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啞妾 017 風波預謀中

作者 ︰ 泣雪成霜

明石王笑了笑,棕眸里卻冷得無半分笑意,「你劫了滄浪軍的軍糧,迫使其軍隊連連敗退,便是為了引我出現。說吧,封國給了你什麼好處?」

白玉樓掩嘴吃吃笑,潤麗的長眉與上揚的漆黑鳳目間媚色嫣然,鮮紅的衣衫襯得那雪顏更加瑩潤如白瓷,一派風情無人可及。

她笑著,緩緩站起身,來到明石王面前。她身材縴長,竟只矮了明石王半個頭。

任流螢雙眸一亮,立馬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雙修的關系。」付遠涯話音還未落,滄流水便開了口,平靜地吐出了那麼幾個字。

小央是在戰爭快要結束時趕來東北的,此時也跟隨在旁。滄流水灌了幾大口水,將手臂上的傷簡單處理之後,便來到了屋里,一臉冷凝地瞪著付遠涯。

他轉過臉,看著滄流水,目光中有蕭索有無奈也有堅決,「我只有假裝被刺客重傷,再傳出傷重而亡的消息。這樣才能不做亡命之徒,不被永嵐帝四處追捕。」

付遠涯眼中厲芒一現而過,「滄兄所說的他主,又是誰?」

明石王能感覺到任流螢笑容中的虛偽與偽裝,可是,他不知道,真正的任流螢究竟是怎樣的性情,怎樣的姿態。

但是,如今自己有了這樣本事,以後的自己,也終是可以不再受人牽制了吧。

明石王點了點頭,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滄流水下巴微抬,眉目一派清朗,左眼下一滴淚痣偏生給整張臉添了一分陰柔,他雙唇勾出一道淺淺的弧度,一字一頓地道︰「雍王,蕭明楓。」

戰爭結束之後,伴隨著一批批賞賜而來的物資,永嵐帝更是連發三道聖旨,要付遠涯即刻從東北趕往京城。

說完,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便直直朝石室的一角走去,邊走邊道︰「跟我來吧。」

一旁的藍俏早被兩人忽略了,藍俏倒也不在意,只退開了幾步,一手撫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兩人。

藍俏一愕,轉過臉看向她,「願聞其詳。」

還好,鎮里的人很是淳樸好客,見付遠涯受傷,一家老農護便讓他暫且住在自己家里,還從附近的山中找來了傷藥。

話音剛落,只見她猶如一把出鞘的劍,倏地朝一旁直刺而出!紅色的身影瞬間如一縷幽魂,在前方穿梭不止。明明見她在這邊,可還未來得及看清,她卻已轉去了那邊。

「良禽擇木而棲,你難道沒想過另謀他主?」滄流水直視他,一臉難得的鄭重與認真。

看似停留在耳垂頸項的親吻,實則並沒有想象中的火熱。明石王只是湊近了她耳邊,低低緩緩地道︰「流螢兒,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多久。」

付遠涯緊緊盯住他的側臉,只是道︰「告訴我,你究竟和他是什麼關系?這麼久以來,我從未問及過你,可如今,我們並肩抗敵,我們出生入死,你我之間這份至交好友的情分,還能有什麼可以隱瞞?」這樣的場景在作為勾欄楚館的春風得意樓中屢見不鮮,所以,藍俏也只是笑眯眯地好整以暇地看著。

「我與蕭明楓相遇得很偶然,那一次我練功走火入魔,被他救了,後來,他告訴我,若要速成高強的武功,可以練雙修。」滄流水的聲音帶著些清脆,緩緩道來,只讓人听得忘了神,「于是,我便與他開始練雙修。確實如他所說,我的武功突飛猛進,只是到了後來,我功底抵不過他,會在練雙修時被傷。所以,為了感謝他,我會答應他一些差遣,但前提是,我自己願意。」zVXC。

