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螢緊緊咬著下唇,定定看著蕭明楓那雙黑不見底的雙眸,蕭明楓沒有避,冷冷的回望著她,目光里沒有一點溫度。
任流螢又將目光移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的五夫人——她的母親。
可惜,五夫人仍是垂著臉,看不清她臉上表情。
娘……
任流螢張了張嘴,想要喚她,可是沒有發絲毫聲音。她忽地輕輕笑了笑,隨之一點一點的把眼楮垂下去,嘴里嘗到咸澀的血腥味道。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也許,所有的人都將她拋棄了,包括那個生她的母親。
那麼,她還擁有什麼呢?
一陣呼喝後,任流螢被幾個僕從按倒,然後,任御史從僕從手里接過一根木杖,緩緩來到她身後。
木杖並不粗,可毫無預警的重重的落在任流螢背上,還是讓她忍不住張大了嘴想要痛呼。
仿若穿透生命般的的呼喊,卻听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偌大的大廳里,只听見木杖落在人身上的沉悶的砰砰聲。背上接連不斷傳來的巨痛幾乎摧毀掉任流螢的神志,他咬牙死忍,目光死死盯住她的娘親。
娘親的臉有些蒼白,雙手交握垂在身前,她的心里是不是很難受?很心疼?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心痛,漸漸壓過了**上的劇痛。
也不知怎地,就淚流滿面了。
她無聲地抽泣,青瓷般的臉上布滿了淚水,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
任御史手下毫不留情,也不知要打到何時,直到雍王爺站起身,淡漠地道了一聲「夠了吧」,御史大人才停下了手。
「這孽障,打死了才算對得起祖宗!」任御史喘息著,也不知是因為打累了,還是因為太過生氣。
蕭明楓揮退了壓制任流螢的僕人,徑自上前,蹲,竟伸出手欲要將任流螢扶起。
只是,那雙手在即將觸及她時頓了頓,但他仍是扯過她的胳膊,將她橫抱了起來。
「任御史,家法也算是結束了,本王在後廳廂房備好了晚膳,屆時不醉不歸。」蕭明楓淡淡地留下這句話,便在任御史以及其他人訝異的眼神中踏出了大廳。
任流螢的意識已有些模糊,鼻間繚繞著的血腥氣她早已熟悉,只是混雜著的專屬于尊貴王爺的淡淡的龍涎香氣,令她疼痛的心頭驀地發酸。
這應該是第二次與他離得如此之近,只可惜,第一次是近乎強暴的凌虐,而這一次,也只是為了演戲而已。
所以,這樣的懷抱,真的真的太過悲哀。
被放在了床榻上,她努力壓制住因疼痛而導致的暈眩,睜大眼楮想要看清什麼。
她看到蕭明楓微抿著唇,看到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便轉過身,匆匆離開。
然後,她再也支撐不住,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任流螢從強烈的痛楚中醒過來,茫然的睜開眼楮,她發現自己正趴在床上。渾身上下仿佛被拆散了一樣,疼痛難忍,尤其是背上,燒灼般的劇痛象是要撕裂他一樣。
任流螢咬著牙,勉強想轉過身子,微微一動,無法忍受的疼痛就讓她停下了動作,同時一聲強忍著的申吟也從緊咬的唇中逸出。
「螢兒,別動。」
暗啞的聲音,溫柔的動作,止住了她的動作。
任流螢抬起頭,看到了一雙噙滿了淚水的眸子。
「娘……」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任流螢很焦急,她想問問娘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想要問她是不是連她也要拋棄自己!
五夫人看著她滿含疑惑與急切的雙眼,卻是別過了臉,拭掉眼角的淚,低聲道︰「螢兒,這是你的命,娘……娘也是沒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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