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了劉琨的粗糙大手之後,我也相繼同滎陽太守李矩極其麾下的重要屬吏相見,並與眾人就一同相攜進入了滎陽城,來到了滎陽太守的府衙大堂.《》小說網由于王贊、趙染已經從青州西進半年有余,與司、豫二州的重要官吏早已經熟識,也就只同劉琨是初次見面。因而,我也把趙染向劉琨做以了引見的同時,也順便把恆溫介紹給了眾人。
由滎陽太守李矩安排奉茶、我謙讓的把劉琨讓到了上位(李矩是主人自然是下位相陪,我畢竟是後輩理所應當的要謙讓劉琨一些)相繼落座後,我含笑默默的打量著年齡剛近五旬、卻已經皓首蒼髯的劉琨,內心里有些愴然的唏噓不已。從公平的角度講,劉琨確實應該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其作為和風標,在這個時代已經無人堪與之比擬。十幾年間,劉琨頑強的屹立于群胡環視的並州強力抗爭,其頑強、堅韌也不不能不讓世人倍感欽佩。
見我望著他半晌未說話,劉琨不由得豪爽的大笑著調侃我到︰「哈、哈^!大將軍、大都督因何以如此的眼光看著老夫?可是因老夫兵敗並州心生憐憫?或是因大將軍、大都督派鐵騎及時馳援的救了老父一命需老夫予以拜謝?哈、哈^!」
听到劉琨的調侃,我不由得贊嘆道︰「劉公說笑了!安是在感嘆前輩為國、為民的高風亮節也!勝敗乃兵家常事,劉公兵挫並州自然可從司、豫重新再起。只要我等不屈不撓的持之以恆,何愁不把粗魯不明的諸胡趕出我中原大地?安只是對前輩倍感欽佩之余,感慨如劉公者我朝太少矣!至于說派軍相助、救應,安尚在因自身的拓展過慢、未能盡早的的同劉公的並州形成守望相助之勢而深悔之!以至于讓劉公被胡酋石勒所乘,把劉公陷于了險地。我要啊手打小說網以安思之,此後劉公當接替已故司空老大人之任,坐鎮開封總攬司、豫二州之軍政與安遙相呼應形成守望相助之勢。如此,我等才可逐步的向西推進,最後把逐胡趕出我中原大地。」
不住的點著蒼首听我說完的劉琨,神色也恢復了莊重的沉吟著說到︰「大將軍、大都督所言老夫甚為贊同!然現今江東已經稱帝。……!以往江東的作為你我均知,現在又有個一個‘至高無上’的名義,難免會對我等掣肘啊!老夫秉性剛正不阿,極不擅長阿諛奉承的圓滑行事,就怕與江東一言不和就會發生齷齪呀!」已經宦海沉浮、浴血疆場了幾十年的劉坤雖然信念未變,但也有些老于世故的看清了自身秉性上的弱點。感嘆著的同時,可能內心里也頗感無奈。江上易改、稟性難移呀!
「劉公說的是!」我附和著、也認可劉琨的憂慮的同時,也忍不住激昂的說到︰「劉公也不必想得太多。家國、百姓事大如天!我等為了家國天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往事已矣!安也不想像‘蠢婦’一樣的糾纏于細枝末節。然安與劉公既然已經矢志為家國、百姓肝腦涂地而再所不惜,又何懼一些宵小與不虞之事?……」
我略微停頓穩定了一下情緒後,才接著說到︰「此時堂內僅我等五人(劉琨、李矩、趙染、恆溫),也不慮走漏出去消息。故安就對劉公等實言以告︰安此次深入偽漢境內,已經把當今聖上救出了牢籠;現在聖上正被安的麾下之人護送著前往青州……。」
「此言確否?大將軍已經營救出了當今聖上?」還沒等我的話說完,劉琨、李矩已經驚喜的異口同聲的高聲問出的同時,也不由自主的同時站起了身形。我認真的點了點頭、示意二人落座後才說到︰「現在當今聖上已在前往青州的途中。就是因安尚未趕回故都一線之時,就已經聞听江東已經稱帝。安稟明聖上後,為保證聖上的安全,安遂決定讓聖上暫時隱秘身份。待時機到來之時,再行擁立聖上重登大位。唉……!說起來也實實的令安感到寒心。安保護著聖上渡過黃河後,卻在河東境內遇伏!而伏擊安這一行的為首者,卻是江東的屬吏蘇峻及江淮的悍賊杜曾。真是咄咄怪事呀!其實內情已經不言而喻,說之也僅是徒增煩惱也!唉^!」
唏噓感嘆間,我也直咧嘴的顯示著內心的無奈,借以表達對時局的憂慮和對江東的不屑。點到即可!我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再此的向劉琨、李矩表明︰我是絕不會俯首帖耳的听從江東的‘閉關自守策略’。為了天下大局,我既然手中擁有著愍帝司馬業這個‘利器’,如果江東的存在不利于家國、百姓,我也肯定會重新扶持愍帝司馬業上位。平心而論,小皇帝司馬業既沒殞命、也沒退位,還應該是名正言順的晉庭帝王。我現在只是出于大局的考慮,為了避免在晉庭內部再起波瀾的發生內訌被諸胡所利用,才不得不暫時隱忍不發的不把愍帝月兌險的消息大白于天下。同時,我也是借提到河東遇伏之事,來隱喻‘江東是何等的自私自利’!
我的感嘆和憂慮,也有些傳染了劉琨和李矩,二人一時面面相覷的不知從何說起。稍稍沉寂了一會兒,李矩才說到︰「適才大都督言︰由劉公接任已故司空大人主持司、豫二州的大局。不知大都督可有具體的方略?」李矩問完後,劉琨同樣也抬起頭來看向了我,明顯是他也想听听我的意見。實力決定一切!強硬如劉琨者,現在也不得不虛心受教的听取我這個‘後生晚輩’的意見。
听李矩說完後,我沉思著緩緩地說到︰「由安在河東遇伏之事估測,安已經從偽漢手中救出了當今聖上,江東必已心知肚明;只是為大位而故作不知而已。如此,由于當今聖上的存在,也必然使江東對我等心生顧忌的不敢過于的相逼。對我等壓迫過甚、激怒我等,爾等自然要擔心我等會重新擁立當今聖上重登帝位。如此甚好!于相互忌憚**存,也可減少江東對我等的掣肘。」
接著,我又看向正在凝神靜听的劉琨說到︰「如今的蠻夷勢力,其實偽漢庭已經接近于了名存實亡的實力大減,已非我等的主要對手;目前我等的主要對手乃是偽漢的兩大巨擘石勒部和劉曜部。當然,漠北的最大一股鮮卑勢力慕容氏我等亦要不可小覷。故而,以安思之︰劉公坐鎮于開封,統轄滎陽、河內、頓丘等諸郡,聯合家岳等襄、樊的江北諸郡,當可同偽漢庭、及兩翼的石勒部和劉曜部相持不下。而安則調集大部主力,全力的經略河北之地,驅趕鮮卑各部遠離中原的同時,把石勒部盡力的向關中壓縮。最後,安同劉公所轄之地連成一片後,我等就可進一步的西進關中,徹底的把偽漢誅除或再行驅趕進大漠。至于江東之事,治大國如烹小鮮也!我等還需視局勢的發展而慢慢來呀!此畢竟是我朝的內部事務,實是不應行之過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