「紫霄體內的銀針已經取出,至于我答應你的武功,」白玉樓放下書,坐直了身體,道︰「你沒有任何武功底子,能學的並不多。」

「你來了。」白玉樓雙眼仍盯著書冊,淡淡地道。

他的聲音依舊如簫管般好听,很平靜很平靜,可偏生讓人听著,便品出幾分苦澀來。

藍俏眼露不解。

那廂里,明石王一邊笑著,一邊摟住了任流螢的腰,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後埋下頭,狀似要吻了上去。

滄流水轉過身,目光坦蕩而澄澈,「是的,最開始,是受他差遣,有所企圖。可是,自從你邀我一同去邊疆,我便開始將你視作至交好友,此生都不變。」

滄流水偏過臉,不再看付遠涯。他黑發隨意成束,用綠色絹帶綁著,絹帶隨著黑發輕揚,「我並未替他說話,我這樣說,皆是為了你好。」

「流螢兒,明兒可就要隨我走了,你這是來向白玉樓告別的麼?」他動作輕佻,言語調笑,一副風流嫖客的模樣。

這樣的威名,這樣的功勞,引來的有崇拜,亦有嫉妒與容不下。

是一片樹林,樹木卻非常的稀疏,此時又是初冬,枝葉凋零,一副蕭索空蕩的景象。

任流螢在一旁的石桌邊坐下,拂了拂衣襟,道︰「是啊,你是不是也該把紫霄的傷給治了,還有你答應我的武功。」

一個笑聲爽朗似不羈,一個嬌羞不已、媚眼如絲,只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任流螢回神,眨了眨眼,仿佛剛剛看到的,是一場幻境。

見滄流水憤怒卻又無奈的表情,付遠涯低低笑出了聲,隨之站起身,緩步來到他面前,道︰「這不是要騙過那群刺客麼,將你們都騙了,那群刺客就更加相信了不是?」

白玉樓哈哈大笑,後退了兩步,細白的手指輕輕捋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我麼?我可是你們男人的克星,你說呢,我的石王?」

靜靜地听著他說完這麼一番話,付遠涯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那麼,受他的差遣接近我,也是你願意?而你與我相交為好友的目的,也是因為他的差遣?」

藍俏雙手環胸,慢步來到任流螢身邊,眯眼瞅著明石王已然消失的背影,一臉曖昧的笑,「你可真不簡單。」

付遠涯在糧草匱乏的情況下,以智取勝,大敗封**隊,給封國以重創。

這是一種莫名的吸引。

「哎呀,封國這麼快就敗啦!」白玉樓瞪大了那雙鳳眼,一臉故作的訝然與惋惜,「嘖嘖,我還以為他們至少能撐得過一個月呢,沒想到——哎……」

說完,他忽地直起身,松開了手,側過身快步而去。

但是,就在付遠涯整理好行裝,整頓好余留的軍隊,領著隨侍趕往京城的途中,竟被一群刺客行刺,他本人也因受傷而不得不在中途停留。

滄流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群刺客是皇帝……」

明石王腳步一頓,微偏過臉,緩緩道︰「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任流螢抬手,縴細的指尖撫了撫唇角,忽而問道︰「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男人的目光只圍著你轉嗎?」

明石王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告訴我,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任流螢慌忙接住,這才發現,白玉樓剛剛斜倚在石椅上看的,便是這本書。

此事很快傳遍南北,人們對那位付大將軍交口稱贊,只將他當做保家衛國的戰神,一旦論其威名,皆是滿心的崇敬之情。

白玉樓頭也不回,徑自走了進去。

「這是江湖上絕少的輕功。」白玉樓負手而立,長發飛揚,那雙上揚的眉眼間多了幾分英氣,「在你昏迷時,我刻意將你的身體泡進寒冰融化的水中,又給你了不少功力,你雖練不了絕世武功,但這套輕功,你可以嘗試練到最高境界。」

