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08
‘戰爭’兩字解析開來,就是上位者以弱勢群體的生命為代價的博弈游戲。朝代的更替、政治理念的對立、民族之間的爭端、甚至某些野心家為滿足私欲,無不以萬千鮮活生命的血流成河為代價而結束。筆者也無能評價是非,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以審視的目光表述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隔日的戰局發展,果然如開始預測的一樣,以石虎為統帥、孔萇為副帥、刁膺為參軍的石勒部大軍,辰時剛過,就氣勢洶洶的逼近青州軍的屯軍大營叫戰,擺明了是想趁青州軍遠來疲憊、立足未穩之際予以全力的攻擊,想揀點兒以逸待勞的便宜。其實,在前文中已經提到,這個時代的戰爭,基本上還是以中規中矩的血肉搏殺為主,對戰的雙方絕大部分都是用兵卒的血肉之軀來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除了少數的利用自然的天文,地理等自然條件來決定戰爭的勝負外,兩軍絕對實力的硬撼還是這個時代戰爭的主旋律。
血肉搏殺的冷兵器戰爭,大軍主將的作用舉足輕重,主將的悍勇、多謀往往決定著戰爭的走向。石勒部之所以一直以來幾乎是無往而不勝,就是因除石勒本人極其的善戰、軍略超群外,其麾下同時也有一批跟隨其身經百戰的胡人悍將,如︰孔萇、夔安、支雄、桃豹、逯明、鮮于封等;同時,石勒的一朝發跡,也使其家族內後輩中出現了一些能征慣戰的後起之秀,如︰石虎,石堪,石聰、石生等;特別是石勒的從子(佷子)石虎更是出類拔萃。
近些年來,雖然因為石虎囂張跋扈、暴虐成性而令石勒頗為不喜,但石虎臨陣的凶猛悍勇、超常的戰爭天賦和戰術洞察力則是有目共睹的;現在才三十幾歲的石虎已經後來者居上,儼然成為了石勒部的第一統帥、悍將;即使是以往跟隨石勒南征北戰、為石勒的崛起立下汗馬功勞的孔萇、夔安、支雄等也無不對石虎甘拜下風,無論是勇悍、還是軍略謀劃,石勒麾下的眾將均對石虎交口贊嘆。故而,並不對石虎太過看重、甚至有些厭惡的石勒,也不得不對石虎刮目相看的屢屢委以重任。石虎在石勒部中的一方統帥地位,已經無可撼動。
戰鼓隆隆、旌旗飛揚、刀槍林立,漢胡兩軍人喊馬嘶的于曠野上列開了軍陣,血肉橫飛的無情搏殺即將開始。由于是剛剛到達樂陵戰場,經過長途行軍後的兵卒身心必然疲憊,本不應過急的進行野戰。但由于青州軍成軍較短、兵卒戰陣經驗不足,如果首戰就龜縮不出、表現得過于怯懦,難免在兵卒心中出現畏戰心理,再想提升起士氣就難了!因而,我也不得不在存在著諸多不利因素的情況下,大開營門的統軍出營迎戰石勒部。
我頂盔冠甲、躍馬橫戟立于軍前的大 之下,兩側分別排列著冉閔、趙染和劉遐夫妻;對面的石勒部陣前,矮樹狀子也似的石虎立馬居中,身側分別是一身文士打扮的刁膺和身形細高的孔萇。我觀瞧中心里暗說︰真他媽是一對絕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儼然如一對狼狽為奸的‘哼哈二將’。其實事實也如此,石虎是石勒同族中的翹楚,孔萇則是石勒麾下異姓的第一戰將,二人的手上均沾滿了神州子民的鮮血,死傷在其二人手中的平民百姓、軍兵官吏成千上萬,可以說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
此戰青州軍的兩萬五千鐵騎出營了兩萬,營內也就剩下趙染先期統領的還不到的五千鐵騎和樂陵的步卒了;而對面的石勒部也列出了幾乎同等數量的鐵騎和萬余的步卒。兩軍在數量上石勒部稍稍佔優,但優勢主要在步卒上;故而不太明顯。
