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v250爭執(2)
沈寄抬頭看一樣魏楹穿著官袍出去,索性跟了出去,她此時雖然頭發披著,可是不影響走到外室,跟了出去柔聲道︰「夫君慢走,下雪路滑,路上讓轎夫當心點。k";妾身明日定然提早起來伺候夫君。」
魏楹轉頭看她一眼,「好,我等著。」
沈寄看著魏楹的背影,不屑的撇嘴,以為這樣耗去我的精力我就不能做想做的事了?可是,真的好困哦!
凝碧一早帶人傳膳,發現沈寄也起來了還真是奇怪了一下。真是稀罕啊!昨天這兩人爭執了幾句,自己今早到的時候,薄荷還提醒來著。
「女乃女乃,要不要再睡會兒?」
沈寄看看鐘漏,她往常還有半個時辰才會醒。可是現在再睡,被窩也冷了,也睡不了多久。
「不了,替我梳頭吧。」
梳洗好了,沈寄提早去了她的練功房練功。因為起早了,所以這一上午沈寄精神沒有平日好,三個兒女來請安吃早飯的時候,她便說是沒睡好。到了時辰,打起精神問了幾件中饋上重要的事就叫給了凝碧處理日常事務。
小饅頭如往常一般來鬧母親,乳母哄道︰「二少爺,女乃女乃沒睡好呢。」
「哦。」小饅頭有些失望的由乳母抱出去,在旁邊廂房由丫鬟們哄著玩。
沈寄捏捏自己的鼻子,早起了一個時辰,就連親自哄小兒子玩都沒有精神了。看來她過去的日子的確是被寬待,過的很舒服的。魏楹是要逼她認輸吧?她偏不。別家的當家主母能做到的,她也能。別人當家主母做不到的,她也會像從前一樣做到。開店子只是操點心,具體的事都有人去做。日後形成了一種模式,要她操的心也很少,也不會佔去她多少精力的。
他就是不想听人說他媳婦是做生意的好生,明褒暗貶。
小芝麻和小包子一個時辰的課下了,沈寄過去看他們默書寫功課。
小芝麻已經寫好了,在指點弟弟,見沈寄過來,便拉著她到一邊坐,小聲問道︰「娘,你昨天跟爹吵架了?」
「爭執了幾句,兩個人理念不合。」
小芝麻點頭,「娘說過,沒有哪兩個人想法會完全一樣,要靠溝通。那你們,溝通好了?」
「沒有,還是各執己見。」
小芝麻疑惑,「那娘怎麼今天早起送爹?」她還以為是她娘服軟了呢。要知道,她娘服軟的時候少,她爹比較多。
「這是為人妻的義務。一家之主在外頭打拼,為我們這些婦孺遮風擋雨,這是應該的。」魏楹天天早起,她也該能做到才是。
外頭傳來小饅頭乳母的聲音,「哥兒,咱不去吵大小姐大少爺寫功課。」
「不吵,去!」
三個孩子都是沈寄自己帶的,所以小時候都很黏她。八成是小饅頭又去找自己,听說自己倒哥哥姐姐這邊來了,便朝著也要來。
沈寄問小芝麻,「你功課寫好了?」
「嗯。」
「那幫我哄哄小饅頭。」
「好。」
小饅頭坐在小芝麻身邊,不時伸手扯扯她的小辮子,小芝麻道︰「再扯日後也給你梳女孩兒的辮子,給你穿裙子。k";小親王來了,肯定見一次笑一次。」
小饅頭忙道「不要。」一邊看向旁邊坐在鋪著白狐皮毛大椅子上是沈寄,母親好像睡著了,沒人給他主持公道。如果惹急了大姐姐,她真的干得出來,只得縮回了手。
沈寄其實听到了,心道怪不得魏楹總說小芝麻想她,還真是有幾分她的風格。不過啊,這世上要再找一個能不納妾不要通房不上青樓的男子太難了。小芝麻如果事事隨她,也不盡是好事呢。她以後別生女兒了,找女婿難啊!
