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1-30
花燈節一開始,精彩節目繽紛上演,小乞丐饒有興致,不過古月軒心不在焉。
風飄絮在儀式結束之後萬般不願的隨著父親風長齡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之中。古月軒來這個花燈會大半希望是見見風飄絮和柳三是否會來,這會伊人已去,自己也覺興趣泯然。那些小時候看得喜歡的美麗花燈,現在看來索然無趣,小乞丐說和他一起無味,早拉著方達去看花燈展表演去了,古月軒一個人百般無聊,正欲回去,前方一人婷婷玉立,盈盈而笑,不是風飄絮又是誰?
古月軒大喜,雖然臉色不曾表現出來,眼神卻是流轉不定,極是激動。風飄絮明白其心中歡喜,心想自己偷偷出來,他能明白這份心意,也就夠了,大是開心。
「我偷偷出來,很快就得回去。」風飄絮聲音細如蚊語,說著臉就紅了,偷偷出來私會情郎畢竟是頭一遭,見到古月軒之後,心頭固然欣喜開心,卻也一樣羞赫。
古月軒心動不已,快步過去牽住她的手,說道︰「你若離去了,這滿街的花燈也沒得什麼好看。」他本不會說話,說的只是自己心中切確感受。然而听在風飄絮耳中意思自然不同。她兩眼放光,驚喜問到︰「真的嗎?你是說這滿街花燈都不及我好看?」她臉色越發的紅,紅彤彤嬌艷欲滴,古月軒一時間猶如置身蜜糖之中,感覺大手中握著的柔女敕傳來陣陣熱量,心神一蕩,神魂都要漂游離竅了。然而耳中又听見風飄絮低低的說道︰「人人都夸我漂亮,我不覺得開心,山神哥哥夸風絮漂亮,風絮很開心。」听到「山神哥哥」四個字,古月軒火熱的心情一下冷卻,風飄絮不知道,古月軒只是古月軒,卻並不是她的山神哥哥。
「是的,山神哥哥夸你長得真好看!」定了定神,古月軒特意把「山神哥哥」四個字說得重些,他不知道,她的山神哥哥此刻是否就在某一個不知名的角落里默默關注呢?想到這里,古月軒輕輕的松開了風飄絮的柔荑,
風飄絮只留心到他的夸獎,更是開心,咯咯而笑。從懷中輕輕掏出一盞折疊好的花燈小心的展了開來,笑道︰「飄絮偷偷跑出來的,得立刻回去,這是飄絮送給山神哥哥的禮物。」
這盞花燈只有尋常街燈的三分之一大小,四面粉紅色壁紙上各有一副落水娘娘的圖畫,形態雖然不一,卻是一般的芳華絕代,這幾幅圖畫,落筆都是輕盈,曲線點點若有若無,引人入勝,一看便知與在她房中見到的圖畫同樣出于風飄絮之手。
「好美。」古月軒由衷贊嘆。
風飄絮小心翼翼的把花燈托在掌心,殷切的望著古月軒︰「這種花燈,叫做通天燈,點燈時候我們許下什麼願望,燈燃後會升上天空,把我們的意願傳達給天上的神靈。不管什麼樣的願望,天上的神靈都會幫我們實現的。月軒哥哥,你來點燈,我來許願。」說著閉上眼楮,古月軒心下嘆息,順意的點燃了這盞燈,柔和的火紅色透過壁紙滲透出來,映著風飄絮一臉的幸福、安詳。在這幸福安詳之中,通天燈徐徐上升,燈光灑下,籠罩二人,一般的柔和。
感覺到通天燈已經升起,風飄絮一臉虔誠,並沒有睜開眼楮,而是雙手緊握合十,口中輕輕念道︰「以火炎神君的名義,給予世間光明火焰,願祝世間光明、正義、溫暖、歡樂永存。」她念完之後,方才睜開眼楮,柔和而又堅定的說道︰「月軒哥哥,我以火焰神君的名義起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等著你,一直到你回來取我的那一天。」她臉色緋紅不曾退去,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古月軒知道,極限城中有傳說,火焰神君和洛水娘娘夫妻二人,分居南北,兩地相望,不能廝守,一年僅得今日相見相處。風飄絮話中表達情誼,再也清晰不過,古月軒只覺得喉頭一陣滾動,又是感動又是難受,想要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
風飄絮小手輕輕的按在了他的嘴唇之上,柔聲道︰「飄絮要回去了,這盞通天燈是我們一起放飛的,我相信,我許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她緩緩的靠了了過來,堅定的古月軒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等你。」
她吐氣如蘭,古月軒鼻中盡是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耳中只是那堅定不移的三個字「我等你」。二人如此靠近,古月軒尚是第一次,心跳也為之加快了不少,然而風飄絮越是如此,他的內心深處,開心的同時越是一陣陣痛。
古月軒知道,她等的是她的山神哥哥,並不是自己!
這以一刻,古月軒突然發現,不是因為這個女子救過自己,也不是因為這個女子誤會了自己是山神哥哥,更不是這個女子幫自己換過衣服看過全身,自己之所以一直瞞著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只是因為自己真的在乎她,在乎和她相處的每一刻,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所以,不管內心有多矛盾,最後自己還是會選擇選擇隱瞞,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是對風飄絮負責,可是這樣真的是對風飄絮負責嗎?
如果不知道那個山神哥哥是誰那也罷了,可是現在明明知道山神哥哥很可能就是柳三,古月軒卻依舊是無法放下她。風飄絮這個女子,雖然僅僅只是幾次見面,在自己的心中卻已經留下了不可抹滅的烙印。然而不管如何,古月軒不想這樣。這一刻的矛盾心情讓他初見風飄絮時候的興奮、滿足完全消失,有的只是懊惱,苦悶、焦作。
「其實……」內心深處的嘆息響起,古月軒終于還是打算告訴風飄絮真相,就算風飄絮因此而恨他,不再理會他,他也不願意再這樣矛盾的糾結下去,更主要的,古月軒心中一點比誰都明白︰風飄絮是柳三的。
只是,風飄絮緩緩的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古月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看著她,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楮,多希望他能從自己的眼楮中看出點什麼?
「月軒哥哥,你目送飄絮回去吧,飄絮喜歡那種被你在背後默默關注的感覺。」風飄絮說著緩緩的轉過身去,輕移蓮步,背影在燈火中,在古月軒的目視中漸漸遠去。
「我是我,我是古月軒,我不是他,不是你的山神哥哥。」古月軒內心掙扎著,他始終站在原地,始終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一直到背影消失在了遠方,古月軒終于松了口氣。是的,他不是他,他是古月軒,不是山神哥哥,然而,他不是他那又怎麼樣?難道她在他們心中不一樣的重要嗎?長長的嘆了口氣,古月軒抬頭望向蒼穹,那盞通天燈已經化作一點繁星,然而這微光于漫天繁星卻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落寞至斯。
真希望有個人能告訴我該怎麼辦!突然發現,古月軒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竟然一個能說句心里話的人都沒有,孤寂,孤獨,一種無力感蔓延而上,從未有過的郁結浮現在他臉上。
他是真的希望,這個時候身邊能有個人,那怕一句話也不說,只要有一個人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