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值隆冬,荷塘表面結了層薄薄的冰,任流螢衣不蔽體,就那麼跳了進去。
刺骨的冰寒瞬間滲入皮膚,再進骨髓深處。她並不覺得冷,亦不覺得痛,只是覺得胸腔瞬間被什麼填充,竟是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冰冷的水里,她閉上雙眼,任由身體不斷下沉,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笑了。
……
周身被久違的溫暖所圍繞,模模糊糊之間,似乎還感覺到一股從頭頂上方傳來的濃烈的壓迫感。
但不可否認,現在的感覺很舒服,舒服得她寧願自己就此死了,也甘願。
「醒了吧,醒了就睜開眼。」
是誰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磁性,如夢似真。
任流螢掙扎著從混沌中睜眼,渙散的目光過了片刻才聚焦。
然後,她看到了那個有著高貴身份和俊美無雙容顏的男人。
蕭明楓負著手立于窗前,垂首看著有些怔愣的任流螢。
任流螢張了張嘴,有些艱難地撐起身,隨之伸出了手——朝他伸出了手。
那是一種求救與乞求的姿勢。
蕭明楓看了眼那只手,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淡漠地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任流螢有些急,不由移了移身體,伸手抓住他的衣擺,努力想要發出聲音,卻仍是無濟于事。
自莫名其妙被迷暈而「嫁」入王府,除了新婚之夜和蕭明楓單獨相處了那麼難堪的片刻之後,這是唯一一次能和他離得這麼近。
此時並非眷戀,而是想要告訴他,她並非那個浪女,更想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惜,蕭明楓並不給她這個機會。
她曾經寫過一大篇的字說明一切,可他還沒有看,便被撕得粉碎。接著,他不允許她進入甚至靠近他的房間,不允許她觸踫他的任何東西,甚至抬眼看他,都是一種罪惡。
如同此時,她突然的觸踫令他厭惡不已。
蕭明楓一掌揮開她的手,冷聲道︰「你很想死是不是?」
任流螢的手僵在半空,聞言訝然抬首,漆黑的眸子里希冀瞬間凝固,最後只剩兩汪死寂。
「若是想死,也不要死在我王府。」蕭明楓清俊的眉目間浮起一層戾色,言語尖刻,毫不留情,「若非皇上下旨,本王又豈會娶你這樣的女人!所以,你最好規矩一點,好好護著你的賤命,若是敢再給本王帶來哪怕一丁點兒麻煩,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可惜,每一字每一句都夾雜著穿胸而過的利箭。
任流螢勉強撐著上身,忍不住全身戰栗。
她不知道蕭明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紛亂糾扯的心緒在最後只余留下唯一清晰的一點。
原來,她莫名奇妙嫁入雍王府,竟是皇上的聖旨!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她雖為御史大夫的女兒,可在御史府,她的身份連上等丫鬟都不如,皇上又怎會下旨將她嫁給堂堂雍王?!
她想不明白,頭很痛,手上的傷更是疼痛難忍,全身的力氣亦像被抽掉了一樣。
撕裂般的痛開始在胸口蔓延,任流螢揪住胸前衣襟,無聲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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