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啞妾 034 進入密室中

作者 ︰ 泣雪成霜

任流螢沒有想到,明石王會突然想要帶自己去萬家莊的地下密室。而明石王這麼做,究竟是因為相信她,還是為了什麼別的目的?

她看不透,想不透,如同看到明石王此時棕色眸子里透出的意味不明的笑意。是柔和?還是深沉?

「怎麼了?」明石王見她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失笑,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任流螢訝然回首,眨了眨眼,不語。

任流螢順從地跟上,在心里不斷告訴自己——這里面絕對絕對不簡單,一定要提高警惕,一定不可以輕易相信。

任流螢下意識地準備追問為什麼,這畫里的女人又是誰,可理智又將她將要出口的話阻了回去。

明石王利落地跳進去,露出半截身子,長臂伸向任流螢,微笑著朝她抬了抬下巴。

「那石王決定現在去,那就現在去。」任流螢打斷他未說完的話,別過臉,忿忿然不想看他。

「她……對你很好,對不對?」任流螢不知該如何問他,半晌,才如此問道。

「很漂亮吧?」明石王負手而立,眯眼看著這晶體,似笑非笑著道。

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稱謂,令任流螢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曾經自己所謂的家與家人。

等適應了周圍的亮光後,任流螢才細細看著周圍。

「你是不是想要問我,這畫里是何人物,與我又是什麼關系,對不對?」明石王轉過臉,嘴角掛著淺笑,棕色的眸子里卻透出幾分黯淡。

這個女人——!!

任流螢抿緊了唇,不語。或者說,她到現在還無法從今日這一番讓她吃驚不已的事件中回過神來。

「你是不是覺得無法理解,為什麼我會將她的尸體留在這里,而不讓她入土為安,對不對?」明石王轉過臉,微笑著問任流螢。

這就是任流螢,讓人猜不透她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看不清她偶爾的溫柔究竟是不是發自內心。

很自然的動作,亦是很平靜的語氣,卻透出幾分柔和與雅然,讓人感覺到一絲絲被關懷的溫暖與窩心,听得人心里倒是一暖。聞言,明石王微微錯愕,隨即失笑,「流螢兒,你是在擔心我麼?還是……」

明石王微一用力,拉扯著任流螢一同進入了地道之中。片刻後,明石王又探出腦袋,將被子重新鋪好。

明石王復又回過臉,抬起手,模著這晶體表面,眼神似是恍然了,「這晶館可保尸體永不腐爛,即便沒有了生命,卻也能讓我天天看到姐姐。仿佛姐姐……只是睡了,沒有死……」

畫上,是一個女人,白衣素裝,不施粉黛,頭發僅用兩支長簪束起,簡單,卻也美麗。

明石王低低笑出了聲,隨之拉起她的手,繞過屏風,來到床榻邊。

明石王卻是笑了笑,有些苦澀,亦有些嘲諷,「我沒有娘,從來沒有,姐姐便如我的母親,照顧我,養育我。可是……」

任流螢心頭微顫,隱隱覺得,也許,密室中的東西,也會與明石王的姐姐有關。那麼,是不是會讓眼前這個陰狠的男人更加的悲傷與失態?

