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鼎炎城的修武幼學院長大,安吉爺爺是學院的雜工,學院因為我身體太弱,說我天賦太差不肯讓我入學,我只能一個人呆在小木屋外,遠遠的看著學院的練武場發呆。我要啊手打小說網」
「那時候沒人陪我玩,所有人都欺負我,只有葉兒對我最好,她總是幫我趕走哪些欺負我的大孩子。」
「葉兒是院長的孫女,她的天賦極好,年紀比我還小,但是修為在整個學院也是排在前面,那是後別人都罵我,說我只會躲在女孩子背後……」
「我有時候想,為什麼爺爺是個打雜的而不是院長,為什麼我的天賦這麼差?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媽媽我卻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我覺得這個老天真的很不公平。那時候爺爺一直說,要幫我找一個全世界最好的老師教我,讓我成為武修,葉兒也一直都說要院長女乃女乃親自教我。但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安慰我的話,爺爺只是個打雜的,不可能認識天下最好的老師,院長女乃女乃我見過很多次,她對我的天賦早已經失望透頂,我根本就是那些大孩子口中說的廢物。」
「我真不明白,活著有什麼意思。要不是有爺爺,有葉兒在身邊一直陪伴著我,我真的想死了算了。但是我不能死,我死了,爺爺會傷心,葉兒會難過,我已經什麼用都沒有了,我不能再讓對我好的人傷心難過。」
「我本來以為,我一生都不可能踏上修武者的道路,只能碌碌無為的在鼎炎武修幼學院做一個打雜的,等安吉爺爺老了,葉兒嫁認了,他們都不再需要我了,我就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我沒有期待的世界。」
馮小弟「啊」的一聲輕呼,雖然知道古月軒現在已經沒有了那樣的想法,可是內心還是一陣絞痛。是什麼樣的童年,讓一個半大的孩子就有了離開人世的想法?他伸出手來,拉著古月軒的大手,緊緊握住。
古月軒神情木然,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
「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
「那一天,是學院試煉大會的前幾天,听說城里會有很多武修高手聚集,為的是在試煉大會上能從學院挑選到好天賦好的弟子,我和葉兒貪玩,就一起溜了出去。」
「那天很熱鬧,人很多,道路都被堵塞了,我和葉兒看著形形色色的人人往,玩的十分開心,然而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驚叫聲,緊接著人群紛紛避了開來,一頭發瘋的馬在大街上亂串,轉瞬只見就到了我的前面。《》」
「葉兒一下就跑了開去,我卻被嚇傻了,在原地一動不會動。葉兒急得大叫一聲,我卻沒有,眼睜睜的看著那馬匹沖過來。」
「葉兒急了,又沖過來拉我,只是我那時嚇得實在太厲害,渾身如一灘爛泥,葉兒拉了一下,竟然沒拉動。她急得哭了出來,焦急的喊著‘你快躲開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葉兒哭泣,我知道我讓葉兒難過了,但是我當時腦袋里一片蒙的,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根本沒有一點力氣離開。」
「葉兒又拉了一下,我不但沒動,反而坐到在了地上,這時候馬匹已經輒到了眼前,葉兒突然松開了手,對我罵道‘古月軒,你真是個孬種。’然後哭著跑了開去,擠進了人群,再也看不見了。」
「我看著她離開,說不出的難受。我很想去拉她,卻渾身無力。只是我看到她生氣,卻突然改變了想法,只是想著‘我不是孬種,我不想死’。奇怪我感覺到了體內有一股氣開始運作,然後我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都變得好慢好慢,那匹風馬高舉的鐵蹄,也變得好慢好慢,看起來軟綿綿的。我甚至有一種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它甩開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感應到體內那股能量,但僅僅只是一瞬間,那種感覺就消失了,我再次摔倒在地,我知道,自己總是要死了。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我不死,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成為武修,然後回來告訴葉兒,我不是孬種,真的不是孬種。可惜的是,現在我連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有人有救了你嗎?」馮小弟一臉的焦慮,問道。
「是的。那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貴人。就在我閉目等死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一手舉起了那幾千斤重的瘋馬,然後輕輕一甩。」
