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上所有的軍隊營地中,獸人的軍營是最具特色的;完全由獸皮和巨獸的骨架組成,戰士們將沒有價值的戰利品,插在自己帳篷的前面形成獨特的裝飾。還有吊著違反軍紀士兵的木架子。這些東西使得整個軍營透著肅穆凝重的感覺。而在重要位置上燃燒著的火把,證明著夜色的來臨。
卡魯百人隊,風暴十人組的帳篷里
博特在翻看面前的一個小冊子。開恩在處理它靴子上的那個被刨成兩半的頭顱。摩盧比在休息。墩兒在看萊連卡的戰利品。一把刻有符文的戰錘,符文的效果是減輕重量;這種戰錘本來是用于攻城的尖兵擊破敵軍城門的。即使是獸人也要很有力的戰士雙手才能使用。而現在萊連卡單手就行,但它的殺傷力絲毫不減,因為符文刻在錘柄上,而戰錘只對接觸到符文的人減輕重量。希亞,波勒。努米亞,特拉聚在一起不知聊些什麼。柏爾則靜靜的坐在牆角。
「頭,那混蛋把靴子換走了,盧廈巫師當初明明答應給我留著的,這老家伙的嘴巴比無垠荒原的天氣還要不準。」梟從外面走進來,人還沒到聲先至。
博特的目光絲毫不離手中的冊子,嘴上卻淡淡說︰「哪雙靴子?誰換走的?怎麼換走的?」
梟在帳篷門口,原地跳起。在空中完成了三個前空翻後落在博特的左側。用滿含怒氣的聲音說道︰「還能是誰,密海爾那混蛋。他的眼楮就沒離開過我喜歡的東西,這個用吃飯的水蛭。他就不能讓我舒服一次。上次就想要我這把短刃。這次居然從百人隊巫師那把增加身體靈敏度的靴子換走了。我發誓如果不是有軍紀在我一定去搶回來。」
「有軍紀也可以搶,只要你願意」開恩把剛處理好的靴子用力向著地下踹了兩下後。抬起頭,用一種需不需要幫忙的目光看向梟。
博特沒理開恩,他知道梟沒那麼不識大體。他從小冊子上收回目光。看向梟說道︰「沒道理啊,那件靴子應該是我和力歐殺掉的那名精靈斥候留下的,當時我選了你手上的銀色短刃,力歐選了靴子,後來力歐想要巫師手上的一把大劍才換了過去。按道理這麼好的裝備不是和你一起入伍的密海爾;一個戰士能換來的啊,他用什麼換的,你該不會告訴我他殺了一名法師用法師身上的裝備換的吧?密海爾沒實力殺法師,他的軍士肖頓倒是有可能,但是肖頓一直想要巫師手上的一件盔甲,沒道理幫密海爾換啊?」
「頭!分析那麼清楚干嗎?我告訴你怎麼回事!」萊連卡將手上的戰錘象單手劍一樣宛了一個劍花,巨大的錘頭在空中帶起一股風聲。說道︰「我去盧廈巫師大人那請他解釋這個符文時,剛好密海爾在。這小子在巡邏時,遇見了一個人類貴族或者富商什麼的玩意,從他那搶來了一個頭環。本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想讓盧廈大人給看看的,哪知道,大人一看就喜歡上了,說是什麼施法系通用的魔法裝備。附帶的魔法只對會施法術的人才有用。當下就把靴子給了他換了頭環。這純屬密海爾的運氣好,梟你難道你還想怪幸運女神。真是!」
听萊連卡一說。梟立刻就急了︰「你說的輕松,你這個只知道吃食,不知道感恩的豺狼,我就不應該把戰錘讓給你。豺狼。」
「我是豺狼,你居然說我是豺狼,好我現在就去勇氣十人組,把靴子給你搶回來。你等著。」說著萊連卡已經走向門口。而開恩也拿起了戰斧。
博特地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在萊連卡走過他身邊時。博特人還是坐著。但卻抬起一腳踹在萊連卡地腿彎處。下屬應聲而到。戰錘落在一旁地地上砸出一個凹舀。剛還有些混亂地帳篷瞬間安靜了。剛剛拿起戰斧地希亞。波勒。努米亞。特拉立刻重新放下。而人卻直直地站在那里成立正姿勢。一直坐在角落地柏爾。和休息地摩盧比也極快地站了起來。瞬間。屋子里就只有博特一個人坐著。
看著剛剛爬起來地萊連卡。帶著三分怒氣。七分責備地話語沖出博特地嘴中︰「昏頭了嗎?難道不知道在軍營公開搶劫。是要被鞭笞和懸吊地嗎。」稍微緩和了一下語調︰「再說。都是帝**人。自己地兄弟。無盡地陛下不是告訴過我們。怒火和殺戮只能送給我們地敵人嗎?。」這時他地聲音猛地加大︰「你們忘記陛下地教誨了嗎?」
「沒有」整齊響亮地回答
博特地聲音再次加大。幾乎是咆哮道︰「你們會忘記嗎?」
「永不」比博特地聲音更加響亮地回答。
