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24
與光、華二女的逐漸熟悉,使我從二女只言片語中揣測到︰靳準此人是一個為了權欲和財欲極其不擇手段之人,其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投機鑽營和聚斂財物上。除了被其視為左右手的兩個弟兄靳康、靳明外,靳準平時對親眷和子女幾乎是不聞不問,這些女兒平時甚至幾個月都見不到靳準一面。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靳氏五女性格上有些扭曲,在十分依戀過世的母親的同時,也幾乎把靳準這個父親視若了路人。進而,也就發展到了五女在給母親泄恨雪恥時,甚至把身為父親的靳準也算計在內了。
現在實際上也只剩下了月影、月虹、月輝三女在平陽了。對三女即將發動的利用自身的姿容、同時也借助靳準秉性上的弱點,實施為母泄恨雪恥的行動。我心中既懷有感嘆和憐惜,又有些不忍;甚至有些沖動的想要進行阻止。這種復雜的心態,我只能是在自己心中柔腸百結的無法釋懷,卻根本也無法對人言表。由于這本就是在潛移默化中進行、在未來才能發生的事,就是三女本人也只是在懵懵懂懂的實施。我又不是神仙,何能預知其必然的結果而以之取信于人?
何況,此事一旦成功,必將對天下大局產生有利的影響。最低限度也可以使後漢的兩位強力人物石勒和劉曜翻臉成仇,在二人相互爭斗間,自然也就極大地削弱了蠻夷的凝聚力和實力。對矢志拯救天下的我來說,也就有了天賜的良機,可以對已經形成巨大實力的石勒和劉曜進行逐個鏟除。因而,我也不得不強行壓下了過于仁慈的心態,靜觀、甚至還在盡力的促使三女的計劃實施。我幫助靳準聚斂財富,實際上也就是間接的在促進靳準貪欲的膨脹,促使其盡早的竊據高位,進而攪亂後漢朝廷。
做大事當不拘小節;兩害相較取其輕。我也只能是這樣的安慰自己,以緩解壓抑在胸中的不適和煩悶;為自己開月兌明知初開的花朵般的三女,會因此而喪失一生的幸福;而自己卻又為了大局,心性過硬的不加阻止所產生的愧疚心態。既然已經下決心要不聞不問、並盡力的促進此事的進程,就要想辦法對三女的今後加以補救,已給自己一個交代。因而,我現在也就開始籌謀在後漢朝廷出現亂局時,一定要想辦法把三女救出。憑我現在的基礎和實力,如果是有計劃的進行,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前往去聯絡盟友和延請人才的信使也開始回返了。最先回來的,當然還是前往最近的樂陵聯絡冀州刺史邵續的信使。據信使講︰當信使到達樂陵時,年近六旬的邵續正在生病。故而,信使等了十幾天後,身體稍有好轉的邵續才接見了信使。強挺著病軀的邵續也就只說了幾句話,就委托其女婿劉遐自行接待信使了。劉遐看完書信並詢問了大致的情況後,主動提出要同青州達成守望相助的的協議,並附了一封言辭誠懇的親筆書信,讓信使帶回來交給我。
其實,這時候黃河東北地域暫時還處于偏安的狀態,也就只能是先未雨綢繆的預作聯絡,以備發生驚變時,能夠相互有個援助。因而,劉遐的這種安排也無可厚非。不過,劉遐畢竟是一員武將,前瞻性較差。不進行預作布置,只是坐等;難免發生變故時會手忙腳亂。最低也要協議形成一條聯合布防的防線哪?如果前瞻性好的,也可利用暫時偏安這個機會,進一步向前拓展戰略緩沖啊?既然別人沒想到,現在說了也可能不會起作用;也許劉遐對我懷有戒心也未可知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我自己這方先準備著了。
而接著回來的前往並州的信使帶回來的消息,就顯現出劉琨的高明的眼光了。劉琨不僅回復了一封親筆信,還派了現在身為劉琨主博的溫嶠前來了解青州的情況,並商談下一步的具體聯盟事宜。一向以驅逐蠻夷為己任,不停的堅持在後漢的肘腋間制造麻煩的劉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得到外援的機會了。