魏楹夠不錯了,她是不是真的該服從他,就做個相夫教子的女人?這個世道,女人不都是如此麼。
可是,他現在不錯,能保證十年後他依然不錯麼?十年後她就不是如今容貌正盛的的模樣了。而他必定更加的位高權重,就算是看上了比小芝麻還小的女子也是能弄到手的吧。在這里,三妻四妾可是合法合理的。
「小芝麻,你以後想有個什麼樣的夫婿?」
「哎呀,娘怎麼跟人家說這些?」小芝麻有點羞,小饅頭見她臉紅紅的,便起哄道︰「夫婿、夫婿」
「你閉嘴,娘跟姐姐說話,你只許听著,不準出聲,更不許胡亂學舌講給別人听。不然,就自個兒玩去。」沈寄頓了一下又道︰「其實,找個本事不要太大,野心不要太大的日子更好過些。」
「啊?」小芝麻一臉的懵懂,小饅頭更是完全听不懂。
沈寄想來想去,也是拿不定主意。是該順從自己的心意,還是該違心的依附魏楹?
小芝麻疑惑的問道︰「娘,你過得不好麼?阮明惜的母親好羨慕你的。」阮明惜也羨慕自己沒有姨娘,沒有異母的弟妹。
「應該算很好吧。」沈寄眼底也浮現出迷茫。她掩口打了個哈欠。
下午沈寄到底是睡了一個時辰補足早上欠下的。還是凝碧硬把她叫起來的,說睡多了晚上會走了困。沈寄想到要是走了困,明日就不能早起了。這才咬牙爬了起來。說起來,她福氣已經夠好了。沒有婆婆在堂需要晨昏定省,吃飯都得站著布菜,平時還得再跟前站著立規矩。就是別的當家主母,下午也不一定就能有這一個時辰的午覺睡。
小饅頭也睡在沈寄旁邊,這會兒正在揉眼眶。他是半道來的,倒沒有睡這麼久。
沈寄看看鐘漏,小芝麻和小包子下午的課也結束了。他們還小,就是上午上一個時辰文化課。下午小芝麻半個時辰女工,她如今穿衣服都是自己搭配了。另有半個時辰強身健體(這個是她自己爭取的),小包子就是一個時辰強身健體的課程。小包子鍛煉了小半年,如今小饅頭都知道他臉小了。
沈寄接過乳母手里的小衣服幫小饅頭穿上。他就負責衣來伸手,沈寄看著他就想起了一大清早也是這副德行的魏楹。沈寄不由失笑,雖然她還在猶豫是要順從自己的心還是魏楹,可她的心實際已經有了答案。她不想就這麼順從著過一輩子。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著明日要提早起來。她如果肯服一聲軟,魏楹明早一定會讓她睡囫圇覺的。
晚上魏楹回來得挺晚,沈寄都打發三個孩子去睡覺了他才回來。沈寄見他進去換衣服便跟了進去,先替他松了腰帶,然後月兌下官袍,換上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待他坐下,又站到身後替他捏肩膀。
魏楹側頭看她一眼,「真打算要把我伺候舒服咯?」
「說起來的確十幾年也沒好好伺候過爺幾回,妾身心底也頗為過意不去。」
魏楹扯了扯嘴角,「好好說話!」
「你不是要調|教我做賢妻良母的麼?」
魏楹笑了笑,「小寄,咱們就像平時那麼過吧,只要你不折騰,怎麼都成。」今早他折騰了沈寄一番,听說她上午精神不大好,下午硬是補了一個時辰的瞌睡,想著只要她肯稍微露出軟化的跡象,這一頁自己便翻過去了。
沈寄看他一眼,是我折騰麼?你四更就出門了,常常要到睡覺的點兒才回來。我不過是利用空閑時間想做生意,省得成天就悶在家。手頭銀錢松動些,也好一步一步實現當初的想法。要讓人提起自己,首先想到的不是命好嫁了個好男人,從一個丫頭一躍成為誥命夫人,是足以匹配你的存在。
當然,一開始沈寄只是忌諱別人的言談,想讓自己能在世俗眼光下配得上魏楹。她思來想去,想到了做慈善這條路。也得到了好處,甚至得到了想換的特旨褒獎。再後來,是看到自己幫助過的人真正得到了好處。而且她這個‘活菩薩’的名聲也給魏楹帶來了極大的好處,在他做京兆尹期間讓下層百姓更樂意接受他。這些讓她心底有了成就感。這是一件于人于己都有利的好事。所以,她現在做得很投入很開心。目的早已超出了初衷。
還有做生意,這十二年,看著寶月齋和窅然樓一步一步的做大,有了口碑。沈寄心頭也是很滿足的。她想要的已經不是一開始的銀子,她只是覺得這麼坐下去大有可為,所以不想白白放過機會。而且她自信只要用人得法,並不會耗去自己太多精力。不會耽誤她做一個賢妻良母。手頭的銀子越多,她能幫到的人不也越多麼。魏楹為什麼這麼反感呢?