古月軒自顧自的做了一個甩手的姿勢︰「就是這樣輕輕一甩,那匹幾千斤重的馬就像是離弦的箭破空而去,越來越小,消失在天際之間,再也沒見落下來。」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幕,記得那一個人。他穿著青色的長衫,衣角繡著一輪茭白新月,看不清面貌,但是如果再遇到,我一定一眼就能認得他。」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突然消失。他來得突然,去的更突然,但是他的出現,讓我的心里有一把火開始燃燒。我不斷的問自己︰這就是武修嗎?這就是武修嗎?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也要到達他的地步。但是我當時身體太虛弱了,被這樣一嚇,竟然站不起來,好容易站了起來,又摔倒了。」
古月軒說道這里,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柔和︰「這時候我真希望有人來扶我一把,要是葉兒在,她一定會過來扶我的。可惜她生我氣,不理我了,我知道除了葉兒,再沒人會來扶我的。沒想到我剛這樣想著,就有個人走過來,輕輕的拉住我的胳膊,扶我站了起來。」
「我听見她口里輕嘆‘可憐的孩子’,然後她拿出一方淡青色的絲巾為我擦拭臉上的污垢,我看著她,我驚呆了,一動也不敢動,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當時問自己,這是神仙嗎?這是神仙嗎?是的,一定是了。是有神仙才會有這麼美麗的面容,只有神仙才會有這麼憐憫的心懷,只有神仙才會愛憐我這樣一個沒人要的廢物吧。」
「她一點點的為我擦拭臉上的污垢,那麼認真。我看到有些小孩的母親,就是這樣做的,當時我好想撲進她的懷里,好想大哭一場,但是我不敢,我怕我身上太髒,會弄髒了她那一身潔白的衣衫,我怕我一撲過去,她就消失了。我只是看著她,一句話都不敢說,我怕我一說話她就不再理我。」
「她看著我,嫣然一笑,柔聲說︰‘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堅強。將來你還要保護你的親人、朋友,你身邊的人,明白嗎?’我點點頭,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沖口就問道︰‘你,你是武修嗎?’她淡淡一笑,反問我︰‘你覺得了?’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成為武修的。’她連連點頭,說︰‘那你要加倍努力,以後再見面,我可要看到你的進步。’」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她把那方絲巾遞到了我的手上,說道︰‘這方絲巾留給你了,有緣分再見吧。’說完後她緩緩起身離去,我看見不遠處那個救了自己的男人站在那里,和她一起離開,那時候我就想,一個神仙姐姐一個神仙哥哥,這真是一對兒的神仙。我在心里對神仙姐姐,對葉兒妹妹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成為武修。」
馮小弟眼楮放光,在腦海中想象著那兩人的模樣。古月軒從衣衫中掏出一方絲巾,見上面沾滿了血跡早已經干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上去的,滿走到河邊清洗起來。馮小弟知道他心情沉浸在一些往事當中,不敢打擾。古月軒清洗好絲巾在一旁晾好,接著欲說,臉色又變了變。接下來他的人生發生了真正的轉變,他遇到了一個可以說天底下最好的師傅,然而這個人一天之後又無情的把自己拋棄。這段記憶,是他最不願意去想不願意提的的回憶。他嘆了口氣,說道︰「小弟,我累了,有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馮小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願意去提及的,古月軒能敞開心扉和自己說這麼多,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連忙點點頭,說道︰「古大哥,你現在的修為比起武修也不差了,葉兒姐姐生你的氣那麼多年,早該消了,到時候你成為武修回去見她,她一定開心得不得了。還有啊,那個神仙姐姐,你們也一定會再相見的。」
古月軒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不過這話還是說道了心坎上,句句都是自己內心所想,臉上神情開朗不少。
馮小弟呵呵一笑,說道︰「不管怎麼樣,以後小弟就天天陪在大哥身邊,哄大哥開心,免得大哥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古月軒點頭應諾,馮小弟起身離開,說道︰「我去上游看看有沒有地方水流比較緩和的,清洗一下。」見古月軒疑惑,補充說道︰「我從小就不喜歡和別人一塊洗澡,還是自己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好。」
也是古月軒不諦世事,也沒有懷疑什麼,當下拿起了自己的衣衫,說道︰「你在此處洗就行,做大哥的換個地方吧。」
馮小弟點頭說道︰「我不叫大哥,大哥可不要過來哦。」他臉上泛紅,只催古月軒快走,古月軒不疑有他,往上游走去,另外尋找僻靜緩和的水源清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