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的胡人均沒有太多好感的我,借著介紹跟隨我前來的溫嶠、毛寶、馬業、恆溫等的機會,在腦海中仔細的斟酌了一下後,我神色凝重的接著說到︰「偽漢的‘屠各小兒’!佔我國土、戮我百姓,在我神州大地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安身為漢家的子孫,決不會饒恕爾等的罪孽!至于幾位,願與安相約共滅偽漢,安感激不盡、並會以誠相待.《》小說網不願,安亦絕不強求。適才苻老亦曾言到‘江東的晉王自立為帝’之事,此乃我朝的內務,亦無須諸公多做贅言;安亦無需對諸公作以解說,諸公只是沖著安的個人聲譽、名望即可。」
因老奸巨猾的苻雄仿佛是在要挾的話語,已經有些惹動了我的無名怒氣,鑒于胡人崇尚強者、越打還越乖順的特性,我已經出語強硬的毫不客氣了︰「諸位既然來到了洛陽這個我朝的故都之地,安就會以地主之誼的以禮相待。至于我等能否合作共滅偽漢,諸公隨後可與安的臂助太真先生相談。安因還有要務在身、且明晨就將啟程,就不多陪諸公矣!臨別之際,安有一言相告諸公︰只要安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任我朝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遭受涂炭!」
我說完,搖手止住已經站起身、臉上同時露出了有些尷尬的訕笑、要說話的苻健、苻雄、姚戈仲說到︰「安就此離去,諸公可與太真先生作以詳談!」接著我轉身示意馬業、恆溫同我一同離開的同時,也看著溫嶠和毛寶笑到︰「苻老等畢竟乃是我等的客人,太真和毛將軍可置酒相待後,再與苻老等相談。能否彼此相助,還是要看彼此緣分哪!太真、毛將軍還是當以情義為重。」說完我身後跟著馬業、恆溫就已經揚長而去。
‘嗖’的從幾案下鑽出的赤虎,猛然間嚇了苻健、苻雄、姚戈仲一跳後,轉回毛發賁張的大頭、轉動著泛著血絲的獸目盯視了三個服飾奇異、長相粗鄙的西疆胡酋一眼,才躥了出去。我要啊全文字望著赤虎威猛、凶狠的模樣,幾個西疆胡酋心有余悸的甚至打了一個冷戰!就連說客氣話兒‘恭送大都督’也只說出了半句。現在的赤虎,也越來越能展現出其凶猛的習性。
在等候在門外的陳老掌櫃的恭送下,我因看到可以在中原大地耀武揚威的胡人心里就別扭,連原來打算嘗嘗陳老掌櫃的手藝的心情也全無的、擺手說了一句‘陳老不必在意、安看到這些胡蠻心里就來氣’,也就離開了‘珍饈居’。跟隨來的護衛,我也留下了一多半給溫嶠和毛寶,僅僅帶了三、五個人離開。
走在回返軍營的路上,走在我身旁的馬業輕聲的嘆息到︰「看來,江東的稱帝,對表哥的青州還影響頗大呀!」我心里一時氣往上撞的發泄似的說到︰「世上就是有這些不顧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只知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的齷齪小人!豈止是影響?按安原來的設計︰以陛下至尊的身份給安作為後盾,逐胡大業自然是‘從者如雲’的可以一路高歌猛進!然而,現在不僅陛下還不得不隱秘身份,安還得虛以委蛇的應付江東的糾纏。非安自傲,以安的能力,還真不太把以往不可一世的蠻夷們放在眼里!如果能一呼百諾的話,自然會很快的匡扶我中原的大好河山。至于逐胡之後,安也並非是貪戀權勢之人,安退隱山林又又何妨?可惜呀、可惜!唉……!」