沈寄笑笑,手下加重力道,「案牘勞形,你隔半個時辰就起來走動走動。不要一直坐著,你看你的肩膀這都硬成什麼樣了。」
晚上睡覺,沈寄把自己的被子鋪在了外側。魏楹看了一眼,「你做什麼?」當初可是她抱著被子搶佔的里側。
「我晚上喝了水,回頭多半要起夜。你晚上也沒得多少時間睡,沒得擾了你,還是我睡外頭吧。」
「隨你。」這是不肯服軟了,怎麼這回這麼執拗啊?
晚上魏楹又模了過來,沈寄按住他的手,「國孝還沒有過呢。」
「如今不管是家里還是朝上,也沒人再死命盯著咱家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沈寄也不是不想的,于是不再推拒。反正只要沒人死命盯著,回頭把戰場打掃了就是。還有,明日要記得服一顆藥丸。
事後魏楹擰了毛巾給已經潰不成軍的沈寄擦拭了,然後和她換回了原本的位置。哼,我不信這樣你明早四更前還起得來。
結果第二天四更還差一刻鐘的時候,便有苜蓿在外頭叫沈寄起床了。魏楹先醒,心道原來早有準備。
「別叫了,喊魂呢?」
苜蓿一听男主人的聲音,趕緊閉嘴。心道女乃女乃不是說她昨晚會睡外側麼。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的去給魏楹準備洗漱的熱水去。
魏楹側頭看一眼沈寄,之前憋了許久,昨晚頗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勢。要不是苜蓿在外頭叫,險些自己都要睡遲了。往常值夜丫頭都是四更不見他起才會來叫人的。
沈寄這一天一直睡到了小芝麻三姐弟來問安。
「攔、攔住他們」沈寄慌忙對挽翠說道。她的戰場還沒有打掃呢。挽翠是成親多年的人,一進來聞到氣味便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所以今日收拾床鋪她都打算親力親為,不假手旁人。就是洗衣房的人,也要去叮囑一番。所以,看沈寄慌忙穿衣,便趕緊出去勸阻小芝麻姐弟幾個進去。
小包子笑嘻嘻探頭去看,果然將母親在穿衣服,「娘,你睡過頭了?」
「是又怎麼樣?」
「下次我睡過了,你可不能再罵我。」
沈寄把洗臉的毛巾丟進銅盆里,「你沒機會睡過頭的。」至于她會睡到這個時辰,肯定是魏楹不準人叫她鬧的。還有,昨晚鬧了她半宿,她起不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個家伙,果然不愧芝麻包子之名呢。就這一手,就讓她這個偽‘賢妻’露餡了。至于小包子,他是沒機會睡懶覺了。可憐的娃!他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呢。
出去坐下,沈寄問小包子,「我幾時因為你睡過頭罵過你?」
小包子認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
早點陸續上來,沈寄問乳母要了小銀勺遞給小饅頭,「今天開始你就自己吃吧,你看哥哥姐姐都是自己吃的。等下次小親王來,你自己吃,就可以笑話他了。」