不過,在欣喜東晉的一代名臣溫嶠到來的同時,我也為正在同後漢頑強抗爭中的劉琨的艱難處境感到擔心。我對于劉琨,就如三國時司馬徽評論諸葛亮一樣︰雖得其主,卻未得其時也。劉琨也一樣,雖有萬丈的豪情,年輕時就同祖逖一起成為了‘聞雞起舞’這個歷史典故的兩個主人公之一,並成為了後世勉勵後輩上進的典範。但由于其所處的地理位置的原因把劉琨桎梏住了,使其難有施展大的抱負的空間。
劉琨出任刺史的並州緊鄰的西、南兩側是虎視眈眈的後漢,北側是與其貌合神離、隱忍性極強的鮮卑拓跋氏(幾十年後的北魏),東北則是不斷地敵視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浚。劉琨在不斷的同後漢纏斗中根本也無法積蓄實力,因而也就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現在的劉琨,也只能是憑借其超凡的個人能力在勉力的支持。
對于溫嶠這個原歷史東晉僅次于‘不倒翁’王導的名臣,我給予了極大的熱情來歡迎他。為了證實我本身說具有的實力,我熱情的歡迎溫嶠到來的初起程序走過後,就安排由王猛先陪伴溫嶠兩天大致的先了解一下青州的實力,然後再坐下來商議同劉琨的具體聯盟事宜。我這樣做本身也有著顯示底蘊,拉攏溫嶠的意思。
在我的記憶中,溫嶠是個極其精明灑月兌的人,並不太拘泥于陳舊的固有道德底線。從其假冒給別人娶媳婦,卻把新娘抬回自己家;以及看出劉琨難以成就大事,毅然決然的奔赴江東。這兩個事實來看︰溫嶠不僅是多謀善斷;而且還不拘俗套,灑月兌敢為。其听到信使轉達我對他的招攬心意,能夠主動請纓前來青州洽談聯盟;也不排除其已經看透了劉琨的處境,想尋找下一步落腳點的可能。因而,讓其多了解一些我這里的情況,對招攬他也有好處。
在彼此心照不宣之下,俊朗、英挺,年在二十五、六歲的溫嶠,欣然接受了我的安排,連續兩日的同王猛相處在一起,出入著府衙、軍營、倉廩、軍械作坊等地,了解著已經出現了欣欣向榮景象的臨淄近況。
這個時代的文人士子、已經小民百姓,忠君思想還不像數百年後那樣嚴重,對改朝換代也並沒有太大的排斥心理。否則,也不會被夷族奴役了數百年,使華夏的整個社會體系也倒退了幾百年,幾乎使優秀的華夏人中滅絕。在向來崇尚忠、孝、禮、義的華夏民族產生這種有些扭曲的現象,亦不排除受三國時近百年的紛爭、群雄各自為政,以及司馬氏篡魏自立、司馬氏子孫群起亂政的影響。
誰說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不,福音還真的雙至了!在溫嶠來到臨淄的第二天,前去臨淮延請祖逖和韓晃的信使,把祖逖和韓晃扯家帶口的都請來了。高興得我幾乎忘記了招待客人,卻連連的吩咐快拿出幾百兩銀子,給請人的信使重獎。惹得四十幾歲,一臉忠正嚴謹之相的祖逖也嫣爾不已,心里也肯定是在感嘆我的年少熱情、以及對人才的渴求。
其實,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巧得我都不住的感嘆自己是何等的幸運!原來,世居臨淮的韓晃和後遷去的祖逖本就相距不遠,在石勒挾重兵劫掠江淮之地時,祖逖為求自保和保護鄉民,組織鄉民于依山傍水之地修築山寨,抵御石勒蠻兵的騷擾。因而,以勇力非凡而名傳鄉間的韓晃,自然也被祖逖委以了重任,統領著鄉丁來防守山寨。
然而,此時的石勒畢竟勢大如天,就其親統的兩萬狼騎軍,到目前為止尚未曾有過敗績。祖逖雖然組織了鄉民自保,亦不知道石勒的蠻兵會肆虐到什麼時候,同樣也對瑯琊王司馬睿能否守住江東而難以預測。正在進退兩難、無所適從的祖逖,這時恰巧接到了我派去的延請信使,祖逖也就就坡下驢的率領著青壯、老幼不等的近千鄉民遷來了青州。進入青州地界後,祖逖和韓晃帶領的眾多鄉民,還恰巧遇到了返回臨淄休整的王贊和張嵩率領的五千鐵騎。在王贊和張嵩的幫助下,祖逖和韓晃等一路順暢的來到了臨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