「走吧,我帶你去密室。」明石王轉過臉,面上已恢復了平靜,只是臉色比初時要更蒼白一些,而棕色的眼眸中,也隱隱現出血絲。

明石王知道她在問什麼,點點頭,緩緩道︰「不錯,這里面的女人,就是我的姐姐。」

任流螢猛地轉過臉,瞪大了雙眼,一臉吃驚地看向明石王。

她也有親人,有父母,有妹妹,有……姐姐……

任流螢目光掃過這些陳設,最終,雙眼停留在牆壁上的一副畫像上。

任流螢抿了抿唇,道︰「這幅畫對你來說,不簡單吧。」

可是,即便是這樣,她的心仍舊在微微觸動著。

明石王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亦回握住,緊緊的。

任流螢看著他揭開兩塊木板,露出足以容下一個人的通道。

明石王閉了閉眼,似乎在緩緩順著氣,也不知在他剛剛說這番話時,隱忍了怎樣的悲傷與傷痛。

書房內,書墨香氣彌散在鼻間,里面陳設如同尋常人家的書房,並沒有什麼奇異的地方。

明石王嗤的笑了一聲,可漸漸的,他臉上的笑意被一種傷感所取代,這樣的傷感慢慢地變得深濃,似乎彌漫至將他整個人都籠罩。

任流螢猛地回神,有些猶豫,但咬了咬牙,仍舊遲疑著跟了上去。

里屋中有床有桌有椅,還有一個不大的屏風,看起來很名貴,牆壁上掛著幾幅書畫,倒像是居室一般。

明石王轉過了臉,復又看向那幅畫,良久,方緩緩道︰「她是我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

所以,她也不知道明石王此時做了什麼,只突然听得轟轟轟幾聲響,如同所有所謂的密室一樣,有一道巨石門緩緩上升。隨即,刺眼的光芒便迎面射了過來。

「這里面的女子……就是……是……」她明明已經知道是誰,可總也不敢訴諸出口。

明石王點頭,坦然地回答︰「不錯。」

任流螢忙轉過身,靠上前,伸手在明石王胸口輕輕拍了幾下,低聲道︰「順順氣,覺著舒坦些了沒有?」

話說完,他們便已進了里屋,其實書房外間與里屋只不過隔了一個高大的書架,繞過書架便可進去。

所以,任流螢遲疑了一瞬,方道︰「你的傷還沒有好,外邊又涼,咱們還是改天再去看吧。」

那是一個約莫有三十多歲的女人,年齡雖大,卻風韻猶存。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沒有人會發現有什麼異樣,也沒有人敢不經允許而進來。

他們進了書房——那個除了明石王之外,不允許其他人隨意進出的地方。

「走吧。」明石王在外套了件比較厚的長袍,順勢牽住任流螢的手,拉著她朝外走去。

這是一間石室,很難想象,能在地下修建一間如此平整的石室。

「流螢兒,你很聰明。」明石王稱贊的聲音突然從一邊傳來。

明石王回頭看了她一眼,料到她會是這樣的表情,便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徑自朝那晶體走去,「過來,走近些再看。」

任流螢訝然抬首,眼神里皆是疑惑。然而,在感受到自掌心處傳來的一陣陣強勁有力的心跳時,她更覺得一種說不出的安心與感動。

陰狠的男人,用這般恍惚的語氣說出這麼一番話,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明石王只覺得任流螢拍在胸口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好似真的順了氣,他咳了幾聲便止住了,人也覺著舒坦了。那張近在咫尺的容顏實在太過熟悉,可總是能在不同的時候給人不同的感覺。

任流螢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因為她雖沒有經歷過失去親人的那種痛苦,但她可以想象的到,接下來的故事,對于明石王來說,一定一定不堪回首。

沒自感個。任流螢睜大了一雙眼楮,琉璃般的漆黑眸子似乎透出些許奇怪與不解的目光,宛如進入一種從沒去過的地方而滿眼好奇的孩子。

明石王卻已拉住她的手,轉過身,朝書房里屋走去,邊走邊道︰「此處是我想事情的地方,有時候想的晚了,亦或是想不通了,就會來到里屋。」

是的,就在剛才,任流螢看到了明石王姐姐的畫像,而此時這具晶體里面所冰封的,正是那個女人——那個被明石王稱作「姐姐」的女人!