小饅頭一听有道理,果然乖乖的接了過去,自己揮舞著銀勺把蛋羹往嘴里送,自己一半都送到臉蛋鼻子下巴還有衣服上去了。小芝麻和小包子便笑他。
「你們兩個剛開始吃飯的時候一樣的。來,小饅頭,娘教你。」
沈寄手把手教會小饅頭如何用勺子,一勺幾分滿,隔多久再舀下一勺,然後再看著他吃,就比之前好多了。末了小芝麻小包子依然是飯後坐一會兒去上學。小饅頭則由乳母帶下去換衣服洗臉。
上午處理了家里的事,並一些人情往來的送禮。下午沈寄原本是計劃去窅然樓和寶月齋的,結果因為早上睡過了頭覺得晚上魏楹要是再拿來說事,她未免有幾分理虧,于是便沒有去。還是得和魏楹溝通好才行啊。不然,日後老為這件事吵吵也不值得。
下午沈寄就沒出去,當晚魏楹倒是回來吃飯了,眼見小兒子套了件圍兜在衣服外頭自己揮舞銀勺吃飯,不由道︰「喲,小三兒也能自己吃飯了?」
小饅頭便把埋在碗里的臉抬起來,沖著魏楹笑,臉上沾了幾粒粥看著很是討喜。
沈寄替他擦掉,「頭不埋進碗里,用勺子送到嘴邊,怎麼又忘了。」
「嗯。」
等魏楹知道小兒子自己學著用銀勺吃飯的動力竟是為了笑話三歲了還讓人喂的小親王不由啞然失笑。
不過,等過兩天接了小親王來,他看到小饅頭都自己吃飯了也要求自己吃。沈寄立即為他趕至了一件穿著吃飯的圍兜。他動作一開始也有些笨拙,不過漸漸就好了。比小饅頭強多了,畢竟是大了兩歲。沈寄便按照嚴格的禮儀要求來規範他。
沈寄依然要求睡外頭,這天終于在四更前醒了過來,她掙扎著起身穿衣洗漱。魏楹听到動靜起來,站到她身後︰「你這又是何必?我本意又不是逼著你非得如此。」
「我盡好了本分,你總找不到說嘴的地方。」
魏楹看著她半晌,隨即拂袖而去,沒有在內宅吃早飯,而是去了外院。
當晚回來,沈寄和四個孩子都在正房外室,正在講故事。如今她講的不再是後世的童話,而是史書上的小故事。小芝麻和小包子听得很感興趣,小親王也能听懂些,小饅頭听不懂卻也從眾,難得的不吵不鬧,獨霸了沈寄的懷抱听著她輕柔軟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再瞅瞅哥哥姐姐和小親王的表情,時間也就過了。
今天下午沈寄去了寶月齋,她當初曾經畫過不少首飾的設計圖,算是拋磚引玉,給這個時代的能工巧匠推開了一扇連接後世的窗戶,然後就功成身退了。如今寶月齋的設計師都能推陳出新,有幾位還創造出了屬于自己的風格。這成為寶月齋生意的有力保障。因為設計出的首飾賣出每一件都可以有三分的提成相當可觀,所以寶月齋的創新之風一直是經久不衰。今天沈寄就在那里和他們討論了一下午,定下了重新開業和新店開張要推出的一系列的新樣式。小饅頭則由人帶著在旁邊也玩得不亦樂乎。至于小芝麻和小包子就自己找樂子了。
晚上睡覺,沈寄听到魏楹在她背後說道︰「一意孤行,冥頑不靈!」
「一輩子總要有一個堅持,我也不能真的就沒了自己**的想法。」
此後便是開了例子,沈寄每每一早起身,服侍魏楹出門並且做好一應賢妻良母該做的事,然後便隨心所欲的去窅然樓和寶月齋。魏楹回到家的臉色因此越來越不好看。時日一長,連小親王都看出端倪,疑惑的問小芝麻他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