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鬼煞啞妾 014 你竟在求我

作者 ︰ 泣雪成霜

百花宴,顧名思義,乃百花盛開之時,眾人參與的一項娛樂之宴。宴會沒有特定的組織者,追其源頭,也是多年之前,幾位文人墨客相聚于九尾城百花亭,飲酒題詩,閑情逸致。

而這樣的方式流傳了下來,便成為了九尾城特有的一道風景。每逢夏初,百花亭人潮涌動,更有歌坊花魁現場一展歌喉。其他勾欄楚館的紅牌姑娘也會趁此時機亮出自己絕美的容貌,引來更多人的追捧。

任流螢將與明石王會面的時間和地點都安排得與百花宴相符,為的,也正是百花宴熱鬧的氣氛和場景。

任流螢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漠然地道︰「王爺將我引來這里,是為了要什麼?」

不久之後,便有歌聲從亭子那方傳來,婉轉如鶯。想是那有名歌坊的紅牌歌女,又在展現絕有的歌喉。

而跟隨任流螢而來的兩名宮人也躍上前,與魏大夫交起了手來。

如此,魏大夫指捏銀針,一招接一招朝任流螢進攻,而任流螢全靠縴細的身形和卓然的輕功靈活地躲避。一時之間,魏大夫竟無法傷她分毫。

任流螢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但她並沒有走眾人皆走的那條小道,而是轉過身,由人較少的地方朝亭子走去。

到得百花亭時,已近黃昏,金色的余暉灑滿周圍,仿佛為萬物鍍上了一層金,耀眼奪目。

說完,只見他猛地抬手,骨節分明的兩指間,寒光迸閃!

他緩了緩神,隨手拿起一旁早已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意識清醒了幾分,才開口道︰「說吧,你要怎樣?」

任流螢再次點頭。

一路腳下不停,也不知繞了幾個彎,那名青衣小婢一直走在前面,也不見她怎麼匆忙,可步履並不慢,讓任流螢覺得,徒步跟隨著她,竟有種吃力的感覺。「是你?魏大夫?」任流螢看了眼魏大夫的左右,並未見到任何其他人影。

也就是在這時,房門被推開,頎長而高貴的男人緩步而入。

喧鬧的人聲越來越遠,任流螢一路都仔細記著路線,直到幾人步入一家客棧,上了二樓,進入一間廂房之中。

因為正值夜幕將要降臨之時,蕭明楓已感覺到了深濃的困倦感,昏昏欲睡的感覺讓他煩躁,卻也無可奈何。

任流螢一斂衣袖,邁步跟上。

亭子里早已圍滿了人,所謂的文人墨客,儒生世家公子,皆一副陶醉的模樣,那些目光盯住歌女,只嘆一句,人比花嬌。

任流螢笑了笑,雙手環胸,一手撫著下巴,「看來,你家王爺已經到了。」

聞言,任流螢不由怔了怔,在反應過來蕭明楓說了是麼之後,更是掩嘴咯咯咯笑出了聲。

「小姐,不要去!」一位宮人立馬勸道。

聞言,歌女嘆息著點頭,眾人了然。

亭子很大,位于白花中央,正值夏季,花朵的芬芳格外濃郁,月季花爭奇斗艷,梔子花潔白芳香,外加幾株少見的牡丹,更顯嬌艷。

任流螢眨了眨清亮的眼,故作的無辜表情,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做作,「沒有了吶!」

歌女卻似乎不以為然,只見她懷抱著琵琶,緩緩站起身,目光看向一處,笑意盈盈,「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奴家唱曲只為給各位添些情致。若真要聞得天籟之聲,卻要另尋他人了。」

然而,就當已有人發現歌女目光的異樣時,這歌女竟忽而別開了眼,嘴角笑意斂去,只留下幾分無奈與惘然,「九尾城,確實有歌聲賽過天籟之人,但,這個人已經……過世了。」

任流螢神色一凜,隨即冷笑出聲。她一個閃身,躲過了魏大夫突然的襲擊。

「雍王爺,您是在……求我麼?」她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一手支著下巴,一臉笑意,「是不是呢?蕭、明、楓?」

一曲唱完,眾生皆嘆此歌聲真真繞梁三日不知肉味。更有人興奮地拍起了掌。

蕭明楓緩步上前,走到桌邊坐下,閉了閉眼,又睜開,才道︰「本王似是中了毒,找不到病因,更無從配制解藥。你告訴本王,要怎樣,才能給本王解藥?」

魏大夫一甩衣袖,冷下了聲音,「任流螢,今日你若不說出解救之法,就休怪我無情了!」

這一日,任流螢也領著兩位宮人走出客棧,路過吵雜的長街,步行去往百花亭。

從剛剛魏大夫的問話里,以及蕭明楓不正常的蒼白臉色來看,蕭明楓應是身體有恙。而對方則將原因歸結于她的身上。

五月轉眼已過,進入六月,夏日的炎熱漸漸籠罩整個九尾城。臨近百花亭,似乎連空氣中都透出幾分花兒的香味,帶著絲絲縷縷的甜意,惹得人心頭不由為之一動。

「別找了,那個歌女是王爺手下之人。」魏大夫知道她在疑惑什麼,直接告訴了她答案。

「王爺。」魏大夫趕忙上前,彎腰施了一禮。然意為頭。

任流螢決定,要仔細注意注意那個歌女的一舉一動。

——這是「那個」瑾娘,還是,只是巧合?

