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螢坐在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可背上的傷因為用了上好的傷藥,已是不怎麼疼了。
任御史負著雙手站在床邊,嚴肅著一張臉,不過又是一番教訓與告誡,卻如風一樣,一吹即散。
任流螢垂著眼,嘲諷掩在眼底,微微勾起唇角,無聲冷笑。
五夫人垂首站在任御史身後,咬著下唇不言不語。
待得任御史說完,才冷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踏出了門去。
「螢兒,你好自……好好照顧自己。」五夫人說了今日唯一一句話,終是扭頭快步跟了出去。
任流螢自始至終都低垂著眼,直到屋內終于安靜了下來,她才抬起眼,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幾番受傷,身子仍虛弱,可這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想的,只是盡快離開這里,越快越好。
穿衣服時扯動到了傷口,她也毫不在意,咬著牙收拾好一切,卻在剛打開門準備踏出時,被張管家擋住了去路。
「任夫人這是要去哪兒?」中年管家皮笑肉不笑,強作的恭敬語氣怎麼听怎麼別扭。
任流螢靜靜地看著他,只抬起手指了指蕭明楓書房的方向,又指向自己的胸口。
管家會意,收了笑,淡淡道︰「現下御史大人還在王府,待他們出了城,王爺自有安排。」
任流螢靜靜看著管家,再無絲毫動作。
張管家被那樣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便輕咳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一直等到傍晚之時,才有一個僕人來到任流螢的房間,道︰「御史大人已同蔡公公去往西南憑楊鎮,王爺說,你可以走了。」
任流螢點點頭,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踏出了門檻,一路上頭也不回,風撩起頰邊的碎發,飄起一種說不出的淡薄感。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蕭明楓出現,她也並不想看到他。
她卻不知,就在她踏出雍王府大門的那一瞬,蕭明楓從走廊拐角處緩步踏出,鷹隼般的眸子陰戾隱現。
「跟著她。」蕭明楓低聲吩咐。
一個僕人模樣的人應了一聲,一個縱身便沒了蹤影。
那廂里,任流螢走上雍州城喧囂的街道,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
這是她自嫁到這里之後,第一次走出雍王府。
耳邊喧嘩之聲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從遠方傳來,還有那車水馬龍,以及街道兩旁的房屋建築,都讓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暈眩感。
任流螢微揚起臉,冬日的陽光慘白無溫度,卻足夠清新。久違的暢然襲上心來,竟令她眼角發澀,鼻間發酸。
終于……終于自由了嗎?
長長吁了口氣,任流螢眨眨眼,加快了腳步朝前走。她要去西南一處草原之地,她早就听說過那里,寬廣無盡頭,風吹草低,牛羊成群。
「任流螢。」
來往行人中,忽聞一聲低喚,任流螢下意識地頓住腳步,朝四周張望。
忽地,她只覺腰間一緊,眼前一花,驚覺之時,已被人不著痕跡地推入了人跡罕至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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