兒啊!全天下的女人任他挑,偏看上有婦之夫,而且人家還對他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凌先生怎麼可能和一個晚輩說道這些,而且這得不到的才新鮮呢,男人都有征服欲,尤其是皇帝那樣的。他咳了兩聲,「好在,如今皇上的重心還在穩定朝局上,而且他要坐這個龍椅也不是貪圖享受,要做的事兒多著呢。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有什麼事。」其實,說不定讓皇帝得到一次,他就會發現不過爾爾能放得下了。可這種話怎麼能說,魏楹和沈寄也是決計不會肯的。

日子到了臘八,沈寄便讓廚房準備了一大鍋臘八粥,把客院的八個還在埋頭攻讀的舉子一起叫上過節,還叫了魏柏一家人。魏楹最近心氣不順,除非是有人到他面前請教,否則很少過問那八個人。倒是魏柏去得比較勤,他想著大哥官職高,明面上事情雖然不多,但是皇帝不是要歷練他麼,誰知道暗地里有沒有什麼不能公開的差事。那八人也知道魏楹事忙,所以甚少來打擾。

要說的話,沈寄對他們還上心得多。衣食住行都照顧得周周到到的,還考慮到他們的口味,平日經常讓廚下做了淮揚菜送去。而且特別叮囑那個寒門士子不能有絲毫怠慢。每日的飯菜都必須熱氣騰騰的送去,不準收人家給的好處費……

今天一堆人過節,氣氛自然是很熱鬧的,沈寄彎腰給魏楹系腰帶,「一會兒你可別板著臉,這幾天就連小包子都覺得你有些喜怒無常的了。」

魏楹實在是讓憋的,心頭一股邪火無處可泄。不過,他也是進了內宅才這樣。沈寄也很擔心,魏楹現在真的是整個人都憋得慌,第一,仕途中道折翼,眼瞅著可以大展宏圖的時候,見棄于新君要永遠坐冷板凳了;第二,明知道有人覬覦自己的媳婦兒,卻只有防範什麼法子都沒有;第三,怕是守國孝守得。這麼長期下去,生理心理都憋著,怎麼受得了。

沈寄手放到他胸口,「先帝是九月中旬去的,這眼瞅著也要滿百日了。」好在這事兒要到頭了。

魏楹按住她的手,拍了兩下,「嗯,我會調節的,你不用太擔心。休沐的時候,我陪你們娘三泡溫泉去。」說到這里,魏楹笑了笑,等下次休沐的時候,可不就出了百日了。

于是一起出去,熱熱鬧鬧的過了個臘八節。魏楹也和那八個舉子說了有張有弛的道理,席間還講起了自己游學在外的一些趣事。這一打開話匣子氣氛自然就上去了。

沈寄打發人給裴先生家送了一大盆的臘八粥過去,裴師母也回贈了一盆自家的。裴先生說這一生雖然在科舉上折翼,但是一個得意門生一個兒子彌補了他的缺憾。至于裴鈺,他想外放,卻也不是想就有空缺的,如今還在候職。這一科就只有三甲進了翰林院。而且由于國喪的關系,就是家里一些很有背景的人都沒有得到實職。

不過,方才送臘八粥,魏楹讓沈寄派人帶了個口訊過去,說是有消息年前新帝要將這一批的進士都安排了。如果是先帝在位時,魏楹還有把握幫著奔走謀個好缺。可現在,只怕是弄巧成拙。不過,凌先生在吏部,如果裴鈺真的想好了要外放,也是可以想想辦法的。

這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手段,就沈寄看來,裴家日子過得有些緊。即便有裴先生的束脩,還有裴家婆媳在寶月齋的分紅。可她們入的股銀本來就少,分的自然也少。之前倒還好,寶月齋生意好,可國孝期間誰還敢在穿戴上多下功夫,店都暫時關了,分紅自然也沒了。所以,那些在候職的新科進士,除了家底特別厚的,在這京城好著大半年,怕是都有些吃不消。所以,在年前安排了,讓眾人心頭踏實,能過個好年,自然人心也就向著新帝了。還有明年的恩科,選出來的也是效忠新帝的人。加上之前的大換血,半朝都支持安王的局勢肯定是一去不返了。

終于在初雪降臨的時候盼來了魏楹的這次休沐。沈寄問過那八個舉子,結果都是想埋頭攻讀,她便囑咐洪總管把人都照顧好了。天冷,炕什麼的是早就燒好了的,飯菜每日里也是熱氣騰騰的。有幾個比來的時候還胖了一些,這讓沈寄很是滿意。既然是做好事,就不能出錢出力反而落下了埋怨。反正下人就是主子對什麼看得重,他們就一定會上心。魏楹和沈寄都看重這些舉子,洪總管往下,就沒有一個敢不出力或是跟人要好處的。

魏楹和沈寄帶上兒女上了馬車,一路明里暗里可是去了不少高手隨行保護,幾乎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

小芝麻和小包子坐在小桌子旁玩玩具,魏楹的手握著沈寄的輕捏,「好歹熬過這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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