馬業听到我的長吁短嘆,也不由得抑郁的喃喃到︰「只怪我當初以為性命必然難以保全,才出此了下策。誰想到?表哥竟然冒著千難萬險的親赴平陽把我救了出來呀!」我轉首凝視了馬業半晌,才搖了搖頭輕聲的說到︰「世事弄人!與陛下何干?只是此後要有些委屈陛下隱藏身份了!但陛下請放心!只要有安在,陛下早晚還會重登大寶。待安擁立陛下重登大寶後,安對陛下也只有一個請求︰安的性情原本也有些偏于憊懶,到那時陛下要允許安退隱山林。」
「這……。」我搖手打斷了想要說話的馬業,接著說到︰「陛下切勿多言矣!此本乃後事,現在言之過早。但陛下當知以往之故事︰功高震主啊!既然安已經下決心扶保陛下重登大寶,就已經做好了急流勇退的準備。今日也只是略作閑言而已,此後的征途還很漫長。惟願陛下借此機而多學、多看、多多了解一下百姓的疾苦,也就不負安的一顆拳拳赤子之心矣!」
對馬業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有些說不清。身處于這個夷族肆虐的時代,也經歷了艱苦卓絕的抗爭,遍歷了炎黃子孫所遭受到的無妄之災,我現在的內心里唯一的、也是必須要堅守的就是‘驅逐韃虜、光復中華’!至于實現這個宏大願望過程中所要行使的手段,我已經根本不再考慮是陰損、是惡毒、還是冷酷了!因而,幾句‘煽情’的話,我還真沒去考慮能否去兌現!家已非家、國亦不國,還能去計較為了民族的存亡是不是‘撒謊’了嗎?
馬業雖然已經是一代的帝王、還在位了四、五年,但按年齡來說畢竟還是個少年,自然是被我這種近乎于親情的、無私的話語所打動,被打動得已經熱淚盈眶!如水的月光下馬業眼中已見晶瑩的淚光,聲音有些哽咽的說到︰「現在司馬業再說什麼已顯多余!無論與表哥是否真的有血緣關系,司馬業此生就鐵心的認下表哥、依靠表哥了!」也無愧是曾經的‘一代帝王’!比我還能‘煽情’的會博取同情啊!我心里暗想著。也勿怪我時刻的都顯得過于絕情的清醒!群狼環視,邁錯一步必將萬劫不復的稱為狼吻中的‘晚餐’!即使是為了保住自身的性命,也要隨時的保持著頭腦的清醒啊!
回到王贊的大營不久,溫嶠和毛寶也滿臉含笑的返回來了。結果從二人的表情上已經可想而知,西疆雙雄的苻健、姚戈仲在我離開後,反而攝于我的威勢毫不遲疑的允諾︰此後二人將在西疆隨時的等候我的消息、以及具體的安排,答應要全力的配合我誅滅偽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野種!我心里暗罵著的同時,也認真的听取了‘溫嶠交代西疆雙雄如何去做’的稟報。其實一切都很簡單,現在根本也形不成具體的方略,彼此之間也就是先達成了個意向而已,具體的實施還有待以後隨局勢的變化而定。彼此之間的信件、消息、決策等的傳遞,自然是由‘珍饈居’的陳老掌櫃來從中‘中轉’。
听完後點了點頭的的我,望著溫嶠說到︰「明日晨起,安就帶著元子趕往滎陽去面見劉公越石,以確定下一步故都一線今後將如何的安排。洛陽之事,就交予太真處理了!太真乃劉公越石的外甥,見面未免尷尬,太真處理完洛陽之事,可同毛將軍一起護送陛下直接前往青州。無論劉公是否認識陛下,為了隱秘陛下的身份,還是不要見到劉公為好。另外,明晨安只帶趙染將軍及其所屬前往滎陽,王贊將軍就暫住洛陽以助太真。」
一切均在不言中。听我交代完,溫嶠、毛寶也只是說了一句‘遵命’,也就各自分別的就寢去了。現在玉璽、皇城密圖均在溫嶠那里,他先留下來也是要探尋一下皇城密道里到底兒會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