夜深了。碩大地月亮把冰冷地月光灑在獸人地軍營上。博特坐在自己地地鋪上。周圍已經一片呼聲了。他吹滅了照明地油燈。倒在了鋪位上。不過他並沒睡去而是輕聲說道︰「睡著沒?」話音剛落睡在他左面地梟立刻轉過來瞪著兩個又大又圓地眼楮看著他。博特被他地舉動逗地咧嘴一笑︰「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知道,但是。頭!剛剛我沒想他們幫我搶靴子。我只是,只是……」
「發牢騷」
「對,就是發牢騷,頭!你實在太英明了,我真沒想別的。」
「我知道,但是,你們每一個性格都不同,就像萊連卡,你應該了解他,他是只能吃虧不能佔便宜的人,你把戰錘讓給他,他正千方百計想報答你,你又那樣說他。他能不出急嗎?以後千萬注意。不許再亂說話了。」博特緩緩的說道
「知道,頭。你知道的,從跟著你後我是最听話的。」說著梟的臉上居然浮出自豪的表情
「呵呵,那就繼續听下去。你听軍士的。軍士听上級的,上級听陛下的。那樣才能完成陛下的宏願。」
「明白!」
「關于那雙靴子,本來我也是十分想幫你得到的,可惜出現這種意外,不過放心,你一定會得到更好的,信我嗎?」博特語氣放慢說道
梟有些激動︰「頭,我不信誰,也信你啊!上回那精靈斥候留下的短刃,你都給我了;那可是很少有的即可投擲又可近戰的武器,更何況短刃上還有精靈祝福術的……」
「好了,信就好,休息吧!明天雖說不用巡邏但是肯定還會有不輕的活。」博特打斷了準備喋喋不休的下屬,率先睡去。
次日,天才剛剛亮的時候,起床的號角就響起了。安靜的營地熱鬧起來。
在號角響起前,博特已經醒了,他現在正站在帳篷外面。等著自己的下屬,他其實很喜歡這的早晨,和家鄉的干燥不同,這的清晨往往都會起一層薄薄的霧,空氣也很清新,涼爽濕潤。
「早,頭」希亞和波勒也鑽出了帳篷。
博特點頭算是回答,嘴中卻說道︰「讓里面的快點。馬上要集合了。」
「是」波勒又鑽回了帳篷。
很快戰士們紛紛出來站成兩排,動作麻利的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裝備。博特用一只手把頭發撫向後面,另一只手將頭盔帶了上去,看了看幾個收拾停當的下屬們,他下達了今天的第一個命令︰「停,向右轉,前進。」他走在隊伍的左側,向著百人隊集合的地方。
很快是十幾個帳篷圍著的中間空地上,就站滿了一百名左右的獸人戰士。他們的裝備基本上都是相同的,手中的戰斧,右肩左背的長弩,左肩右背的箭袋,清一色的墨色重甲,還有腰上的兩個方形牛革包。當然也有個別的人是別的裝備,但他們都巧妙地掩飾著,涂黑的靴子,反拿的戰錘,插在黑色皮套里的短刃,總之,看上起這是一只,裝備統一,紀律嚴明的獸人全裝步兵百人隊。而現在他們的最高長官卡魯正在訓話。
卡魯在博特剛入伍時就是軍官了,不過那時他才從帝都的軍事學校畢業被分到這個百人隊;他基本上什麼都管不了,是當時百人隊的黑銅軍士幫了他,教他怎麼管理,教他怎麼協調關系,最重要的是教他部隊里的規矩。後來這名黑銅軍士在本土作戰時戰死了。從那後百人隊才真正的由卡魯領導。而新的黑銅軍士一直沒有產生,上級也沒調派。
要知道;百人長這種職務可以隨意調派,而黑銅軍士擔任的,百人隊最高軍士長一職。最好是本隊自己產生,因為調派會出現;下屬不服管教的情況。
更何況在戰爭時期優秀的軍士都是各個百人長的寶貝誰願意自己的骨干到別的單位。
「我雖然沒接到任何新的命令,但是根據傳言,很有可能我們馬上就要開拔,所以今天有巡邏任務的組;利用巡邏之余的時間。沒有任務的組;就迅速整理自己的物資裝備。除了帳篷不拆,床鋪不收以外所有東西收拾好。你們插在帳篷外的廢棄戰利品全部交到巫師的帳篷那去,盧廈巫師會處理的,還有你們這次都撈了不少好處;但是記住千萬不要去外面張揚,這次軍紀部部隊雖然沒跟過來,但是萬一傳到他們耳朵里,你們那點寶貝可都要充公了,我還要跟著受罰!一定注意!盧廈巫師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卡魯是出了名的大嗓門,而且他的聲音很難听,不過這是有原因的,那是本土作戰時;敵人的一名應該也是軍士什麼的,在他脖子上留了一道很深的傷疤。卡魯當時因為匆忙使用醫療卷軸,愈合的不是很完美,所以嗓音就變得像鴨子。