任流螢也毫不猶豫地跟上。

付遠涯呵呵而笑,秀麗的雙眼中卻掠過一抹黯淡,「那麼你讓我歸入蕭明楓的幕下呢?這里面,又有幾分真意,幾分企圖?」

任流螢眼中亮光迸閃,一臉的驚喜,「我不求練就絕世武功,只要有這套輕功,我心滿意足。」

白玉樓雙手一攤,不以為然,「她並不受我差遣,只要她願意,你隨便。」

「哎,我說你——」滄流水扯了扯嘴角,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我說你傷得還沒有我重,怎麼就裝得跟要死了似的,害得我和小央都以為你不行了!你說你,你說你……」

付遠涯勾起唇角一笑,眸光波光一閃,「滄兄何意?」

這條通道似乎有些長,走了片刻才到得盡頭。而盡頭處,竟然已是在了戶外。

「神秘。」任流螢漆黑的眸子閃著亮光,一臉神秘的笑,補充了一句︰「讓他看不透你。」

明石王不以為意,只當她是在有意說這種不合實際的話,便轉過了話題,問道︰「封**隊此次大敗,不僅僅是因為付遠涯的以進為退,更重要的,便是你從中周旋吧。」

只可惜,馬上就要同明石王去萬家莊了。

「不錯。」付遠涯偏過身,緩步來到門口,看那院子里簡陋的擺設,那一棵高大的樹葉凋零的榆樹,秀目微眯,恍然間似仍帶著淺笑,「永嵐帝不會讓我活著,即便在途中殺不了我,一旦到了京城,也會被囚禁,被冠上任何一個罪名而將我除掉。所以——」

任流螢咯咯笑出了聲,微偏過臉,任他的嘴唇觸及自己的唇角、臉頰,最後停留在她敏感的耳垂處。

「放心,明石王的底細,我也需要,到時候資源共享。」任流螢一臉的笑容。

付遠涯一怔。

她緩緩轉過身,依舊紅色的長衫,異常貼身,襯得她格外高挑。

任流螢看看周圍,知道白玉樓帶自己來這里,便是將這里留給她作為練習輕功的場所。

不過,按照白玉樓這樣的安排,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便能離開那萬家莊。

這石室的四周看起來光滑如鏡,實際上暗藏了不少機關。比如此時,白玉樓來到石室一角,抬手一按,眼前便緩緩上升,出現一條通道。

「看來,果真是你。」明石王眯縫起雙眼,再不想與她多說,只道︰「我要回萬家莊去,說好的,將那個女人給我。」

明石王似笑非笑,只是森森地瞥了過去,「白玉樓,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又還有什麼東西能逃得過你的雙眼?」

任流螢輕輕覆上他的手,笑靨如花,「告別?我與白玉樓非親非故,何來告別之說?奴家只是高興,激動得要來向白玉樓炫耀而已。」

幾個起落,她直直朝著任流螢撲身而來,在任流螢驀然瞪大的雙眼中,她猛地停下,穩穩地站在了任流螢面前。

付遠涯驚訝地睜大了眼楮。他曾想到過無數種可能,或許,滄流水是蕭明楓得力的屬下,或許,他是受蕭明楓威脅,抑或是被蕭明楓掌握了什麼把柄。

他實在不知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了,只能冷冷哼了一聲,偏過臉再不看付遠涯。

身形之快,只讓人應接不暇。

付遠涯輕輕一笑,秀麗的眉眼間風采盡顯,甚是好看,「滄兄,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何皇上會如此著急地要我回京?只是述職?只是論功行賞麼?」他笑著搖頭,秀目中掠過一絲譏諷,「永嵐帝心胸狹隘,絕不會允許這麼大的功勞由一個人得到。我的地位,我的威望,只會讓他覺得是一種對皇權的威脅。」