而作為石勒起家時就跟隨在石勒身邊的刁膺,則是純粹的漢人敗類!其為不知為石勒出了多少血腥、陰毒的餿主意!使多少無辜的平民百姓命喪九泉,使多少富庶繁華的的鎮埠化為灰燼。刁膺是石勒早期名副其實的狗頭軍師!只是由于王賓的漸漸入主石勒部的軍機中樞、替代了他的位置,刁膺才不得不時常的離開了石勒的身邊、隨軍出任參軍而征戰四方。
當然,我同被我漸漸倚為柱石的王猛也並非莽撞之人,明了現在己方軍卒的現有狀態。因而,也就根據揚長避短的原則,制定出了首戰的具體方略。待兩軍野戰到一定程度時,王猛和韓晃自然會率領凶猛的橫刀軍橫空殺出,以突然強勁的震懾力摧毀一向只知莽撞沖殺的石勒部兵卒的意志,盡最大努力力爭取到首戰的勝利。
我轉首向已經被濃烈的戰場氛圍刺激得亢奮異常、躍躍欲試的冉閔點了點頭,冉閔催烏騅馬、搖鋸齒飛鐮大刀豪笑著沖到了兩軍中圈︰「哈、哈———!蠻荒小兒、胡狗孽畜!青州大將虎翼將軍冉閔在此,爾等快快前來受死!」恍若悶雷一樣的吼叫、刺痛心肺的怒罵,氣得一直以來囂張跋扈的石虎暴跳如雷,怒吼連連中催動坐騎、倒提狼牙大棒就要親自出陣。
「大帥不可輕出!待末將前去斬殺此獠。」石虎、孔萇、刁膺馬後的胡人大將逯明出言阻止的同時,已經催馬沖出了本陣,雙手各擎著一柄大號的霸王杵,沖向了場中囂張吼叫著的冉閔。胡人素重武勇,且確實天生較漢人平均力大,從石虎手使一對狼牙大棒、而這個逯明又揮舞著一雙沉重的霸王杵就可看出,石勒部勿怪能以凶殘、悍勇著稱,令與其對壘的各軍未戰就先生畏懼之心。將是兵之膽嗎!但今天逯明可能就要倒霉了!豈不知凶如出閘猛虎的冉閔現在純單打獨斗天下已難覓對手?
立馬中圈的冉閔見逯明揮舞著一雙沉重的霸王杵沖來,就豪放的的大笑著問也不問對方的名姓,狂野無忌的掄動鋸齒飛鐮大刀兜頭蓋腦地劈向逯明。‘嗆啷啷’震耳欲聾的聲音聲響起,二人沉重的兵刃實打實的撞到了一起,迸起的火星子亂串,戰馬‘嘶溜溜’長嘶、‘踏、踏、踏’的連連的後退。
毫無花哨的一招接架,令一向看不起漢人將領個人能力的逯明戒心陡起間、又感到自己的力量還稍遜于冉閔一籌而心生了懼意。一朝受縛、縮手縮腳!在逯明心生畏懼的同時,不免有些過分小心的不敢進攻,自然也就使冉閔更加的發揮了其霸道狂野的武技精髓,雪片一樣的刀光上下翻飛,纏繞在逯明粗壯的周身上下、左右。
幾十招過後,冉閔就已經殺得逯明盔歪甲斜、狼狽不堪,堪堪只有招架之功、而沒有了半分還手之力。逯明盔上高飄的兩根雉雞翎也只剩下了半根,胸前掛著的兩條白狐尾也被冉閔的刀芒所波及,只剩下參差不齊、絨毛幾乎褪盡的兩條僵硬的干棒在不住的搖擺,仿佛也在咒罵逯明︰沒有本事就不要用我們這麼高貴的東西來裝飾!看,都把我們給弄成什麼孫子樣了?
招架所花費的力氣永遠比進攻要大,逯明本人現在的狀態也就如胸前、頭上的飾物一樣的狼狽,大汗淋灕間臉上已經如花狗臉一樣淌成的一道道的,蓬亂的胡須糾結在一起的粘在逯明的臉頰、鼻端,弄得逯明鼻涕眼淚一大把的仿佛傷風了一樣的直打噴嚏,來不及擦弄得滿臉都是;身上外罩的光鮮錦炮也變成了條條的布絲,甲葉子也被冉閔削落在斗場周圍的塵埃中亂蹦。就連坐騎也仿佛受到了逯明慘相的影響,耷拉著馬頭‘呼、呼’的直喘粗氣。
不過,逯明畢竟是有著十幾年征戰疆場的悍將,保命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不論多麼表相狼狽、淒慘,其仍能集中精力的拼命的抵擋著冉閔一刀凶似一刀的狂攻。
觀戰的雙方的主將反應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都是在笑!我是讓冉閔把逯明弄得如此的狼狽而捧月復不已,石虎則是因逯明的丟人現眼而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