「你們交戰利品時將武器和護具分開放。」盧廈巫師五十歲,在獸人平均一百年的壽命中他是壯年,他一直穿一套白色的皮袍,上面有紅色的花紋。
「都明白了吧,解散。」
隨著卡魯最後的命令整齊的隊列開始有規律的散開。
博特帶著自己的十人組回到帳篷前,他面向自己的下屬︰「努米亞,特拉,希亞你們去交戰利品,開恩你帶他們去。柏爾你去問問恰拉魔法補給到了沒,我們的卷軸快沒了,醫療卷軸上次就沒領到!如果這次有就要回來。其他人都解散落實百人長的命令。」
博特很喜歡這種命令,沒有危險,也很輕松,一群出來打仗的獸人,隨行的行李本來就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幾乎一會的功夫,就都收拾完了。
博特坐在鋪位上繼續翻看那本隨身的小冊子,這時開恩他們回來了,剛進門希亞就一臉不解的問道︰「頭,怎麼盧廈大人把我們不要的戰利品武器防具分成兩堆,放在自己帳篷門口,還有別的百人隊也把他們不要的戰利品送過來了。他要干嘛啊?」博特頭都沒抬淡淡道︰「第一天當兵啊,肯定是用傳送卷軸傳回本部唄,這些東西我們沒用,可是帝國卻需要,把他們融化,就是鐵啊。」
「不對!頭,傳送何必武器防具分開。」
「誰知道啊!可能是巫師大人開心,願意,反正巫師都是怪人。」梟明顯帶有個人色彩的評價著。
這時躺在床鋪上的摩盧比開口了︰「那上次抓住的中校敵軍,也是因為巫師人怪,所以不傳送回去?」
這話一出,立即激起了博特的思維︰對啊,第一次巡邏時,忠誠十人組抓住的中校,按道理應該傳送回去的。可是他現在還在牢房關著。應該是傳送卷軸用完了才對啊,要知道空間傳送這種魔法是上階魔法中的高級法術,根本不是盧廈一個百人隊巫師能使用的,只不過按照百人隊的編制,上級會下發兩個小規模傳送卷軸,用來傳送貴重的戰利品或是重要的犯人。可是放著中校不傳送,而傳送一對沒什麼價值的戰利品!這不合情理啊。就在博特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柏爾猛地掀開了帳篷的門,不過他卻沒進來,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快出來」人就又出去了。
博特第一時間沖了出去,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正因為這樣他才要第一時間到現場。
剛出門的博特就愣住了,盧廈巫師就站在自己的帳篷前,那好幾堆裝備的中間,他平舉著自己的法杖,一個足有拳頭大的水晶漂浮在法杖杖頭的上面。他嘴中用古老的獸人語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速度之快使得別人根本听不懂是什麼內容。
只見水晶上的暗綠色光芒越來越濃,終于水晶像是吸足了水分的海綿一般,飛離了法杖,就在水晶向前飛的過程中,那數堆裝備被巨大的引力吸向水晶。並且飛快的在水晶周圍,按照一種模式組合著,速度很快卻不顯得雜亂,終于所有的裝備圍繞著水晶構成了一個人形的傀儡,重重的落在剛剛獸人集合過的地方,砸出一片霧。
在所有戰士的驚嘆下;這個剛剛成型的鋼鐵傀儡擺動由無數盔甲組成的雙腿走到盧廈的帳篷前坐了下來,兩只由很多盾牌組成的手臂垂在身體兩側,就那麼不動了。
而盧廈則放下了法杖,被恰拉軍士攙扶著走回帳篷。好奇的獸人們飛快的跑向這個傀儡。圍觀著。
博特卻不在其中,他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帳篷旁。
「戰爭傀儡術,盧廈進階了?」在他旁邊的摩盧比靜靜的問道
回過神來的博特吸了口氣說道︰「應該不是,我在本土作戰時見過戰爭傀儡術,那些傀儡足有十米來高,而這個不到五米。再說如果巫師真的進階了,那麼作為一個高階巫師,不會只釋放一個鋼鐵傀儡就需要攙扶。」
「那就是說巫師有了什麼奇遇,那件裝備!頭,昨天巫師從密海爾那換來了一個頭環!難道那頭環上加持著戰爭傀儡術?。」摩盧比繼續問著
博特習慣的模了模頭盔︰「應該不是,用裝備發出魔法的話,不需要水晶作媒介。不過盧廈巫師突然能放出鋼鐵傀儡,很可能和那頭環有著關系,管他怎麼會事!總之是好事!回去了。」說完他就鑽進了帳篷。