眼好去涯。白玉樓腳下略一停頓,卻沒回頭,隨之便繼續朝前走了。

「封國給了我好處?不對吧,應該是說,為什麼一旦遇到與封國有關系的事,石王便會出現?」白玉樓笑顏依舊,鳳眸波光流轉,「難不成,明石王便是——那封國人——」

那麼的真實,卻又是那麼的虛偽。這場看似真實而虛偽的演戲,卻不知誰能演得到最後。

「白玉樓,這件事,我感激你。」任流螢小心地將書冊收好,笑眯眯地道。

白玉樓聳聳肩,轉過身復又走到白玉石椅上坐下,背靠著椅背,一副慵懶閑逸的姿態,「你們封國那個主將,手握重兵,目中無人,封國皇帝早就想除掉他了吧,這一次大敗,不僅不需要你們皇帝費神,更能以戰敗為由削掉他家族勢力。這樣說來,你們是不是應該感激我動了手腳呢?」

出了石室,迎面便見得正站在門外的任流螢與藍俏。明石王直視任流螢,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

「你知道的,我在同一個人練雙修。」滄流水轉過臉,雖在笑著,可清朗的雙目中卻無半分笑意,「而與我連雙修的人,便是雍王爺,蕭明楓。」

那是一處被稱作白霧鎮的地方,鎮子不大,居民也不多,付遠涯受傷後,由隨侍護送著一路逃走,便進了這個鎮子。

「明石王,你本不叫萬豐義吧。」白玉樓上身前傾,一手支顎,皺著眉一副苦惱費解的模樣,「你定是封國人了,可是,你是什麼身份呢?官家?還是皇族?」

滄流水長長嘆了口氣,這才轉過臉看向他,緊皺著眉頭道︰「為啥要騙?按理說,那刺客人數雖多,但以我們的武功,足可以將他們打退,你這麼折騰,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到這里,她雙眼一亮,忽地轉過了話鋒,「石王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付遠涯理了理衣襟,眨眨眼,微笑著看向他,不語。

白玉樓不經意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在隨後進來站在一邊的藍俏身上轉了轉,又收回放在了手中的書上。

猶如面對一個花枝招展的迷,讓人不由自主地懷著好奇心,想要去挖掘,去探究。

付遠涯冷笑出聲,「滄兄,你這般替蕭明楓說話,卻又是為了什麼?」

任流螢卻是深深一笑,也不再解釋,徑自朝石室內去了。

石室內,白玉樓斜倚在白玉石椅上,手肘下面靠著一個白綾彈墨繡著弄枝梅的抱枕,手中拿著一本書,似看非看的放著。

彼時乃一片專屬于冬季的微寒與蕭索,放眼望去,落葉殘冷,空蕩之中,那一抹鮮紅色翩然的身影,猶如那血色濃濃。

明石王眸光一閃,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激動?炫耀?」明石王反握住她的手,在手背輕輕撫模,「流螢兒這是為何激動與炫耀呢?」

「流螢兒,看清楚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滄流水與蕭明楓的關系,只是因為雙修。

任流螢長睫垂下,淡淡一抹嬌羞的模樣,讓她做來,竟無絲毫的做作,「還不是因為就要跟著石王了嘛。」

白玉樓斜睨了她一眼,「去了萬家莊,你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便朝著那條通道內走去。

白玉樓張開雙臂,下巴微揚,全身微微一震,那套在身上的紅色紗衣便褪體,翩然落于一旁。

「那便好。」白玉樓說著,又丟給她一本書冊,「這是輕功套路的秘籍,你自行研究練習。」

說完,他回過臉,繼續快步而去。

「然後隱姓埋名,像那些隱士一樣,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獨身過一輩子?」滄流水接下付遠涯的話,冷笑了幾聲,迎著他的視線走上前,來到他身邊,雙目看進了他眼里,「付大將軍,你的抱負,不止如此罷,你的前途,也不會因這場本可以名留青史的戰爭而中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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