可是,經歷過那麼多的艱難與折磨之後,這些所謂的「親人」在任流螢的意識里已然變得模糊,然後只留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影子,直至後來似乎再也不曾想起。

明石王忽地摟住她縴細的腰肢,將頭湊近了她,溫熱的氣息柔柔地噴在她的臉上、耳邊、頸項,「沒听到嗎?隨我……上床……」

明石王按住她正在自己胸口順氣的手,凝視著那張清秀亦柔媚的臉龐,也柔下了聲音︰「可以了。我帶你去里屋看看。」

任流螢狠狠地瞪了這個想要耍弄自己的男人,咬牙不語。

室內四周光滑平整,美的恍若仙境。石室並不算寬敞,房頂卻極高。一塊晶瑩剔透,渾身散發著瑩白光芒的狀如寒冰的晶體矗立在他們二人面前,高大如同一座小山,冰頂直直地向上延伸而去,險些觸到密室的房頂。室內沒有別的光源,只有這淡淡的乳白色光芒充滿了整個洞內,將所有角落都照耀得分毫畢現。

任流螢瞪大了眼,盯住那張有著錦榻繡衾的大床。

「剛進來這里,便注意到這幅畫,不能不承認,你的思想和目光都很敏銳。」明石王負手而立,眯眼看向那幅畫,似笑非笑地道。

「來,上床。」明石王指了指整理得頗為整齊的床鋪,笑得曖昧而神秘。

而當她走得近些,與明石王並肩而立時,呈現在眼前的景象讓她更感覺到驚詫不已。

「你可知道,我姐姐是怎麼死的麼?」明石王轉過臉,忽然如此問道。

任流螢坦然點頭,「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我承認,我很好奇。」

「可是」什麼,他竟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她已經不在了。」明石王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依舊看著那幅畫,語氣輕輕緩緩的。

因為剛剛太過黑暗,所以,猛地看到這樣刺眼的光,黑暗與光亮忽然轉換,任流螢實在無法立刻適應,只是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這突如其來的光。

任流螢眨了眨眼,一臉的不敢相信與不解。

明石王微笑著嘆了口氣,抬起手摟住她的肩膀,道︰「不必覺得驚異,其實,若是你真的到了密室看到了里面的東西,也就不會覺得有多神秘了。」

任流螢忍不住,也抬起手,模了模晶棺表面,溫潤的觸感之間,似乎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力一直傳遞過來。

明石王徑自拉著她,也不回頭,任流螢跟在他身後,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在通體柔白的晶體里面,離地一人多高的空中,竟然冰封著一個女子。她一身白衣素裝,不施粉黛,雙眼緊閉,一頭長發如飛瀑般披散下來,微皺的眉頭和緊抿的唇角顯出一絲絲難解的憂郁。

且說,任流螢跟著明石王進入暗道之後,只見眼前一片漆黑,這樣看不到的感覺,令任流螢有些緊張,腳下也仿佛總是不穩,只得緊緊拉住明石王的手。zVXC。

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忍心,不忍心看到這個男人太過悲傷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

姐姐……

以為會「騙」到她,誰知,她這般理智。明石王卻只感到一點點遺憾,隨即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如此走了片刻,明石王停下了腳步,任流螢也跟著停下,眼前還是很黑,什麼都看不見。

任流螢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窒悶,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酸澀,一點一點在發酵,膨脹。

任流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注意到這幅畫,只是隱隱感覺到,明石王不讓其他人隨意進入書房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這幅畫……

明石王卻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強烈的反差與轉變,眯縫起雙眼,朝著里面踏了進去。

任流螢咬了咬下唇,踩上床沿,將雙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任流螢早已被眼前的情景微微震住了,只是失神地看著那個美麗的、高大的、散發著耀眼光芒的晶體。

任流螢靜靜站在那里,看著他——用久違的澄澈的眼神看著他,等待著他將那種傷痛說出口。

任流螢感覺到那種炙熱,臉頰一紅,卻適時地整了整神色,勾起紅唇,道︰「原來,進入密室的地方,是在明石王的床上吶!」

「不錯,這里便可進得密室。」明石王松開任流螢,一把掀開被褥,露出木質的床板。

這笑聲頗為爽朗,仿佛剛剛陷入悲傷之中的男人,只是一種錯覺。

明石王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又是一笑。可興許是剛剛突然受了涼,他覺得喉間有些癢,忍不住便低咳了起來。

任流螢動作一頓,隨之放下了手,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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