為什麼,那個歌女會用那種目光看著自己?而且,那一聲瑾娘,似乎也是在對自己所說。

任流螢想了想,卻是點頭答應了,「你家姑娘在哪里?帶我去。」

「你——!!」魏大夫不禁氣怒,走上前,咬牙道︰「我是說,你還給王爺吃了什麼藥?!」

面對這個素不相識的歌女,任流螢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絕不會表現出絲毫的動蕩。所以,在歌女看向自己,且說的話意有所指時,任流螢也只是平靜地迎上歌女的視線,沉默不語。

听到這個名字,任流螢只覺心頭一震。

而就在任流螢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前去時,只听一旁傳來脆生生的一句︰「這位小姐,我家姑娘有請。」

然而,歌女唱完曲子之後,便收拾好琵琶,領著一名小婢,似是準備離開了。

歌女頷首,「不錯。這個人已經……」她的目光一直盯著一個地方,流轉的眸光也在此時轉為一絲凌厲。

聞言,任流螢眉毛微挑,雙手一攤,「還給他吃了什麼?飯菜吶,要不,他早就餓死了。」

眼看著魏大夫閃身躲過宮人的進攻,手中的銀針朝著任流螢飛射而出時,只听叮的一聲,那根銀針在中途掉落于地,隨之落下的,竟是一粒小小的石子。

「姑娘的意思是,還有唱得更好的人?她先在可在九尾城?」有人如此問道。

「王爺在金頂之崖,可是被藥物散功?你靈幽宮的藥物?」魏大夫沉聲繼續問道。

「小姐,要不要過去看看?」宮人受任流螢吩咐,在外不得喚她「宮主」。

魏大夫眉頭一皺,也不招呼她坐,只問道︰「金頂之爭後,王爺可是被姑娘你困住?」

而她所看的,竟是任流螢所站的方向!

房中早有人等候,是個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面容平凡,下巴幾縷黑須,雙眼總喜歡微微眯起。

任流螢猛地轉過臉,驚訝于這個一身婢女打扮的女子的輕功——竟然能無聲無息地靠近自己!

歌女眸光流轉,將眾人痴態盡收眼底,紅唇吐出柔美歌聲,眉梢眼角風情盡顯。然後,那流轉的目光竟忽而停留在了一處,卻又在眾人還未發覺時,移開了。

任流螢點頭。

于是乎,人們談論的話題,便又轉移到了那個香消玉殞的紅牌歌姬——瑾娘的身上。

這時,忽然有人喊道︰「姑娘是在說在數年前,紅遍整個九尾城的歌姬瑾娘嗎?!」

他穿著墨藍色的長衫,腰間掛著白玉佩,黑發整齊的束起,劍眉鷹眸,容顏俊美。只是臉色格外蒼白,眉宇間滿是疲憊之色。

小婢福了福身,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瑾娘——!!

魏大夫眼露陰沉,站起身,一手背于身後,一手緊攥,似是從齒縫中吐出一句話︰「那麼,除了散功的藥物,你又給王爺吃了什麼東西?」

百花宴之期日漸臨近,而此時的百花亭已然熱鬧萬分了。人們觀賞著四周爭奇斗艷開放著的花朵,吟詩作對,樂在其中。zVXC。

任流螢沒有想到,魏大夫竟身帶武功!當然,他功力很淺,手上揮動的,也只是一些招式。但這些招式做得很到位,且變換靈活快速。

任流螢認得此人!

瑾娘?

任流螢停在亭子不遠處,目光一掃周圍,卻並未看見有眼熟之人。

此時,百花亭里的人越來越多,吵雜之聲響徹周圍。沒有人會注意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

幾人皆是一驚,紛紛朝門口望去。

正是蕭明楓。

蕭明楓看了眼魏大夫,又將目光瞥向站在一旁目光淡漠的任流螢,「是你約了明石王?」

她穿了件普通的絲質衣裙,淡紫色,領口袖口紋繡著簡單的花紋,看起來簡單卻也不失清雅。兩名宮人也是普通隨身侍婢的打扮,垂著頭跟在任流螢背後。

任流螢瞥了眼蕭明楓握住茶杯的手,細長的手指緊攥,骨節泛白,她可以感受得到,他在忍耐著什麼。

「難得雍王爺會求我,我也很想幫王爺吶。」她朝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只可惜,除了散功的藥,我並沒有給王爺再下任何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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